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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缺心少肺

炼狱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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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7 16:14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5-6 14:33
今天是5月6日,1987年的今天中午过后,造成这场特大森林火灾的源头——漠河的山火已经开始燃烧。
起因是 ...

五月七日了,我们的25岁生日。
炼狱惊魂之十六
                 
   五月八日,经过火魔一夜疯狂的洗劫,育英已经是一片废墟。天亮以后,人们陆续回到自己家的房框子前,百般无奈的看着断壁残垣,扒拉着破砖乱瓦,想从里边找出一两样能用的东西。可是,火神爷并不留任何情面,他把一切毁坏殆尽。
做饭的铁锅,被烧化一半;压水井的铁头仍在,可里边的胶皮抽子烧化了,压不上水来;水缸放在那里所幸没被砸坏,用手一搬,一下子变成好几块;花盆仍旧摆在窗台上,看似完好无损,用手一拿,哗啦一声碎了。
我回到学校操场,找着那被烧掉轮胎的自行车,推上它回家。满院子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只好捡上两只烧鸡,搭上一只烧的半拉糊片的小狗回到火车站。可是,就在我进站房找老婆孩子的功夫,死鸡死狗不翼而飞,不知被谁拿走了。咳,谁吃不是吃啊!
我和家人来到自己的育英综合厂,已成废墟的办公室前,已经聚集了不少本厂的职工和家属。人们见到我抢着跟我汇报怎么抢车,怎么护场,怎么救人等感人的事迹。
我掏出笔记本想记下来,可是眼睛痛的厉害,看东西模模糊糊,怎么也看不清。勉强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问他们,这字能看清么?他们异口同声回答,能看清。于是我就记下了那些动人的故事。
由于咱厂的汽车都抢出来了,我们厂第一个开始有组织的往满归撤人。宋主任指挥着本厂的人上车,可是,外单位的老老少少也挤上去不少。尽管主任喊破嗓子,他们就是不下来,真是拿他们毫无办法。邹主任老早就带着两个小孩(他的妻子当时在塔源),坐在第一台车的驾驶楼里,负责押运和到满归联系当地政府部门。他不敢下来,下来就会有人抢他的位置。
车队时走时停,一个小时了才走到二号桥。车停在那里,宋主任说,别的单位人不下来,就是不开车。尽管本厂的人员还有那麽多,那些人就是不理那个茬,任凭你好说赖劝就是不动。我强忍着眼痛帮他做工作,仍旧无效。只好和宋主任商量,这么别着耽误时间,让车子快走快回吧。
车子开走了,带走了老弱妇幼,带走了我们的心。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危险,通往满归的路上还在着火呢。
         1987.8.24.23.35.於奋斗
         2009.5.1.16.59.於大连

 楼主| 发表于 2012-5-7 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5-7 16:14
五月七日了,我们的25岁生日。
炼狱惊魂之十六           撤      离   五月八日,经过火魔一夜疯狂的洗 ...

