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书香 于 2012-6-1 22:16 编辑 <br /><br /> 第一个恋人——我的表妹 我的第一个恋人是我的二表妹(她妈是我姨,是我妈的胞妹),恋了十一年以失败告终。 我姨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二表妹是家中二姐,她小我8岁。大表妹长得像我姨父,二表妹长得像我姨。 第一次见到二表妹时她才7 岁。我姨带着我大表妹、二表妹(当时我姨只有两个女儿)要乘船去山东,探视我姨父的长辈、亲戚。路过大连,到了我家。二表妹圆脸蛋、小短发、大眼睛,挺招人喜爱。 再见面时过了4年。我到沈阳读大学,成了姨家常客。我二表妹对我要比其他表弟、表妹显得亲近。我一到她家中,他就跟着我转,到哪都跟着。记得有一年春天,我母亲到沈阳串门。星期日我和二表妹跟我母亲、我姨去逛街。母亲老姐俩边走唠家常,我和8岁的二表妹手牵手四处张望、看景。我要上公共厕所去小解,她也跟着过去,我进了厕所二表妹竟从厕所花墙的洞(当时都是旱便,厕所里的臊臭味很重,墙上砌出洞洞可能是便于散味吧;也许当时国家贫穷,砌花墙为了省砖。一举两得)向里窥探,弄得我很是尴尬。 当时正处在三年困难时期,人人都总也吃不饱,我一个正在发育中的青年,更觉营养跟不上,每到星期日就到姨家饱餐一顿。表弟、表妹吃饭要限量(当时全国家家如此吧)“管了不管饱”每人一小碗;可我竟吃上三大碗(实在是不懂道理)。为此我的去表弟、表妹不太欢迎,尤其是吃饭时对我更是反感。吃完自己的份,白着眼看我一碗接一碗地盛。可二表妹跟她们不一样,总是关照我,吃完又给盛。有时我去得晚了没赶上吃饭,二表妹就会低声问我吃过没有。只要我说没吃,她就会对我姨说:“妈,我二哥还没吃饭呢。”我姨就现给我做(多年后我才知道:因我常去姨家吃饭,我母亲勒紧自己的裤带,省出粮票寄给我姨,供我添补)。当然我对二表妹更有好感。 姨父和他二哥住对面房,只三间屋子竟住14口人(姨家5个孩子——3女2男,她大伯家也5个孩子——3男2 女)。除了吃饭时间,我在表弟、表妹们中间还是很爱欢迎的。因为我喜爱孩子,我又会讲故事、又会破谜语、又会唱歌、又会说相声。只要我在院里,拿个小板凳一坐,表弟、表妹们便自动围上一圈,竖起耳朶专心听我说唱。 就这样过了5年(当时大学本科是5年制),我要毕业了,表弟、表妹们也长大了。有一天我在众多孩子中间,二表妹突然对我说:“二哥,我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这也许是知我要离去的留恋之语吧,可对我这个24岁的青年可往心里去了。 刚好,我姥姥(当然也是表妹的姥姥)从山海关来到我姨家住。一天,我姥姥跟我聊天时,突然说:“你有那么多表妹,不从里面找一个对象?!”我记起了二表妹的话,心中发热,问:“哪个合适?”,姥姥说:“丽华怎么样?”啊,丽华正是二表妹。要知道她还有姐姐呢!为何姥姥单提二表妹呢?是她看出我喜欢二表妹,还是她也问过二表妹? 由于我的学习成绩好,我被分配到北京工作,还是令人羡慕的部级设计院。在我将要赴北京报到离开沈阳前,我忐忑地用二表妹的话问她:“丽华,你愿意永远和二哥在一起吗?”二表妹回答:“愿意。”这样我就把二表妹当成了自己的恋人。 当时表妹才16岁,初中还有一年才毕业。我要等,我要等她长大;我要用自己的薪水供她上完大学。屈指一算还要9年。我是个心地善良、有情义的人,一生注定不会伤害女人的心。 谁知我工作不到一年就暴发了文化大革命。工作后的第一年因为还是“见习生”没有假期;又因文化大革命的原因,转正拖迟一年,还是没有假期;第三个春节我才享受“探亲假”。我先到沈阳落脚,带上心爱的表妹,一起回到大连家中。 这时的二表妹初中没毕业就下了乡。由于小时受过苦,我生活很俭朴,把节余的工资都汇给了二表妹。也许上大学无指望了,我只盼着她早日抽调回城,我们好结婚。 我痴情地等:我多才多艺,又很幽默,是个受同事们喜爱的人。尤其还被选入设计院的领导班子——革命委员会。主动和我好的女同事当然不少,关心给我牵线的也不少;何况由于工作变迁(文化大革命的产物——知识分子成堆的设计院被解散,人员集体下放),我到过北大荒:任水电部一个五七干校的一把手;到过西北的刘家峡和、八盘峡(与胡锦涛同期在这里工作)——任安装、设计的技术员;在河北部队服现役——任施工技术员、教员,到工程师。介绍对象和主动要求恋爱的实在太多。都因我有一个心爱的表妹,一一回绝,从我身边擦户而过。这里面不乏才女、美女,鹤立鸡群的佼佼者。 我光知道时间流逝,表妹会长大,忘了自己会变老。俗语说:夜长梦多,一点不假!一年见上20几天面,也算珍贵。我和表妹每年都是约好一块请假,一起到大连我家团聚,以免浪费宝贵的假期。这一年我探亲回家时,谁知表妹早已回了沈阳。我要她按惯例一起回大连,她推说:自己的假期快满了,没时间陪了。我说:“去住几天也好。”她就跟我回了家。可是她竟经常噁心呕吐,我一个有知识的人心感不对。可我不愿刺伤心中的人,也没有多问。回想去年她讲“青年点”的事:青年点里都是大龄的男女,一到农村就有人编排上:谁俩谁俩是一对。