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知青自强不息 于 2022-3-11 13:02 编辑
42、告牛
队长安排我跟世枚去告牛。“告牛”?我莫名其妙。 “就是教牛犁田,”队长说。“可是,我不会犁田啊!” “冇关系,你跟世枚去,只负责牵牛,他会告你的。”队长把“告你”咬得很重,旁边的社员忍不住笑起来。我明白队长善意的玩笑,告牛顺便告我,一举两得。谁让我啥都不会呢?想想这里的方言也挺有意思,告——告诉;告牛——告诉牛(怎么样犁田)。 我们要“告”的是一头灰白色的小牝牛。世枚交给我一根柴刀把粗两米长的竹竿,竹竿端部距牛鼻子约五六寸处与牛鼻绳紧紧捆住。世枚在田里套好了犁,让我握住竹竿站到田里与牛头平行,就开始吆喝小牝牛前进开始犁田。 我的任务是随着世枚的吆喝声用竹竿传递他的指令,让牛明白各种指令的不同含义并听从指挥。 “嗨!嗨!”——“对直朝前走!” “哌!哌!”——“靠右!靠右!” “哌倒!哌倒!”——“努力靠右!努力靠右!” 我用竹竿一遍又一遍强制小牝牛执行世枚发出的指令,同时也就自然而然记住了那些指令的含义,我想这应该就是巴甫洛夫所指的“条件反射”作用吧。 上午在不知不觉中很快就就过去了,上了田坎,我才发现两条蚂蝗紧紧吸在我的小腿上,肚子脹得圆滚滚的像两颗黑红色的花生米,我伸手去捉,还没碰到它俩就掉到地上,狡猾的家伙,想溜?没门!我捡起田边的石头狠狠砸去,四溅的鲜血顿时染红了泥地,那可是我的血啊!我不解恨,捏住两条薄薄的空皮囊放到田坎的石面上用手中的石头将它们砸成了肉酱。 一周以后,小牝牛基本听懂了各种口令,不用强迫就可以根据世枚的口令乖乖地干活,而我却还未碰过犁把呢。我和世枚在远离众人的山旮旯里继续告牛,我跃跃欲试,想亲自尝尝把犁的滋味,便请世枚让我试一试。世枚很爽朗地答应了,说反正小牝牛也“告”得差不多了,干脆把竹竿解了。 我右手握犁,左手拿缰绳和鞭子,学着世枚的样子在田里操练起来。开始时直行还好,叫它靠右时却费了老力,任我喊破嗓门也不听使唤,一个劲死命往前奔。逗得世枚在田坎上哈哈大笑:“它听不懂贵阳话呢!”接着又对小牝牛喝道:“哌!哌倒!”那牛儿立刻乖乖往右靠过去。 接下来,我在田里把犁,世枚在田坎上遥控帮着指挥,小牝牛听话了很多。不过我因为紧张,右手一直紧紧攥着犁把,收工时才发现,右手掌心竟然打出个水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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