  炼狱惊魂之十七
               难熬的日夜
   送走了出去避难的人们,我骑上那辆没有轮胎的自行车,格里格登的跑到育英的镇中心。环视周围,满目疮痍,惨不忍睹。只剩下咱厂新开的饭店酒晃儿,还在微风中肆无忌惮的摇晃。
我不忍多看,害怕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强忍着感情的冲动,去看望身处水深火热中的邻居。
当我走到铁路住宅区时,见许美华,张老坦儿他们正在吃饭。看见我来,给我撕掉一个“烧鸡”的大腿,又用烧扁了的大茶缸子舀了半下子火烧大米粥,非叫我吃下去不可。是啊,折腾了一夜加半天,肚子还真饿了。可是,咬了一口鸡大腿儿,愣是撕不下来,好不容易撕扯下一块,还嚼不烂。有的地方焦糊,有的地方还带着血丝。喝一口大米粥,一股串烟味儿。强忍着吃了几口,又向别的人家走去。
粮库里的粮仓都已烧光,里边的粮食成了一堆一堆的火炭,暴露在外。上面一尺多厚的粮食变成黑炭,下面还是通红的火米粒。人们拿破铁锹铲掉烧糊的焦米。找个破盆子装上串烟米,拿回来当粮吃。商店里的啤酒瓶子没烧坏,人们抢到手,喝着臊了吧记的热啤酒当水喝。大约十点来钟,铁路上一家不知从哪儿弄来胶皮,修复了第一口水井,大家不再喝小河沟里墨汁一样的黑水啦。人们不知道还要在这儿呆多久,想尽办法以求自保。
太阳不忍看见破败的景象,十点多才把涨得通红的脸时隐时现的显露几下,又急匆匆地躲进烟雾之中,再也没敢出来。
天快黑了,人们各自寻找自己的安身之地。我厂剩下的半拉温室,成了避难的天堂,挤进一百多口人。中间那个小屋里,老宋头一家二十多口人挤在里边,老的老小的小,别无插足之地。人们刚进温室时,看见架上的黄瓜已经开花,还遵守老宋婆子的指教,小心翼翼地生怕碰了它们。后来,人越来越多,有人拿来铁皮,有的拿来宣传板,往地上一铺,成了地铺。可怜的黄瓜苗,火后余生,人下丧命。
制砖车间的砖垛里,人们用砖垒起三面墙,铺上草帘子就成了一个家。烧砖的窑框子,远红外烘干室里,人们把砖或木板拉出来,一挤就是几十口人。
窑地的坯棚子,每年都是防火的重点地带。奇怪的是,这场特大火灾,只烧掉棚子间排水沟上的杂草和树丛,上面的油毡纸和木板奇迹般的毫发无损。我见西侧砖垛间有人在那里烧火做饭,怕引起二次火灾,就劝他们离开此地,人们都通情达理的另寻别处安身。干亲家张铁匠在制砖办公室搭了个简易棚,让我和他们一起住,我打心眼里感谢他们,可是我不能留下,还有那么多人无处安身呢。
我和张明金,赵显臣,王喜成一起来到养殖场。办公室的桌椅被砸坏,两个老工人带着家属挤在里边。母猪的圈舍设在房屋里,在我厂施工的工程队,在胖队长的带领下,猪栏上面搪上板子,铺上猪草就成了最舒服的床铺。胖子和他的家属及二十几个小伙子和衣挤在上面,全然不顾下面母猪、猪仔哼唧吵闹,屎尿臊臭,竟然为拥有得天独厚的床铺而自得其乐。
天黑了,我走进一间小猪舍。地上铺了层猪草,猪儿们被赶了出去,地上挤了十多个人。他们看见我,赶忙挤出个地方让我躺下,我就抱着唯一的家产——一个手电筒,和衣入梦。
   半夜,我被冻醒了。虽然下面穿着棉裤,上身却只穿了件绒衣和涤卡中山装,冷的瑟瑟发抖,无法安眠。十二点左右,听有人说,开往满归的汽车要开了,咱得赶紧去占地方。于是,听隔壁打更房里呼呼隆隆地走出一些人,我知道那间屋里有火炕,兴许暖和些。打开手电来到这间屋里。炕上还有两家人躺在那里,只有靠北墙还有一席之地。我爬上炕,在里边头西脚东躺下身子。
啊,这叫什么炕啊!身下的两块板子一高一低,相差有一寸来高,怎么躺也不得劲儿。后窗户还缺了一块玻璃,冷风一个劲的往里灌,还是冷的受不了。可是,现在大家都在睡觉,我也不能动板子搭床啊。忍着吧,一会儿天就亮了。
我刚刚入睡,刚才出去的人们又回来了。原来人家那车明天才走,外面太冷,只好回来,五六个人又挤到炕上。邻家的大妹子紧挨着我,头东脚西躺下,拿起她那唯一的一条棉被盖在我俩身上,嘴上还说:“陈哥盖上点,天太冷了。”啊,这时候的人,多么纯洁善良。什么男男女女,什么老老少少,只要能帮上一把,就大大方方的去帮。这,大概就是圣经里的伊甸园吧。
就这样,大家挤在一起,熬过了火后第一个夜晚。
        1987.8.5.21.30.於育英
        2009.5.2.10.20.於大连  
 楼主| 发表于 2012-5-7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5-7 16:15
炼狱惊魂之十七               难熬的日夜   送走了出去避难的人们,我骑上那辆没有轮胎的自行车,格里 ...

