本帖最后由 林江行 于 2015-11-21 06:14 编辑
第六章 明天是五月端午（3）
正在晾床单的建业转过身，改霞清亮的眼睛晶莹莹的。
“哥，什么时候到的？住哪？待几天？”改霞气喘吁吁发出一连串问话，显然是跑着回来的。 “前——两天来的……，”建业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了实话：“一会儿——还得走，下午一点半前要赶到汽车站集合。”改霞的眼眸腾起怨气，但瞬间又敛起，她接过建业手里的床单，三下五除二晾好，边晾边问：“还没吃饭吧？”“有干粮。”建业答。
建业感到了改霞的变化，去年团代会后，改霞多了几分矜持，尤其在他面前。当年冷水河奶奶让他领着的那个瘦弱的小妹妹，已经出落成工地最漂亮的女娃子，可建业宁愿她还像小时候那样简单任性。他承载着父辈的期望，他习惯工地的沸腾和芦席棚的简单，他信奉好男儿四海为家，他要随着江河水永不停歇地奔淌，他没有精力也不习惯换一种复杂的方式与她相处。但他也清楚，过去的改霞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等着!”改霞说着，就要进屋。 “别忙了，哥还有话要问你呢。” 改霞乖乖站定。
“第一次出远门，习惯吗？” “满好，再说，带队的是东子姐，大双、小甘子也来了。” “还要学多久？ “本来月底就可以回去了，这里搞会战，厂里同意我们留下参加。” “钱不够了吧？”建业把准备好的二十块钱递给改霞。 “我不缺钱。”改霞没接，“哥，信上咋没说你要来。” “想家吗？”建业答非所问，“有空儿，多给爸妈写信，别让他们惦记。”
女副书记拿着两把挂面进了院门递给改霞，“你们聊着，我先去上班，替你请个假。”
改霞从屋里取出一个煤油炉子，一个小钢精锅。她往锅里倒进热水，又放到火上，然后说，“哥，你看着火，水开了下挂面，我出去一下。” “别忙了，我还没说完呢！”话音未落，改霞已经出了小院儿门，建业只好留下来看火煮面。
改霞进了隔壁那家养着鸡的院子。一会儿，端着个碗出来了，碗里放着四个鸡蛋。此时，冠子红里透紫的鸡将军正带着它的鸡群散步。时不时警惕注视着是否有侵略者进入领地。
建业见水开了，把挂面下了。然后出门去迎着改霞。改霞端着碗小心翼翼穿过鸡群，边走边用手护着碗。 建业出现在小院门口。
建业的出现惊动了一只近前的小母鸡。小母鸡咯咯叫了两声。鸡将军先是充满敌意盯了一眼小院门口的建业，突然转身扑楞着翅膀朝端碗的改霞窜过来。改霞下意识用手掌盖住碗，公鸡的嘴啄在改霞的手上，改霞手一哆嗦，鸡是挡住了，可碗一倾斜，里面的四个鸡蛋全部掉到地下。
改霞尖叫一声，一边骂鸡，一边蹲下用手捞那几个碎了的鸡蛋，捞起来的不过是粘着土、流着汤的破蛋壳！建业急忙奔过来，轰开鸡群。他这才相信刚才副书记说的“大公鸡扑人”的话是真的。鸡将军不远不近盯着他俩，看样子还没有善罢甘休。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建业用俏皮话缓解气氛。 改霞没理他。 “起来，别捞了。”建业又道。 改霞还是没理他。 “你再不起来，哥连挂面都吃不上了……”建业突然想起煤油炉子上的还煮着挂满，他边喊糟糕，边奔回小院。
溢出的面汤已经把火浇灭了，同时溢出的还有煮发了的面条，白色的面条粘在熏黑的锅沿上，七长八短的。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建业知道自己闯祸了，转身朝站在门口的改霞走过去。
改霞背过身。建业又转到她面前，改霞再次转身还是背对着他。建业看看表，“哥没多少时间了……”他声音很低，但听上去不容置疑。
“没时间—— 没时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改霞带着哭腔嘶喊着，“为什么要走了才来！”改霞不依不饶捶打着建业的前胸，发泄着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委屈。
面对哭喊着的改霞，建业反而释然了，好像又回到了冷水河奶奶身边，此时建业巴不得改霞骂他打他，只要她愿意。因为她是妹妹，从小他就领着她玩，从学校带馍给她吃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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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5-5-30 22:52
呜呜呜呜…… 俺老错，还是得好好看书，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