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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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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七月七日星期六是双休日,女儿女婿还是很忙,上午便去了公司。这个月他们加班加点,每天办事的日程排得满满的。我起床时,女婿离开了家,独自先走一步,到客户那儿转一下,然后再回转家携同女儿一起去公司。女儿睡眼朦胧,趁此当口再休息一会儿。
今天姥姥我要去表妹家叙叙家常。表妹是我姑姑从小领养的女儿,与我同届,都是67届老三届初中毕业生。我们从小在一起玩耍,感情一直很好,不是亲姐妹胜过亲姐妹,姐妹情在我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自从我丢失了爱情,亲情在我此生更感弥足珍贵,我把亲情、友情看得很重,胜过金钱。
早晨我喝了一点粥,便乘坐78路公交车,然后换乘858路公交车前往表妹家。由于我不常去她家,忘了确切地址。我到达闸北公园,用手机打到她家,表妹即刻过来接我。我搞错了闸北公园的前、后门位置,我说等在洛川东路水果店这儿。其实洛川东路上水果店有好几个,毕竟这是我陌生的地方,表妹的住房曾经换过好几个地方。因为我的疏忽,害得表妹一顿好找。我心中也在纳闷,怎么好长一段时间,还没见着表妹的身影。见着表妹是在我的背后传来表妹的笑声“我已经找了三个水果店,这一带地段人口集中,水果店特多,我从洛川东路闸北公园前门找到这后门来了,原来你在这儿等。”我说道“是啊,我是从网上搜索到这儿乘坐的公交线路的,到平型关路下的车。我不知道这是闸北公园的后门,我还以为是前门呢。怪不得我觉得上次几年前来时,闸北公园的大门好像没有这么小,原来这是后门,难怪呢,呵呵。”表妹笑说道“走吧,上我家,一路走一路聊。”我们姐妹两好亲热好亲热,亲情的兴奋溢满在我两的情绪之中。
当时我学生时代的毕业分配便被上山下乡运动覆盖了,工宣队进驻学校,协助班主任搞毕业生安排工作。因为姑父当时的成分是工人阶级,因此表妹的安排去向当仁不让的是上海工矿;我小资阶级的安排去向只能是丧气的的外农了。然而我还是听从了党母亲上山下乡的安排,父母的安排,自行联系插队落户,去了父母的原籍浦东外高桥。因为我从小是一个听父母话,爱父母的好孩子。然而我的命运非常的悲凄,后又由于方方面面的原因,辗转云南建设兵团,最后又与浙江农民结婚,葬送了自己一生的青春与爱情,至今还活在荒郊野地。有人甚至于怀疑我有什么缺陷,才下嫁农民的,这是我此生受伤最重的地方。尽管女儿女婿对我很好,但是这只是亲情,党母亲把我框定在了贫瘠的土地之上,我在穷乡僻壤时常独自含着泪水思念我亲人的安生之地——上海。
由此,表妹的生活轨迹与我两人有明显的强烈反差。在上海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丈夫是原同济大学的高材生,原本在公司担任科室主任,现在夫妻两人都已退休。表妹的女儿女婿与我的女儿女婿都是同一代的人,小辈的结婚住房都由双方家长共同负担;然而我家女儿女婿都得靠自己打拼奋斗买房。因为她的父母只能自己顾好自己,这是党母亲为我框定的人生轨迹,我也只能心中说一声“女儿,妈妈对不起你了。”表妹曾经多次惋惜的说“表姐,有你如此的才华与外表,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与这样的男人是如何苦度春秋的。在学校读书时,你的学习成绩一贯优秀,我母亲一直念叨着让我向你学习,你是我学生时代的榜样。”想到这些,我的脑海中思绪万千,波涛翻滚,甜酸苦辣,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充斥在我的大脑空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今天,那时父亲很喜欢我,在六个兄弟姐妹中,父亲是最宠爱我的,因我聪明漂亮......
