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 我的小学老师陈玲 今天是教师节,我忽然怀念起我的小学老师来了。(此文写于2012年教师节) 时间追溯到六十多年以前,回想起来,可以用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白驹过隙、时光荏苒来形容,都不会过。 我就读的小学,是一个私立学校,是由三位女士投资建起来的,她们都是师范毕业。校长王英,丈夫很早去世,也没留下一男半女,她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 教导主任陈玲,丈夫也去世了,留下一子,与我同岁,当时还很幼小。 还有一位老姑娘钱君瑛,小时候出麻疹,家人用土方法把她的下巴烫伤了,留下很难看的疤痕,大概因为这个原因,快三十了,也没结婚。她的寿命最短,不到三十,心脏病就夺去了她的生命。 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陈玲老师,她长得十分漂亮,穿一件蓝士林布的旗袍,凸显苗条身材,朴素又大方,是我们镇上有名的“金嗓子”。 镇上共有四所小学,(其中一所是公办的,规模比较大,两所是商会办的)一所中学。家长就把我送去最远的这所私立立群小学,说是治学最严。 解放那年我升三年级了。镇上驻扎了很多解放军,那时经常要搞军民联欢晚会,或举行庆祝游行,象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那天,我们也游行了,我和姐姐都在打腰鼓的队伍中间,这些节目都是陈老师给我们排练的。 陈老师教我们的都是从解放区传过来的,一些歌曲我至今还记得,如:“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骆驼客”、“兄妹开荒”、“绣金匾”等等,有些歌还没解放我们就会唱了,有时走在路上唱,姐姐就会提醒我,这是苏联歌曲(其实是解放区的歌曲)不能唱的。 我记得第一次是参加提灯晚会,陈老师教我们一个节目,要边行进,边唱边跳,歌词是:“姐姐妹妹采棉花啊,忽然想起回娘家呀,两手无礼拿呀,哎嗨哎嗨哟,两手无礼拿呀……”,群众看到我们那么小,穿着农村姑娘的斜襟便衣,腰上束了一条围裙,头上扎了头巾,在表演,都喜欢得不得了。那时的人见识少,都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个戏班子是哪里觅来的。 陈老师不但教我们唱歌、跳舞以及表演,她自己也参加了演出。那个戏是改造二流子的,我们学校基本都是女老师,陈老师个子也较高,所以就女扮男装演二流子,里面还有唱的。陈老师的演技博得了观众热烈的掌声。 陈老师很喜欢我,我也特别喜欢陈老师。1953年我小学毕业,离别了家乡、离别了教育了我6年的立群小学、也离别了亲爱的陈老师。 1956年,私立学校取消了,老师们都分配到公办小学去了,陈老师也不例外。我后来一直在外地读书工作,上海也回来得很少,家乡的镇子我几乎没回去过,陈老师的形象都停留在五十年代初。 文革后期,我的亲戚告诉我,陈老师在1970年跳河自杀了,说她是国民党,她在苏州师范读书时,大概填过一张表,是集体参加的,后来她也没把它当回事,不料在文革中又翻旧账,要把她揪出来,陈老师一时想不开…… 我听了难过了好几天,几十年过去了,我有时还会想起她。 今天我写此文,也是寄托我对陈老师的哀思。我想陈老师如果生活在现代,可能也成为一个明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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