炼狱惊魂之十八
           尸骨难辨
  八号的下午,一个职工匆匆跑来找我,要我帮他解决一个棘手的难题。他说:“大火烧来的时侯,瘫痪的老爹说啥也不肯走。我强背上他,他一口差点把我的耳朵咬掉。痛的我一激灵把他掉在地上。他连骂带吵地喊我们快走,自己却往里屋爬。我家养的那只叫大黑的狗,围着我爹转了一圈儿,也冲着我汪汪直叫。我一看实在没办法,只好由他去吧。拉起背着俩月大孩子的老婆就往外跑,还没跑出大门,右边的柈子垛忽的一下着了起来,我俩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大门。老婆一回身,不好!背后的孩子怎么不见了!老婆紧喊一声,孩子,我的孩子啊!我急忙用大衣把头一蒙冲回院子,一脚踩着一堆软软的东西,抄在手里就跑出大门。老婆接过一看正是包孩子的襁褓,赶紧扑灭上面的火苗,打开一看,小东西还在睡觉呢。原来是背带烧断了,要不是抢救及时,怕是早已丧身火海了。
今天早晨,我们从河边回到到家,房子已经化为灰烬。扒拉半天转头瓦块,终于在爹睡觉的炕上发现了两具尸体,分不清哪是我爹,哪是狗。我们几个在那呛呛半天了,实在分不开,只好找你帮忙了。”
听了这个凄楚感人的故事,我不得不去看看。到了他家,只见炕上两个尸体实在太像了。烧没有了四肢,烧没了头,胸腔只剩一根胸椎骨,肚囊子皮开肉绽,老肠老肚儿淌了一滩,真的分不清是人是狗。我端详了半天无法辨认,只好说:“这事也真难弄。我看这样好不好,这只狗既然和主人死在一起,说明它是一条忠义之犬。咱就把他俩葬在一起,上面写上你爹的名字再加上‘和他的忠义之犬 大黑。’你看怎么样?”他们一听,还真是个办法。于是,弄来一张铁皮瓦,把两具尸体放在一起,埋在山坡上,立上这样一块写有特殊碑文的木牌。
凌四千在通往图强的两公里处受了伤,第二天早晨厂里领导就派车去找,可因为误传往那边去的第一小桥烧断,无法通过而放弃。天大亮以后又有收老太太尸体的人回来说,小凌子被黑龙江电视台《八女投江》摄制组的大客车救起,拉图强去了。既然他还活着,又拉往图强,肯定有救了。所以在统计死亡名单时,始终没有他的名字。
两天的忙碌过去以后,我厂大部分人已经疏散,我们决定去找他。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于是四处派人打听消息,图强的人回来说,伤员都已经转移的满归,满归的人回来说,满归接收的名单里没有凌四千这个人。这人哪儿去了?怎么失踪了?他是我们厂的职工,一定要找到他!
十一日,我和副主任王喜成去图强找凌四千。
怎么找呢?对,先找谁开的那辆大客车。好不容易知道司机是谁了,可人家回老家了,不在局里。这时,林业局工会的副主席告诉我们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他听那个司机说过,那天它的大客车上死了个人,叫他给丢到春雷工区了。死了?扔了?我们立即开车返回春雷。春雷原来是铁路上的一个养路工区,这里设立一个乘降点儿。修铁路时,我带领的民兵连队就是驻扎在这里。
这里的小木桥被大火烧毁了,车辆只能淌水过河。过了河,我们四个人分两组去找,一组往西,一组往东。我和老王刚过河,就听另一组的小代喊:“快来人啊,在这儿呢!”
我们跑过去一看,路边一个不大的取土坑里,是有一具尸体。这人大头朝下,两脚朝上仰卧在坑坡上,身上盖着一床透过水的棉被。我和张明金下去,用棍子挑开被子,露出他的脸。只见他只穿一件白色的老头衫,一条兰花白底的裤衩,三接头皮鞋和带绿线的袜子。其他地方全是漆黑,眉毛头发全烧光,微睁双目,露出一线白眼球,厚厚的嘴唇微微翘起,象在痛苦的呻吟。右手向前弯曲,腕上是一块烧糊的手表,两条腿一曲一伸,差在那里特别不舒服。
可是他全身漆黑,谁也辨认不出是不是凌四千。单从他的衣着打扮看,很像看见过他的人的描诉,那条湿被也与之相符。我和张明金把他摆平,翻来覆去的观察,就是下不了定论。只好把他的手表撸下来,带回去叫他的熟人认一认吧。
回到厂里,细木车间的几个人确认,这块表是小凌子的。为了慎重起见,第二天又找了个人去辨认,确认那就是凌四千。于是我们用远红外烘干室仅存的几块木板,钉了一个简易棺材。他就成了育英这一片儿四十多个死难者中,唯一能睡在棺材里的人。十三日我们一行五个人组成了送葬队,去安葬我们的同事。
我和小常、小张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胳臂腿压直,用手闭上它的眼睛,抬进棺材里。又找来一块防寒毡,卷吧卷吧垫在他的头下,叫他躺的舒服些,不要到死还梗梗着个脖子。
他躺下了,永远躺在这个小棺材里。这个三十几岁的木匠,曾给多少人打过像样的寿材啊!现在,却躺在这么小的棺材里安息了。
        1987.8.24.23.07於奋斗
        2009.5.3.15.39.於大连
 楼主| 发表于 2012-5-7 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5-7 16:17
炼狱惊魂之十八           尸骨难辨  八号的下午,一个职工匆匆跑来找我,要我帮他解决一个棘手的难题。他 ...

