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乡五十三周年纪念日 文/无双 今天是十月八号,是我下乡的纪念日,五十三年前的今天,我是知青下乡了! 我从小生于医学世家,由于受家庭的熏陶,也立志像父母那样当一名白衣战士。记得有一篇作文谈自己的理想,在这篇文中,我说,当别人戴着勋章时,我也将带着我心爱的听诊器,像白求恩那样为人民服务,像李贡(一个为牧民奉献了自己一切的医生)那样战斗在草原上。 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我学习得很努力刻苦。学生时代尽管清贫,但是却很愉快。小学当大队干部,中学当班长,后来到学生会工作。 初中升高中考试时,我曾以全县第一名的学习成绩考入省重点高中。一直是在老师的赞扬和同学的羡慕中成长的,可谓春风得意。那时是多么狂傲:非北大清华这样的重点大学不上!但是正如鲁迅说的那样:“幻想飞得太高,落在现实上的时候伤得格外沉重;力气用得太骤,歇下来的时候就难以动弹了。” 我还没等高中毕业,刚念完高二,就赶上文化大革命了。我是老三届67届高中毕业生。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1968年10月8日下乡到农场。 从此,从美梦的王国跌到人世间的最底层,开始了坎坷波折的一生,也是学习奋斗的一生!
记得下乡前,我们在工厂锻炼,准备考大学,后来传来通知,知识青年到农村去,那时我弟弟是老初二,已经下乡半年了。
那时有精神说是家里有两个知青,下乡一个另一个可以不下乡。可是我的老父亲,思想非常积极,非要我也下乡不可,让我好好去农村锻炼,天天在做我的工作。天天在考验我,我那时正在护理我患病在床的已经三个月没下地的妈妈。爸爸啥家务活也不会干,家里哥哥姐姐都远在外地,妹妹才12岁,还不会做饭呢。我心想我是不会下乡的,我走了这个家咋办? 可是就在下乡的前二天,爸爸回家说,你明天去系统开欢送会,然后下乡!我以为爸爸又在考验我,说“去就去呗!怕啥的!”结果去开会了,公布名单有我一个,真的是让我下乡了!会上送我们每人一套毛主席著作。 下乡的那天早上,我给家里人做二米饭,是那种八仞的大锅,妹妹给我拉风匣,我教她什么时候该捞饭,可是她看也不看,只顾低头哭,边哭边拉风匣。哭得我也掉眼泪了,这家咋办呀? 你还真别说我和弟弟都走了,以后妹妹还真锻炼成女强人了。可是一开始她有多难呀? 那天回家弟弟给我倒出来一个装衣服的木箱子,被褥都没来得及洗呢。第二天一早,即十月八号,弟弟帮我捆好行李,弟弟推一个自行车,把我的木头箱子和行李装上,我们步行到我爸的单位。在那里上了敞篷大汽车。看到了同去的桂芳和她们班的同学为她送行。我因为走得突然,我们班的同学都不知道我下乡呢。 真是山路十八弯,一路那么曲折,暴土扬长,革命道路多艰险,一路是曲曲弯弯,走到一处汽车过不去,误到泥水里面了,得开来拖车来引牵。拖拉机哼着半天才把汽车拉出去。 走了一百多里地,总算到地方了——海伦农场北山,农场最偏远的地方。 我们下乡的农场原来是个劳改农场,刚刚把劳改犯转到别处去,我们去了之后,管理我们的干部就是原来管劳改犯的那些人,他们已经习惯了管犯人,对我们说话也像管犯人一样,说话很粗鲁生硬,让我们很难接受!比如有一次早晨军训时训大家说:“你们全身都包着布,就露着脸还不要脸,要吃猪还要吃羊!” 农场吃得还好,都是白面,但是住的很糟糕,原来也许是个仓库,里面临时搭了两面大炕,炕长足可跑百米,每面炕下都有十几个炕洞用来烧炕,每天烧炕时满屋都是烟。屋中虽然有用半个汽油桶做成的炉子,叫“半拉瓜”,虽烧着木头,但是屋子很冷,屋里墙上、棚上都是白花花的霜,晚上放在脸盆中的水,第二天早晨一看全结上了冰。我们在炉子上放上脸盆或是水杯烧点热水来用或喝。我们的条件很苦但是那时刚下乡还挺有激情的,每天早上都军训,迎着朝阳跑步…… 我们冬天上山打柴,打蒿杆或是茅草,小兴安岭的冬天,零下43度西北风一吹,帽子、口罩上全是白霜。我们每天每人得打70捆柴火。记得我的脸和脚都冻成冻伤了,伤口都流着脓水。后来好多年一到冬天就犯病,伤口处发痒。 春天,我们在还有冰茬的水田里插秧,来例假也不顾,也往水田里站,后来都得了关节炎。 夏天,到了收麦子的时候,正赶上下了半个月的雨,机器下不了地,麦子都捂在水里,都有的生芽子了,得赶紧抢收,我们穿着雨靴下地割麦子,瞎蠓、蚊子和小咬也都乘机来捣乱,他们三班倒轮着咬,让我们吃尽了苦头。由于累也由于困,一不小心,镰刀把我的靴子腰割破了,鲜血顺着口子往外流…… 秋天,割黄豆,豆子夹很扎人手。晚上在脱粒机旁工作,有一次履带把我的帽子都刮下去了,真是很危险呢! 在农场,当晚上或阴雨不能出工时,别人有的去干部或农工家串门去了,有的在看小说,我就在那昏暗的油灯下,学习爸爸寄来的鲁迅著作和医学书,在自己的身上找穴位扎针灸,有时给同学回信(就是后来成为丈夫的同学)谈谈彼此的工作、学习、思想,那时真的就是不谈感情…… 那个冬天,我正把回家给别人捎的东西给另一排的人送去,正赶上连长来招呼出工,我是排长,得赶紧回去叫我们排的人出工去,由于跑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脚崴在门外的拖拉机履带里了。 原来,是连长怕冬天房门不好开,在门外挖了一个大坑,垫上了拖拉机履带,他本来是干了件好事,可不成想我的脚崴里了。 当时,因为崴的太重,马上我就不醒人事了,等我明白时,发现我正被人往炕上抬,不知谁找来一个懂医的劳改,给我连搓带揉,眼见着脚脖子就像发面馒头一样鼓起来了。从此,二十多天都下不了地,一起下乡的同学好友晓明、桂芳、慧芝等纷纷给我打饭、背我上厕所、打洗脸洗脚水、熬药…… 实在是太麻烦大家了,我给弟弟去信,弟弟那时已经在他下乡的良种场当上赤脚医生,他为人非常好,给农场的人服务很周到,受到大家的好评,无论领导和群众对他都很好,所以接到我的信息,就经他们领导同意、借来一辆拖车,把我拉回家。以后弟弟和爸爸又为我去农场办了病退。至此我就离开了农场。 家里没地方,我表哥在我家结婚了,我不得不远走大哥家。那时大哥嫂家六二六下乡,我就从农场去到在农村的大哥家。 大哥大嫂对我很好,但是我仍有寄人篱下之感,在他们家呆了好多年,后来大哥嫂落实政策回到城市,我 因户口和他们在一起,也回到了大哥在的城市。开始了艰苦的代课老师历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