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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缺心少肺

初进林海的知青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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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1-12 19:48
谢谢光临指导。

                初涉林海的知青们(六)
    拉行李的车来了。青年们兴高采烈的卸下行李,忙三火四地搬到自己的铺位上,打开铺好,兴奋的在床铺上直打滚儿。美滋滋的体味着这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我和陈主任一起到个帐篷里查看,发现他们的行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铺的特别薄,盖的特别厚。大部分铺的不是褥子,就是一个薄棉胎,上面蒙上一条床单。不像我们身下又是褥子,又是毛毡,还有人再加一张狍子皮。那被子更有意思,老厚老厚的,一把绝对抓不透,好多都是两层被胎。
    问他们为什么是这样安排,他们说。我们那儿都是这样过啊。
我说:“你们南方兴许可以。但是,北方这样可不行。这儿的冷空气是从下往上走,你们看看咱这底下,就是冻得老厚的土地。屋里一烧炉子,上边一热,冷气就往上串,铺的这么薄要坐病的。再说这被子,铁炉子一烧,屋里再热,也穿不透这么厚的被子。你们是下面的冷气隔不住,上面的热气享受不着,不是干挨冻吗。”
  “那怎么办啊?”
  “我建议你们,倒过来使用,把被子当褥子,褥子当被,可能会好一些。”
于是有人立马行动起来,重新铺排自己的床铺,大部分半信半疑地不知所措。
从帐篷里出来,我对陈主任说:“这个事非解决不可,请公社给每个青年发一条羊毛毡子,那东西隔凉隔热。”
  “看来这种事情况肯定不是你们一个连队的事,回去调查一下,统一解决。”陈主任坚定地说。
               2009.6.23.16.39於大连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 21:26 | 显示全部楼层
布缘夕阳 发表于 2012-1-13 21:07
青春年华,蹉跎岁月。晚上问好。

谢谢光临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 21:43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1-12 19:51
初涉林海的知青们(六)
    拉行李的车来了。青年们兴高采烈的卸下行李,忙三火四地搬 ...

               初涉林海的知青们(七)
   下午,除留下一个班做后勤以外,其他人全都出去捡烧柴。每个班发给两把大斧一把弯把子锯。都是老工人事先开了刃和伐好的。
   出发前王连长给大家讲安全知识:“今天是你们来到大兴安岭第一次劳动,任务是给连队捡烧柴。虽然发给你们斧子和锯,但是绝对不准砍树。因为伐树是个技术活,有一定危险性的工作,在你们没有学习之前不能冒险。
   你们可以锯倒在地上的树木,砍上面的枝桠,那叫倒木,没有危险。也可以捡拾树林里较大枝桠,但是千万记住,不要往里边走,走丢了那可不是玩的。
为了确保平安无事,各个班要把人分成小组,三四个人一组,同去同归,不可一人单独行动。
   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解散,分头行动。”
   青年们就像出笼的小鸟,欢呼雀跃着结队奔向林海雪原。王连长和指导员跟着上山督促检查,我因为一夜没睡,被留在家捞梢——补充睡眠。身子刚挨上床板,成群的瞌睡虫一起袭来,一下就把我带入梦乡。
    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唤声把我叫醒。
   “陈连长,陈连长,不好了!阿龙和水桶连在一起了。”我睡眼惺忪的听着一个男孩子说。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刚才,我和阿龙被分到食堂帮忙。他正在洗菜,发现水不够用了,就想到外边拿水桶挑水。谁想到,两只手刚碰到水桶,就被沾上了。”
   “常师傅不在吗?”
   “他去仓库抬粮去了。”
    我急忙跟着他往食堂跑。到食堂门口一看,那个叫阿龙的小伙子,还在那两手捧着个水桶不知所措呢。我赶紧叫他进屋,领到炉子跟前,又从锅里舀出一舀子热水慢慢地倒在桶沿上。咣当一声,水桶掉在地上,阿龙解脱了。
    我拿起他的双手看了看,由于没敢使劲往下拽,皮肉没受太大的伤害,就是冻得发白了。叫他弄些凉水洗一洗就好了。
   “我告诉你们,湿手千万不要去拿冰冷的铁东西,一碰上肯定给你粘住。真要是粘住了,千万别愣拽,一拽下来,肯定是撕掉一块皮,那可就痛死了。”两个小青年吓得直咧嘴,好像真给撕掉块皮似的。
   “这回你们俩做的不错,没受伤害。以后可得小心这点儿。”他俩频频点头,连声感谢。
    我回到连部,一看表,还不到两点,再睡一会儿吧。屁股刚挨上床沿儿,四排长龙梅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陈连长,快!九妹被冻在冰河上了。”
   “冰河,什么冰河?”来不及多想,拎起一把铁锹跟着龙梅就往南跑。到了南边水泡子跟前一看,明白了。
    原来她们几个女生,抬回两捆枝桠棒子以后,就想把积攒多天的脏衣服洗一洗。不知是谁发现了这个冰窟窿(这是设计院车老板儿为了饮马凿出来的),就拿来衣服往里边一扔,用手拎起来一上一下的涮洗,又拎出来在冰面上摔。水从冰窟窿里溢出来,每个人的鞋底上都是水。那个叫九妹的姑娘站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点,就被冻在冰面上。小姑娘一看动也动不了,吓得哇哇直叫。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用铁锹轻轻的铲她脚下的冰面。不一会儿,就把她从冰上铲下来。九妹恢复了自由,破涕为笑。再看一双双小手,个个冻得像通红的胡萝卜,她们的衣服,也被冻在冰上了。我急忙给铲下来,叫他们抱着几个冰坨子回去洗。再呆一会儿,肯定要冻伤的。
                 2009.6.24.15.05於大连
         