   炼狱惊魂之尾声
              惨重的损失
五月九日,在派出所副所长姜成奎的张罗下,育英地区救灾指挥部在最西北角的推土台子下诞生了。总指挥自然是育英林场挑头副场长曾凡金同志,其他各单位的领导都挂了个副指挥的名头。指挥部第一项工作就是统计死伤人数。据的当时不完全统计:
死亡   贮木场27
       养路队6
       林场  5
       商业  1
银行  1
综合厂2
无名尸2   共计47
重伤共计13  都已转移到满归。
轻伤比比皆是,无法统计。
贮木场死伤最重,老办公室改建的那个四合院里,就发现了十五具烧焦的尸体。养路队老秦家六口人,两个大人四个小孩无一幸免。贮木场有三家全部烧死,还有一家下落不明。学校地沟里呛死两个孩子,在逃往图强的路上两个死亡。地动衡大道上和医院里各有一具无名尸,不知是套子队的还是什么人。贮木场一家,夫妻两个烧成重伤,两个孩子被烧死,这家人以后可怎么过啊?
育英四个科级单位,好几个上面直属的小单位,一千二百多户人家,除一栋刘氏盲流自建的板夹泥房外,全部烧光。公建房子还剩下几栋,有林场车队的两栋车库,一个俱乐部,我厂保住了了一栋鸡舍,加油站完好无损,变电所剩下一半房屋。
贮木场和我厂的几十万米木材,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贮木场连木头的灰烬也荡然无存,所剩的只有一层厚厚的红土。
图强属于重灾区,六月四日,林业局召开恢复生产重建家园工作会议。庄学义局长讲:全局死亡101 人,重伤80多人,
受灾户4097户,
人口  18343人,其中:职工5364人,家属10022人,社会受灾人口3000人左右
外来施工队750人。
     直接经济损失一亿三千五百七十一万余元。
国务院198766日召开的处理大兴安岭火灾事故的会议上讲:据初步统计“过火面积101万公顷,其中有林地面积占百分之七十。烧毁房屋61.4万平方米,其中民用住宅40万平方米。烧毁贮木场四处半,林场九处 ,存材85.5万立方米。烧毁各种机械设备2488台,粮食650万斤,桥涵67座,铁路专用线9.2公里,通讯线路284.2公里。受灾群众五万多人,死亡193人,受伤226人。”
啊!惊人的数字,惨重的损失。我们从中汲取什么教训呢?国务院在六月六日的决定中说的很清楚:“这起特大火灾事故的发生,主要是由于企业管理混乱,纪律松弛,违反规章制度,违章作业和领导上严重官僚主义所造成的。”全是官话套活啊。
决定发表以后,各大报都发表了一些有分量的文章,我认为中国青年报上的三篇通讯《红色的警告》、《绿色的咏叹》、《黑色的悲哀》为最妙。文章揭露了事情的本来面目,说出了我们林业职工要说的话。人人看了都感到痛快淋漓,痛快之余也受到许多启迪。
是啊,我们不能让他白烧了,作为亲历火海的人,比那些记者或政治家们更清楚。
             1987.7.30.0.07於奋斗
             2009.5.4.11.18.於大连
 楼主| 发表于 2012-5-7 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5-7 16:20
炼狱惊魂之尾声              惨重的损失五月九日,在派出所副所长姜成奎的张罗下,育英地区救灾指挥部 ...

