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朵金花的心酸往事
这是发生在五十年前的真实故事。那是在文革中期,进入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垦殖场也成立了一个干校,它座落在铁石分场,离总场二公里。
干校的学员主要是县里的下放干部,大约有二十多名,其余的员工是原来铁石分场的职工。
在这些下放干部中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女干部,她是县粮食局的会计,是带着四女儿和小女儿下放的,起先下放在生产队。有了干校后,她只能一人来干校。我认识她,因为我认识她的大女儿。她大女儿是师院毕业的,和我同一年分到本县,这是在文革前一年,即一九六五年。
女会计姓梅,我们叫她老梅,她生了五个女儿。我们称她们为五朵金花,为便于记忆,按照年龄我们叫她们大花、二花、三花、四花、小花。
老梅的老伴姓邱,原来在县粮站当站长,因为他年轻时在学校参加过国民党,历史上有问题,所以,他从省城粮食部门降到地区,又从地区降到县城,文革中又被揪出来了,干部下放时,他还被造反派关在“学习班”里,没有“资格”下放。
在老梅来干校不到一年,有一天,总场五七办公室(专管下放干部的)把她叫去,过了不多时,她回来了,很平静,照样吃饭、劳动,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后来,我们才知道,五七办公室通知她,说她丈夫自杀了,叫她要和她丈夫划清界线,她丈夫是畏罪自杀,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
老梅和她丈夫,是在解放前学生时代自由恋爱的,老梅家也是书香门第,她从小就会弹钢琴,唱京戏,当时两家真所谓门当户对。丈夫死了,老梅内心肯定悲痛欲绝,可为了五个女儿的前途,当时她硬是没掉一滴眼泪,表示与丈夫划清界线。这是个多么坚强的女性啊!在当时,这个话是谁也不敢说的。
像这样的黑色家庭背景,她五个女儿的命运是可想而知的。下面我向读者一一讲述。
大花在读高中时,学习成绩优秀。当时她家还在地市。(是地区级城市)她有一个初恋,是同班同学。后来两人都分别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他们就确立了恋爱关系。虽然是在两个大学,但他们会经常见面,或鸿雁传书,感情相当好。
由于父亲的关系,大花心里总是不踏实,不知两人的恋情是否会长久?虽然男友一再表示,一定要说服家里父母,等大学毕业后,和大花结婚。当两人离大学毕业还有一年时,全国开始搞“四清”运动,阶级斗争抓得更紧了,男友迫于家庭压力,无奈的提出要和大花分手,说是家里父母坚决不同意他们两人结合,否则要脱离父子关系。
因为男友家是解放军部队里的,父亲是部队首长,怎么能跟一个国民党来攀亲家呢?大花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一旦两人正式分手,对她的打击还是很大的,大花遭受了失恋的痛苦。父亲因为又一次政治运动遭贬,前几年就调到县城。大花大学毕业后就被分配到本县县中教书。其实她报到后就去参加社教了,我们曾经一起在社教文工队呆过。社教回来就是文革开始,她参加了造反派,这段时间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到六八年干部下放,听说他和大学同班同学结了婚,一起下放到僻远的山区。
大花是老梅家五个孩子中学历最高,唯一考上大学的,还算幸运!
二花初中刚毕业,没考上高中,随全家迁往县城。后来就在粮食部门属下的搬运公司,当了一名出纳。在恋爱问题上也不顺心,有点高不攀低不就。
文革开始后,全国各地各种造反派兵团、战斗队多如牛毛。搬运公司也成立了一个战斗队,二花在战斗队里当了个小头头。后来造反派都联合起来了,二花就经常出入县大兵团造反派办公室,兵团司令是原化工厂的工人(有点像上海王洪文的角色,后来也成为县里的四人帮。),姓宗,四十来岁,是外地人。因为两人观点相同,一起造反,天天在一起,二花和他产生了感情,后来就发生了关系。宗司令在老家有老婆,儿子也有十多岁了,他承诺和老婆离婚与二花结婚。当时二花觉得宗司令家庭出身好,是贫农,本人又是工人,复员军人,共产党员,政治条件好,现在又是兵团司令,能嫁给他也不错。过了几个月,二花发觉自己怀孕了。造反派又一度失势,(那时,分造反派和保皇派,保皇派是保某一个领导,造反派则要把他打倒,但大家都说自己是造反派,都遵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他两的关系被人发现,对立派刚好借此机会,把二花揪出来了,大字报满天飞,三天两头开她的批斗会,当然被人骂“国民党的女儿坚持反动立场”“破鞋”“腐蚀工人阶级”等等。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
老梅下放时,二花还被关在学习班。后来说这是
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二花才被“解放”,下放在她母亲下放的生产队,和她两个妹妹在一起,她还挺着大肚子,在生产队的水稻田里干活。没过多久,她生了个女孩。过了两年,宗司令(宗司令还当了几年县革委会主任,四人帮打倒后,他就是县里的四人帮头头,这是后话。)离婚后曾经来要和二花结婚,老梅死活不同意,二花也不肯,后来这小女孩给她姐姐抱养,她姐没有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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