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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的心愿 ——下放四十三周年之际拜访老支书 江苏南通 金色童年 1966年4月下放，十七岁，今年我六十岁。在下放四十三周年之际，专程去了魂牵梦绕的下插地，我特意拜访了生命中所遇到的贵人——村支部书记杨瑞元和顾士武。 自从1975年9月推荐上学到现在已有三十多年了，我只要一想起下插的生活，就想到老支书们对我的栽培之恩，总想对他们公正无私的援助道一声“谢谢”。这一次，我终于下了决心，一定要了却我三十多年的心愿。 二00九年四月二十五日十点多钟，到了下放的地方，走下汽车，虽然公路两旁的楼房、医院、厂房、商业用房等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但河道没有变化，我依稀记得老杨支书住的位置。 一家店门口聚了不少人，我询问了一下：“老支书杨瑞元的家住在哪儿？” “店主就是他的媳妇。”一位年轻人热情地介绍。 “我就是当年的下放知青——赤脚医生黄桐啊！”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不说根本想不起来。”大家纷纷说。 这时杨支书的媳妇连忙带我去她家。 高大的堂屋，老支书闭目养神，躺在藤榻上。我咳了一声，他坐了起来打量着我。 “杨支书，我是黄桐啊！”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老支书78岁了 ，他告诉我：“今年身体不好，跌了一下，在县人民医院住院十几天，在乡卫生院输了几十天的水。大便五六天才一次，大便一次要好长好长时间，非常难受。腿子疼，不怎么能走路……好在我是有军人伤残证，医疗费全报。你对医药有研究，那时，我也经常找你看……你帮我想想主意……” “现在我对医学研究少了……”为了不扫老支书的兴，我这样说，“我会帮你查查资料。” 我说：“谢谢您以前对我的培养和帮助，不是您那时的关心，我绝不是这个样子……”老支书说：“这没有什么，是应该的。”我留下了带来的一点心意后，说：“这次我来打前站，以后适当的时候，我和刘宁余（我下插时的好朋友，曾任团支书）还来看您的。”老人很高兴：“我也经常想你们。”谈话中，老支书的老伴儿（曽任村妇联主任）出来了。我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说：“您认识我吗？我是黄桐啊。”她的眼睛里好像亮了一些。老支书说：“她有老年症，反应迟钝了。” 老支书和他的家人热情地留我吃饭，我说：“下次来，我去顾支书士武家，问问他的电话号码。”老人连忙拿起拐杖，站起来，送我，并告诉我去顾支书的路线。我们握手，我们挥手告别，转弯的时候，他还大声地提醒我。 我努力搜索记忆中顾支书家的地方，问了一家正在煮饭的妇女，看到顾支书的夫人崔士根老师，由于时间长了，我不敢相识就说了一声：“这是顾支书的家吗？” 她稍一凝神，张口就回：“你是黄桐。” “是啊，崔老师您好！” 这时，顾支书迎了上来，我赶上前去，两人紧紧地握着滚热的手，好久好久。接着，我们就滔滔不绝地聊起来。 今天是星期六，正好他的小儿子顾欣从县城成人校回来。他又是沏茶，又是削苹果，热情得不得了。 我们谈得非常投机，非常愉快，我们的情感，我们的心很快就融成了一起。于是，我们更无拘无束地谈起来，真是有说不完的话题，道不完的情谊。我原打算，问完电话号码，就走，下次再来。哪里知道，崔老师怎么也不肯，顾欣急着要去买菜，顾支书更是拉着我的手。这样，盛情难却，我是如论如何走不了了。今天，我来时太仓促了，欠考虑，没准备，只带了一点东西给杨支书。我感到很难为情。转念一想，君子相交淡如水，我们谈得来说得拢，就不在乎这些了。 我们推心置腹，我把多少年来要说的话全都倾诉了出来： “谢谢您顾支书，我永远不忘杨支书和您对我的器重、栽培、帮助。由于种种的误会和人的性格不同，队里的某些干部和我的关系很不和谐。我受到比其他人更多的刺激，如果没有您和杨支书的多次摆平，我会干出傻事，我也不会走到今天。您们的这份恩情，即使我是一个大富翁，将所有财富给您们也报答不了。更何况，我不是，我要把这份恩情化为一种力量，注入身体里，流入血液里，刻入心脏里。 “谢谢您顾支书和杨支书，您们对我的青睐是无私的。在乡下，我没送过一分钱的礼，也没在您们面前说过一声好话，是您们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关心着我。