到达表妹家,表妹夫在小房间玩他的电脑扑克游戏。我与表妹夫打过招呼,放下手中有点象征性的水果礼品。表妹将我迎到大房间,我坐定。表妹打开空调,取出冷饮冰镇水,让我歇息片刻。我说道“咱们姐妹两好好叙谈叙谈,不必做什么复杂的菜,夏天做简单少量的菜便是。”表妹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煮一个汤,马上便开饭。”
今天我与表妹碰面叙谈,是昨天我电话告诉表妹的,我电话中便告诉表妹不必多搞什么菜肴的,我们姐妹好好聊聊,不讲究物质享受,只要求精神感受。可表妹还是准备了丰盛的菜肴,饭桌上我们边吃边谈,感受姐妹情的欢愉。饭后表妹将西瓜送上,让我品尝。她患有轻度糖尿病症状,控制甜食的进食。然后我们姐妹两坐了一会儿,准备下一个程序。因为表妹说好了吃好饭以后到她母亲这儿,也就是我的娘娘(姑姑,我父亲的妹妹)这儿畅聊,噶讪胡的。我与表妹两人之间好得是无话不谈,我们的姐妹情真可以说是世间少有的亲情。我们的思想交流、沟通,精神传输、梳理是在极愉悦的情况下得到太释怀、欢心的尽情理解中。
姑姑住的居室是表妹以前用夫妻两人的公积金以及积蓄购买的产权房,原本是表妹夫妻两居住着。现在作为给她母亲养老居住的房子;她与丈夫现在居住的一套房子是后来房价还没腾飞时候购买的;她女儿的婚房是在又过了两年后购买的产权房,是双方亲家出钱购买的。她三次购买的产权房都是在房价还没疯涨时候英明的举措,这英明的决策是我家那些守财奴根本就想不到的事情。如果把这些钱放到现在,连一套房子都无法买成功。我家那公务员妹夫曾经说过“买房子不合算。”可以前能买三套房子的钱,如今却连一套房子也买不起了。这些守财奴的思想是自己害了自己,待到清醒,后悔晚矣,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我的投资也由于曾经受了守财奴思想的影响,以至于走上万劫不复的灭绝之路。
姑姑高龄85岁,我的父亲高龄92岁,两人都还很健。我的祖父是98岁故逝的,我们俞家门的人是长寿的种气。
姑姑居住的这套房子距离表妹居住的房子很近,转一个弯,后面一幢房子便是。到达姑姑居住的房子,姑姑正在等候我们的到来呢,因为表妹昨天已经告诉姑姑。我们的到来,姑姑很开心。姑姑满头的银丝,闪闪发亮。姑姑没有老发身材的体魄,健康有精神,容光焕发,耳聪目明,思维清楚,口齿伶俐,神采奕奕,满脸笑容,一点看不出已是85岁高龄的老人了,看去便像七十几岁的老人。姑姑说道“我们是老老人,你们是小老人。我有时去社区食堂吃饭,省得烹饪煮饭。这几天天气炎热,女儿为我带菜来,我便不去社区食堂,有菜自己煮一下也方便的。我有时骑着自行车去兜风,人家都不相信我是85岁的老人。”我说道“姑姑,你这年纪,不能再骑自行车了,我们都不骑自行车了。”姑姑说道“没关系的,什么事也没有的。”这老人的健康程度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表妹道“在小区中她还上了光荣榜,曾经报道过她的优秀事迹呢。人家错将她质量差的旧伞拿走,给她一把质量好的新伞留着。她不要人家的好伞,等着人家回来换回自己的好伞。”在世风日益腐坏的当下,当今这样的好人还不多见呢,我家姑姑这好老人还真是少有的纯清。
我们姑表亲三人在空调间内坐定,开始痛痛快快的大聊特聊。我从自己的童年、学生时代谈起,从我上山下乡以及与农民结婚成为痛心的历史谈起,再从我的家人、我的父亲狭隘自私的上海市民的市侩谈起;表妹从她的童年、学生时代谈起,从她与丈夫的婚姻谈起,再从母亲(我的姑姑)一生的艰难困苦,以及外公、外婆(我的祖父、祖母)如何对待她母亲的种种、件件事情谈起,我们谈得很投入,回忆得很深入,我们姐妹两的感情沉浸在往事的记忆之中。姑姑的记忆力更是超凡,她将她小时候,那还是民国时期的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历史畅畅快快的告诉了我们。表妹将姑姑小时候的黑白照、彩色照都翻了出来,那些历史的尘埃重新游走在我的心间。姑姑年轻时候是个美女,漂亮端庄,聪明伶俐,令人倾慕的,那些老照片是非常珍贵的历史见证。