 楼主| 发表于 2012-1-15 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1-13 21:43
初涉林海的知青们(七)
   下午,除留下一个班做后勤以外,其他人全都出去捡烧柴。每个 ...

                   初涉领海的知青们(八)
   大兴安岭的冬天,白天特别短暂,没到四点钟,太阳就已经下山了。
各排捡烧柴的人都陆续回到连队,各排长都来向连长汇报。接近黄昏时,只有三排长还没过了。连长有些着急,就主动去找她了解情况。不一会儿,只见他脸色煞白的跑回来说:“不好,三排还有一个小组没回来。”
    啊!我和指导员激灵一下站起来。
   “快去找啊!”指导员急冲冲的跑出房间,接着就听到紧急集合的哨子声。
    我和王连长来到三排房间,三排长云珠正趴在床沿上哭泣。“怎么回事?你快说说。”我催促她。
   “我们排分成八个小组,七个回来了,还有一个组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么晚了,她们一定出事了。”
   “那是谁带的小组啊?”
   “是阿慧,当时班长叫她当组长。他带着三个人沿着山下那条小路往北走了。”
   “知道方向就好,我们赶紧去找吧。”
我们出了屋子,指导员已经集合完队伍。连长走到前面说:“同志们,今天下午的第一次劳动完成的都比较好,美中不足的是,到现在,三排的一个小组还没回来。”队伍里一阵骚动,多数人都在窃窃私语,打听谁没回来。“现在我们集合起来,就是要去寻找她们。大家看到,天马上就要黑了,越早点找到越好。所以现在先去找人,回来再吃饭。大家愿意吗?”
   “愿意!”
   “好,现在分一下工,指导员带一排,沿着上边的公路往北找,我带着二排顺着山下小道向北搜索。两个女子排不用参加,由陈连长安排他们的工作。出发的时候,还是以小组为单位。每个小组点上一根火把,个人有手电筒的一定都带上。特别要讲的是,天已经黑了,找人不能离开道路。只能在路上喊,千万不能进林子。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马上出发!”
    正在这时,从院外踉踉跄跄走进几个人来。走近一看,正是阿慧带着她那三个同伴。
    她们回来了!
                  2009.6.25.13.27.於大连
 楼主| 发表于 2012-1-18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1-15 21:04
初涉领海的知青们(八)
   大兴安岭的冬天,白天特别短暂,没到四点钟,太阳就已经 ...

