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林江行 于 2015-11-20 06:51 编辑
第六章 明天是五月端午（1）
说话就进了农历五月，初夏的阳光慷慨地洒向秦岭怀抱中的汽车城。正在施工中的秦巴铁路与汽车城相携着并行一段后，渐行渐远，最后恋恋不舍地独自向西南而去。
由于地处大三线，汽车城建设要求是三个字：“山、散、隐”也就是靠山、分散、隐蔽。所以，这里既看不到多少汽车，也看不到什么像样的城市建筑。倒是大铁塔撑起的高压输电线翻山越岭去找小西江电站；还有尘土飞扬、坑坑洼洼的公路上人挑肩抗的运输队伍，把人们的视线引向山城周边的沟沟岔岔，引向那些或隐或现的灰色建筑群。
楚建业随着斗河电站的参观队伍几天前就到了。
一块儿来的还有团里的施工员周平方，周平方是清华大学水工系的学生，一毕业就分到斗河电站。他人如其名，不但身材四四方方、脸形四四方方，连戴的眼镜都是方框的。或是东北人天性乐观诙谐，或是时代烙印，虽出自名牌大学，周平方性格随和，谈吐幽默。他长建业几岁，建业叫他老周。
参观已经结束。吃过午饭，他们就要乘汽车返回斗河。这里不通火车，南来北往的客人都是乘长途汽车进进出出。去斗河和栖泮镇的车，上下午各有一趟。
周平方招呼建业去食堂吃饭，建业说，他要去总装分厂看个人，来不及吃饭了。
“没听说你在东汽有朋友？”周平方笑容一现，“是女娃子吧。” “我妹妹，她一个月前来这里学习。”建业辨白。 “那你就快去吧，我给你留着干粮。”周平方看看表，“现在是十一点半，你得在一点半前赶到汽车站集合。” “我算了时间，抓紧点来得及。”
由于事先没有告诉改霞，又是午饭时间，当建业攥着写着地址的信封，按着事先打听好的路线，满头大汗赶到她学习的总装分厂二车间时，却扑了个空。
宽大的厂房里，只有几个吹哨子打旗子正在准备装卸作业的起重工。建业见两个女门吊司机好像在交接班，急忙上前打听。
女司机说不太清楚，说只知道来学习的人住在招待所。建议到招待所找找看。又热心地告诉建业去招待所的路，说招待所是租用的居民院，打听铁匠铺就可以找到。又说离这里快走也得十多分钟。
建业看看表，十二点过了，他按着人家的指点一路小跑。赶得路面上正在沿着院墙根儿散步的一群鸡叫着、扑棱着翅膀四散奔逃。其中一只冠子红得透紫的大公鸡先是颠了几步，然后停下来，愤怒地盯着建业。
“楚建业——”有人在后面叫着。” 建业转头回望，“大双！” “看着就是你！怎么有空儿来东汽？” “来参观，你不是也来了！” “厂里派来学习，对了，改霞也来了。” “我正要去看她。” “我去给你找，咱一块聚聚—— ” “你忙你的，我一点半还要赶到汽车站集合，以后聚吧!”
永远的来去匆匆，你呀你！大双望着建业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他没说他也是去找改霞，也没说他的饭盒里装着给改霞的咸鸭蛋，他家刚托人捎来的。 建业放慢了脚步，先打听铁匠铺，然后穿过鸡群进了一个高台阶灰砖墙的小院。门虚掩着，院子里很静，只有一个女青工正在晾晒被单，女青工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不高但很结实，宽额、粗眉、大眼睛，耳后梳着齐肩的三股辫，辫稍剪得齐齐整整的。
建业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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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7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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