姑姑告诉我们“你们的爷爷、外公也就是我的父亲,在我的一生中毁了我三次人生,因此我对他是有成见的。然而父亲到老了,我心中还是原谅了他。因为我知道父母也有父母的难处,做父母的也难做人。第一次,那还是在共产前,民国时候,我还小。父亲(你的祖父)带着哥哥(你的爸爸)在大上海打拼,早已在大上海站住脚,却不把我们娘三个(母亲、与我们姐妹两)带往上海,把我们丢在浦东乡下。父亲那时外面已经有婚外恋相好,还经常出差去厦门、武汉等城市,在那些城市的堂子里玩女人,不管家人的死活,从不往乡下拿钱给我们用。村人看着母亲一人拉扯着我们两个女儿过生活好艰难,于是介绍一家好人家领养我,母亲同意。母亲(你们的祖母与外婆)托人写信给在厦门的父亲,父亲不拿钱养家,却养着外面的女人,还不允许母亲将我让好人家领养;第二次,我在上海住下后,那时已经是大姑娘家了。父亲早已与婚外恋相好住在一起,父亲生意上的皮鞋店老板有亲戚要娶一姑娘,他们看中的是我。父亲却将我如红楼梦中的掉包计,将我的位置掉给了她姘妇的女儿。姘妇的男人已死,她知道我父亲能赚钱,就抢夺、霸占了母亲的位置。我父亲心中只有他的婚外恋相好,把人家皮鞋店老板看中的我掉包给了姘妇的女儿。对方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人品好,家境好,父亲将我第二次的人生给毁了;第三次,那是我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有所感觉的时候,我与以前租界的巡捕行行长结识,我们两人都互相爱着对方,但是父亲又在我心头扎了一刀。他让人家男方父母拿出一万万两千银子出来,吓得男方父母说道‘这不是卖女儿嘛。在女儿身上赚钱嘛,存心不想为儿女办事嘛。’我父亲的行为吓退了男方父母,于是棒打鸳鸯两分离。我的父亲不允许我与那朋友再往来,男朋友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就在出行的海轮上,海轮出了海难事故,没顶之灾,从此我与他阴阳两分离。改变我人生的三次机遇都与我擦肩而过。从此以后,我的父亲与相好更如胶似漆了,他更不管我们娘三个的事情了。那时他时常要打骂母亲,母亲将我藏在了她妹妹杨树浦的家,我的阿姨给我介绍了后来的丈夫,(已经过世)这男人对我很好,我接受了他的爱,答应了他娶我的请求。因为我想到如果跟着母亲在乡下做农民,是多么的悲苦,30岁的农民像50岁的人,又黑又老,又苦又没钱。思考再三,我与母亲说‘我向他提出娶我的要求,只要他同意、答应,我也就答应嫁给他。’此男人真的爱我,他是一个旅馆工人,虽然钱不多,他还是想法办妥了我所提出的条件,给了我一个手表与一个金戒指。当时一个手表与一只金戒指是多么的稀罕,我想到农村的贫困,自然而然应允了此婚事。我的母亲自然依我了,于是这个家庭组合便成为我以后的人生历程。后来我们夫妻没有子女,我便领养了一个女孩,便是今天的女儿,确是个好女儿......”姑姑结束了回忆家史的诉说。
表妹确实很孝顺姑姑,不是亲生女儿赛过亲生女儿,时不时的关照姑姑,姑姑活在关爱之中,活在亲情之中,活在温暖之中。我与表妹、姑姑相聚了几个小时,畅聊了几个小时,我得回家了。表妹一定邀请我尝新一下有一包鲜汤乳汁的小笼包子与鲜肉小馄饨点心,我也没有太多的推让,随同表妹一起去享受了上海的美食。表妹要留我在她们家玩几天,我一定要走。然后表妹送我到达车站,我们依依不舍挥手告别。
我回到家中,已是万家灯火亮起。我过了一个有意义的亲情温馨的聚会,我感受到心情的快活与人间亲情的弥足珍贵。我乘车回到女儿家大楼的底层门楼,按下自动底楼楼门按钮开锁。房内姥爷开过底楼门锁,我上到女儿家的楼层,然后到达楼室。我家宝宝调皮的探出脑袋,刹那间又紧闭房门,我说道“宝宝,你别与姥姥闹,快开门。”姥爷听到说道”我家宝宝就是调皮捣蛋,是个小淘气,他总想着法儿与大人闹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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