             初涉林海的知青们(九)
   失踪的人回来了,大家一块石头落了地。队伍解散,准备开饭。
指导员把他们带进连部,要好好教训教训。
四个女孩子中,有个叫毛毛的小女生,大概有十六七岁的年龄。圆圆的小脸上有几道划伤,脸蛋儿上留着明显的泪痕,棉衣棉裤挂破好几条口子,白花花的棉花露在外面,一看就知道是她惹得祸。
   没等指导员开口,阿慧抢先汇报:“我们小组一开始就沿着山下的小路往北走。第一次看到林海雪原是这么美丽,特别兴奋,一边干活,一边唱着《高高的兴安岭》,不一会儿就捡了一大堆。
   大概两点来钟,阿慧说要解手,因为道边还有男生,他就进林子里边去了。我们就在外边等她,十几分钟过去了,不见出来,我们就喊:‘快出来吧,男生都走了。’听他回答:‘好了,好了,马上就来。’我们继续往前边检边走。走出去十来分钟,还不见跟上来,再怎么喊,就听不见回音了。我当时想,不好,毛毛可能出事了,赶快回去找。
    等我们顺着他进去的脚印,找到她解手的地方,只看见一堆冻硬了的大便,人不知哪儿去了。站在那喊了半天,不见回声。又沿着他的脚印找,看到雪地上有一条很窄的小道,也有阿慧的足迹。走过去很远,小道没有了,脚印也乱七八糟的没了方向。我看太阳就要下山,害怕迷失方向,领他们回到山边的路上。在那儿来回走着,一遍一遍地齐声喊毛毛。可是,听不见回应。”
   “为什么不回来汇报?”
   “我想,带好全组是我的责任,第一次外出就少一个人,我怎么向连队交代啊,所以不敢回来。”
   “我们三个继续在路上一遍一遍大声哭喊着:‘毛毛——毛毛——’。天快黑的时候,终于把她喊出来了。”说着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好了,好了。人都回来了就好。以后有什么事,要及时汇报,不然会耽误大事的。记住啊。”指导员安慰她。
    毛毛擦一擦眼角的泪花说:“这不关阿慧的事儿。是我自己贪玩,差点回不来了,我接受连队的处分。”
    指导员说:“先不说处分不处分的事,你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经过是这样的:我解完大便以后,听见阿慧他们在喊我,就答应着起身。刚想走,看见一只兔子在我前面不远的雪地里蹲坐着,两只前腿耷拉在前面。转着脑袋东瞧西望, 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兔子,浑身的皮毛像周围的雪一样洁白,唯有两只耳朵尖上是一截漆黑的颜色,油黑锃亮的两只大眼睛滴溜溜地直转。”
   “那是雪兔,是咱大兴安岭的特产。”指导员高兴地叫起来。
   “它见我站起来,就想跑开。可是雪太厚了,跳起来落下,就是一个雪坑,再跳一下,又是一个雪坑,非常吃力。我看它跑的很慢,就想抓住它,于是就跟着它追了过去。追不多远,它跑进一条小道,我也跟着追进小道。这条道有一只脚那么宽,没有那么厚的雪,兔子在里边跑的快了不少。”
   “那是兔子道。兔子专为自己出外寻找食物修的道路。”杨指导员又解释说。
   “我哪里肯放弃,加快脚步往前追,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喊声。
这个兔子很狡猾,我追的紧,它就快点跑。我追得慢,他就跑的慢。有时还站住回头看看我,好像在说:‘你来啊,你来啊,你就是追不上我。’我越追越来气,不信我就抓不住你,奋力向他追击。追了一阵子,浑身冒出了热汗,腿也抬不动了。兔子道不知啥时候不见了,兔子也不知藏到哪儿去了。我在雪地里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嘎——嘎——,两声鸣叫传来。我顺着声音往上一看,妈妈来啊!这是个什么鸟啊?
                         2009.6.26.13.32於大连

 楼主| 发表于 2012-1-20 22:06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1-18 12:27
初涉林海的知青们(九)
   失踪的人回来了,大家一块石头落了地。队伍解散,准备开饭。
...