即使不真,男的死皮赖脸追、泡,时间长了也成了真。男女住对面屋,晚上没事干女生都钻了被窝,男生还泡在女生屋里不走。有的还躺到两个女生中间更假不正经地说:“今晚我就在这儿睡了。”除了引起一片笑,没有斥责的。为追自己爱的女生,男生主动帮女生干脏活、累活。一男一女进大山砍柴,诺大的山,四周除了树还是树。两个人什么事都能干……我不敢往下想,只有当着表妹的面淌眼泪。 没过几天表妹说她的假期到了,自己回了沈阳(往年,我们都是一块回沈阳,再各自己去工作岗位)。我自己无聊地过完剩余的假期,又到沈阳姨家探望,然后赴京。又一个没料到:表妹没有回农村,仍然在家。我没多问,只是表示遗憾。可表妹表示要和我一起返回大连,一同在住一些日子,由于我假期满了,没有同意。后来才知表妹又在家信了半个多月。现在才明白:表妹是怀上了谁(是我后来的表妹夫吗?)的孩子,在沈阳做人流休息。 傻呀!我还在等、等。表妹是“青年点”点长,虽说很先进、很突出,一年年过去了,回城还是查查无期。据我姨说:是她跑到农村去求掌权者。说女儿的对象岁数太大了,婚事不能再拖了。最后表妹终于返城了,还分配到一个保密单位——兵工厂。时间过去11年了,我总算盼到了头。 有个好机会,部队派我出差到沈阳、本溪,我可以见到自己心上人了。不料想一场恶梦在等着我。由于我到达时已经11点多了,大家都睡下了,我也匆匆洗漱睡了觉。谁知再见表妹可就难了:不是我还没起,她就早早上班了,就是晚到我们睡下了,她才着家。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我在沈阳的事办完了还见不到她的面。这天我决心等表妹归来问个究竟,不睡,等她!表妹不知道,以为我睡下,她回来了。我迎她在堂屋地,我姨怕我发火出意外,也披上衣服,在里屋听动静。得到表妹答复:我们的关系结束了。我说:“我等你11年了,你怎么能变心?!”她冷冷地说:“婚姻自由。”多么充分的理由!!我看她无情的脸,不再说什么就回里屋睡觉了(躺下就叫睡觉吗?突然的变故还能睡得着,那才是没人味呢)。 第二天我就买火车票上本溪办事去。精神恍惚、心乱如麻、理不出头绪加上一夜没睡。等检票上车时才发现车票不知何时丢了。衣兜、旅行包翻了几遍,没有。只好再买一张另一车次的票到了本溪。由于天晚赶不上去采屯的长途汽车,就住进了旅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无法入眠(想不开呀)。不行!穿上衣服,收拾东西,赶火车回了沈阳。已是半夜到了姨家,不好打搅大家,只好睡下。这次姨把我安排在表妹身旁躺下(以前中间隔着小表妹、姨、姨父),胡乱度过一夜。第二天本打算能使表妹回心转意,可是得到的仍是无情的冷漠。我认了。 在办完差事归队途中不知是怎样挨过的,说心中翻了五味瓶,可就少了个甜。更有火上加油者:长途汽车上一个20多岁的农村年轻人,因失恋疯了,不时发作,监护他的人每次都用暴力惩治他。这更刺痛了我受伤的心。可我也恨疯者不争气,你受的伤害有我的大么?才20多岁就废物了。 很快到了探亲假,回到家中。家中的安慰是另样的:不是同情、安抚,而是埋怨——你不该傻等!早劝你不听!早就告诉你,人家大了会变心!你白瞎了11年青春……!我失眠、我痛苦、我吃不下饭,瘦了,继续瘦下去。 不行,我不能堆靡下去,我要振作。于是我买了球鞋、运动衫,每晚顶着凛冽的寒风长跑…… 我知道表妹当年结婚了:是她单位的一个科长。 我每次回家探亲,依旧到沈阳下车去看望我亲姨。不知是缘,还是巧。每次二表妹都刚好也在娘家。第一次见到我昔日心爱的人,她低声叫:“二哥,你来了。”我没有理睬。我姨给我吃表妹的喜糖,我没接。以后再见到她,她也不再自讨没趣了,不再开腔。有一次我姨说:“丽华说她对不起你,很内疚、”我恶狠狠 地说:“内疚什么?!跟人家好好过吧。” 是时间抚平了我心中的伤痛,待我调整好心态,恢复了自我,我原谅了表妹:不能怪她,要怪,怪那个时代,人在两地见面难,很难培养感情。她从不懂爱的少女,成长过程中极易受到环境的影响。身边有人示爱,要现实的多;再说:亲表兄妹不宜联姻。又一次到沈阳出差,到了姨家、我跟姨说:“我想见丽华。”(这次她没回家 )我姨出去挂了电话,我表妹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我们又一次同桌共餐,二表妹又给我盛了饭。 又过了8年,我也结婚了。 有一次我去沈阳办事,姨不在家(去山东了),是过去怕我吃饭的表弟热情地招待了我。还专门让孩子把二姑叫来。我们又一次同桌共餐,二表妹又给我盛了饭。我知表妹夫现在是处长,二表妹是兄弟姐妹中,日子过得最好的。我爱表妹,不是答应让她幸福吗,她有了幸福我应为她高兴。 第二天我和表弟表妹一同去购物,二表妹在街上主动挽着手臂,这可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当晚要乘车回大连,表妹挽留我多住一夜,我没同意,执意返连了。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