您们为我当兵，您专门去曲塘调查材料，虽然没当成，但我很感激；您们培养我，让我当大队通讯报道员；您们器重我，让我当赤脚医生;您看中我，推荐我上学……尊敬的、亲爱的、敬爱的老支书们，我黄桐流着感激的泪水恭恭敬敬地向您们鞠躬了，我谢谢您们了。 “记得杨支书调至砖瓦厂工作，他还请我去吃饭。那时，我很穷，很不懂事，一点礼节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表示。那晚，我喝多了，过桥好像是爬过去的，躺在铺上，突然吐了铺前的砖头地上的那味道，好几个月都没消失，到现在我还像闻见那味儿似的。 “谢谢您顾支书，杨支书调走后，您是一把手。一年春节，您还请我和另外的一个知青到您家守岁。 “谢谢您顾支书，在您当二把手的时候，您为我说话，和杨支书一道真诚地关注和照顾我。 “我不会忘记自己去上师范了，曾经冒昧地写了一封信，希望领导能否让自己的女朋友担任赤脚医生，是您力排众议，果真让她如愿以偿;以后，女朋友想当民办教师，我又写了一封信，表达了她的意愿，您回信告诉我，现在上面规定，不好再收民办教师了。您说，如果好办的话一定考虑……您说，我这份恩情怎么报答得了呢？ 我讲了自己所见到天上的幻像和红孩儿等一些近似童话或荒诞的事，他的儿子顾欣说：“这些是比较好的心理暗示。” 我好似开玩笑地说：“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认为我还不错，就派你爸爸这样的贵人来帮助我。你说，我能忘记你爸爸吗？你爸爸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干部，他没有钱，但他廉洁奉公、两袖清风，你要为有这样的爸爸感到骄傲和自豪。”我实事求是地讲，他不停地点着头。 …………………… 顾支书也将自己这些年的情况简述了一下，我也说自己虽无大的出息，但没有辜负支书的培养，这么多年来，从没做过坏事，所有精力全部用在自己的事业上，在退休前，在网上胡乱地发了五六十万的东西，并美其名什么《金色童年素质教育教学法》。 热情好客的崔老师忙了好多好多的美味佳肴。我们吃得很开心。我们喝得很愉快。我们就像一家人似的。 崔老师是一位人民教师，和顾支书同龄，也六十八岁了。由于他们的心态好，日子过得好自在。我衷心祝愿他们一家幸福快乐！ 临别时，顾欣还为我们拍照。我和顾支书、崔老师站在他们屋前的一棵价值上万元的黄杨树旁，留下了珍贵的留影。崔老师拉着我的手，希望以后常来玩。我说：“下次，我和刘宁余一起再来拜访您们。谢谢您们的热情招待，我真不好意思。” 饭后，顾支书主动要陪我走一走。在我的要求下，去了我曾工作过的卫生室，可那里已不见踪影。沿途遇到行人，顾支书总让他们猜猜我是谁，只要稍一点拨，大家都会想起来，我是下放知青、赤脚医生、黄桐。我在顾支书的介绍下，也会记起他们。 我们看了我当赤脚医生后建的房子，但早已拆了，又变成人家的宅地了。我们又来到知青小屋的地方，看到原来的小河。我们遇上了和我谈得来的杨广富。他69岁，有三个女儿，已经见重孙了。我们畅所欲言，还像过去那样的粗旷。他向我讲述了全队先后的百十万，有的七八十万，有的五六十万，少的也有几十万。我相信他说的话。我感谢改革开放为他们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感谢顾支书为村民作出的贡献，我祝愿他们日子越过越红火。 我们一起去乡医院，看望薛怡安老院长。我们畅谈了目前的养老问题。我感谢他们夫妻俩在我当赤脚医生给我的帮助。请他代我向他的夫人葛克珍问好。 在候车的时候，遇到老总杨金准。顾支书介绍说：“改革开放，他走在前头。他家的房子，这一带无人能与相比。” 杨总谦虚地说：“见笑了。大儿子公务员，在如皋工作；小儿子加拿大留学，现在又要到美国读研，原来每年二十万，上美国就不够了……” 汽车到了，我握着他们的手，我再次紧紧地握着顾支书的手，依依不舍地上了车，不停地挥手。故地公路两旁成排的高楼离我而去，我三十多年的心愿，今天终于实现了。我再次感谢杨支书、顾支书，谢谢父老乡亲们！ 2009年4月26日11时写于曲塘小学培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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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6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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