炼狱惊魂之外
       火车来了
九号下午,我们在养殖场听到九拐那边火车一声长鸣。火车来了!火车来了!大伙欢呼雀跃,象第一次看见火车那样涌向火车站。
是啊,七号一夜的大火,八号早晨四点多钟,关副局长带车来过一趟,九点来钟潮满的大客车来送过一趟干粮,九日局里来车说是每人发三两饼干,其实,赶上的就抢了点儿,没赶上的就没得吃了。铁路通讯线路烧毁了,火车不通,信息不通,尽管从满归撤出了一些群众,由于山火拦路,经常受阻。大部分群众还窝在育英。眼看就要断粮断炊,中央知道吗?小平知道吗?赵子阳知道吗?
火车来了,说明铁路还能通车,我们有救了!
火车进站了,拉着几节大闷罐。我急忙向火车站走。刚到站台南头,有人在上面往厂子方向走,见到我就喊:“回去吧!没有咱的人。那么多人,乱糟糟的谁也管不了。”
我说:“你回去吧,我去看看。”
啊,乱糟糟的,不正需要人管吗?难道有困难就往回跑吗?真丢人。
车站站台上挤满了等着上车逃亡的人群,乱哄哄的看不见一个领导。
我来到车站办公室门口,立刻被车站的人叫了进去。向几个领导麽样的人介绍说:“这是育英综合厂的书记,他可以帮助组织。”
经介绍我知道那几个人中有加铁分局、军分区和林管局的领导。他们来一是了解情况,二是带来了食品,三是为疏散灾民。叫我们组织一下,给留下两节闷罐,回来时拉着。我简单的汇报一下灾情,出来找各单位的领导。
在等他们时,群众围住我争相提问:什么时候走?怎么个走法?能走多少人等等。我说:“大家别着急,等领导们来了开个会再定。”
“领导?当官的早他妈的走了,还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几个林场和贮木场的人骂骂咧咧,吵吵嚷嚷的说。
听到这话,我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是啊,七号到现在,这些场的领导都没露过面,怎么叫职工不怀疑呢。我大声的说:“不对,据我所知,我们育英这些单位的领导,除魏建堂烧伤送满归以外,其他人都在育英,上午我们才开了个会,成立了指挥部。一会儿他们就会来的。”
我这么一说,人群安定了。“领导还没走啊,没扔下我们不管呀。”有人如此感叹地说。
各单位领导陆续来到车站,曾老五也叫人背着来到站台上。我向他们传达了救援车上领导们的意图,要求各单位把人员带开,分别统计人数,半小时以后到我这报数,他们分头去做了。
我这边刚把事情理出个头儿,我厂的宋主任领着林业局的迟书记,庄局长和公安局王局长来到火车站。原来,局领导刚从图强来到育英,他们直驰车队,又用小车到个单位找头儿们开会,得知火车进入育英站,大部分领导都在这儿,就驱车赶到这里。
来的好,来的好。他们来了,我就省事多了。群众看见了局长和书记,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这回真的有救了。
局领导进屋和救援车上的领导们见了面(其实他们在图强早就见过了)亲自组织,亲自安排。很有秩序的卸下了救援物资。叫各单位统计人数,告诉大家,这一车只能走妇女儿童,男的一个都不准上。如果以后走的,男的还可以去送送。
车站上还是乱哄哄的,任你叫,任你喊,听到的人不多。这时,曾老五叫人把他背到站台的花坛上,扯着嗓门喊:“同志们,听从指挥,立即到各单位集合,清点人数。……”啊,还真有点总指挥的派头!
他的演说起了一定的作用,人们散去了。不久,各单位报数来了。原来报几十人几百人的,现在只剩几个十几个了。有的听说不让送,又见火车已经通了,心中有了底,干脆不走了。
就这样,救援车的领导担心会挤死人的事儿,被通情达理的育英人轻松地解决了。
               1987.8.5.22.39於奋斗
               2009.5.6.12.14.於大连
发表于 2012-5-7 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佳作赏读,朋友你好
 楼主| 发表于 2012-5-8 09:22 | 显示全部楼层
克和 发表于 2012-5-7 17:16
佳作赏读,朋友你好

谢谢朋友光临。
 楼主| 发表于 2012-5-8 09: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缺心少肺 于 2012-5-8 09:32 编辑

《炼狱惊魂》结束了,但是,当时写的几首顺口溜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真情实感。汇集成《淬火的诗》抄录如下:

淬火的诗
   火与血的科考

十级大风
    携着火浪,
特大山火
    推着狂飙,
火神驾着战车
雷公打着呼哨。
十里火海
是他的利剑,
百里浓烟
    是它的前哨。
漫林海
    过大河
越公路
      穿铁道,
火团抛向百米之前,
火箭射向千米目标。
近处的尚未点燃,
远处的已经燃烧。
树越密,烟越浓,
山多高,火多高。
这里已没有火舌,
有的是火浪
        火海
          火潮!
来了!
   来了!!
      来了!!!
大火逼近林场
           村镇
               县城,
人们的灵魂
      经历着
          火与血的科考!
有人在组织群众
      抢救国家财产
有人调动车辆
      把自家的财物
拉出百里之遥。
有的司机在车库,
      抢救单位车辆,
有人却抢开别人汽车
      拉走自家妻儿老小。
有的人在
      保护商店银行
有人却乘火打劫,
    烧焦的尸体成了他
确凿的罪证材料。
有的人背走了
    邻家瘫痪老人,
有的人却
只顾自己逃命,
任妻儿父母
    烈火中把命丧掉。
有的党员高喊着
    共产党员跟我上,
    奋战火海救群众。
有的党员吓呆了
    裹在群众堆里
        东奔西逃。
无情的烈火
出了一张严峻的考卷,
人们在他面前
    不能抄袭
        不能作假,
自己的行动
    早把自己的灵魂
            实码明标。
不用吹嘘
    不能抬轿,
群众已把你的分值
    刻印在他们的大脑。
让烈火烧的更猛烈些吧,
    烧掉伪善的外衣,
让真金的光芒永远闪耀!
1987.5.27.火场初稿
2011-12-27.10.15修改

 楼主| 发表于 2012-5-8 09:54 | 显示全部楼层
红喜儿 发表于 2012-5-8 09:25
真可怕!人都说是飞翔的“一把火”给闹的!

哈哈哈哈哈哈,真有那么一说。
请看下面的小诗:
淬火的诗之二
       劫 后 端 阳
五月三十一日,是火后的第一个节日—端阳节。早晨漫步在大路上,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回想起往年的端午,不胜伤感:
     
朝阳拱开
         浓密的残烟,
露出一张
    憋得通红的脸。
劫后端阳
    揭开了帷幕,
面对着
    断壁
      残垣
        焦林
          黑山。
路旁
    花草皆无,
溪边
    不见了
        孩子们的笑脸。
林中
    没有青年们的嬉戏,
河滩
    失去了野炊的蓝烟。
几个忧伤的小伙,
    挥动着稀世的绿枝
哼唱着
    对费翔的埋怨。
登山
   找宝
      採露
        结环,
插蒿
    挂葫
      郊游
        野餐,
都已成为过去,
深深地回忆,
    给我端阳的欣欢。
啊!
倔强的小草,
拱开厚厚的灰炭,
生命的顽强
    林海中显现。
但愿明年端午节
      育英展新颜!
1987.5.31.上午於育英
         2009.4.20.11.35.於大连


 楼主| 发表于 2012-5-9 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5-8 09:54
哈哈哈哈哈哈,真有那么一说。
请看下面的小诗:
淬火的诗之二

淬火的诗之三
大火来临时
          你在干什么
特大火灾已烧过,。
支部开会要总结。
赫然会标挂前面,
“大火来临时
      你在干什么?”
全体党员都到会
群众代表也在座。
主持讲明会主题,
发言一个接一个:
“我在组织救火护厂,”
“我在与群众扑烈火,”
“我在指挥群众转移,”
“我惊慌之中丧魂落魄,
随着人流到处跑,
我这个党员不合格。”
老李一言不发低着头,
难言之苦细琢磨。
支书点名叫他讲,
他眼含热泪把话说:
“我和群众在一起,
指挥失当有过错。
两个孩子丧了命,
请党教育处分我。”
老李的话儿刚说完,
群众代表发了火:
“大老李说话不真实,
你的功劳别埋没。
是你救人有数百,
是你带咱把火躲,
带头冲进地沟里,
把半死的群众往外拖,
不是你早到十分钟,
多少生命要耽搁。
有人说谎不要脸,
你就谦虚过了火。
谁好谁坏咱有数,
群众最会分功过。”
先说的有人红了脸,
老李的泪水出眼窝。
       1987.5.15.於育英
       2011-12-27.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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