                 初涉林海的知青们(十)
    一只全身乌黑的大鸟,蹲在离地面两人高的大松树枝上。有公园里的黑天鹅那么大,体型很像一只黑母鸡。头上长着肉嘟嘟的冠子,圆圆亮亮的大眼睛外边镶着两个圆圈,里边的是黄色,外边是红色。这红圈的上面向上突起一个尖尖直顶额头,大概是他的眉毛。粗壮的硬嘴正不断地啄食着松针。
    我看它挺吓人的,就来了个先发制人,大喝一声想把它吓走。可是它无动于衷,仍旧漫不经心的吃它的松针。这回我可真火了,捡起一根树枝向它扔过去,树枝嗖嗖的从它旁边飞过,落在雪地上。它站起来扭头四下看看,又继续吃他的美餐。
    咳,这就怪了,他怎么不怕人啊?刚才那兔子欺负我,现在你也瞧不起我!看我不把你打下来!我又捡起一根较粗的枝桠棒子朝他扔过去,啪地一声打在它正在吃的树枝上,惊得它展开宽大的黑翅膀忽闪忽闪地飞到另一棵树上。”
   “那是棒鸡。”指导员又插嘴说。
   “飞就飞吧,反正我不能像俗话说的——傻狗撵飞禽,我得回去了,于是开始寻找回去的路。
    哪里是往回走的路啊?刚才追兔子的那条小道早就不知哪儿去了。我就在雪地上找脚印,循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足迹走,突然,一条比刚才那条小道更宽的小路出现在眼前,上面还有像是马走过的蹄印。这条路上走过马?我早晨见过设计院的老师傅牵过马!这就是回家的路!我真为自己的聪明发现而高兴,顺着这条自以为是的小路跑起来。
    小路的两边是没膝深的积雪,小树被折断的很多,好像人故意折断的一样。脚下常被挺高的树榨子拌一下,好几次差点绊倒。我顾不了那么多,一心想着快点出去,继续勇往直前。
    咦?这是什么?一堆冒着热气的马粪?对,一定是马粪。还冒着热气,肯定离得不太远。我以为看到了希望,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一声怪叫吓了我一跳,抬头一看,一头从没见过的动物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头上长着树杈一样的一对大角,象马一样的嘴脸,鹿一样的身体,驴子那样的尾巴,露在小道上的一只脚,跟牛蹄子一样分成两瓣,个子比我还要高。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还仰头低头的,像是在跟我打招呼。指导员,你说那是什么动物?”这回毛毛没等指导员插话,主动询问起来。
    指导员美滋滋的说:“那叫四不象,学名叫驯鹿。说是鄂伦春人养活的,不让打猎。”
    “我当时不知道这些,被它吓得要命,拼命的喊了一声。我那变调的喊声真起了作用,它慢吞吞地扭头向森林中走去。
    它走了,我却迷失了方向。这是在哪儿啊?周围都是大树小树,密密扎扎围着我,除了刚才这条小路之外,连个麻雀也别想钻出去。
我只好顺着原路往回跑,边跑边喊:‘阿慧——,你们在哪儿?阿慧——’听不到一点回音。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那条小道,向着我自以为正确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
    棉衣被刮破了,管不了。棉裤被撕开了,还是跑。嘴里不停的哭喊:‘阿慧——,快来救我!爸爸——,妈妈——,快来啊!毛毛回不了家了!’
    天渐渐黑下来,夜幕逐渐拉开。树木也开始模糊了。一阵绝望的念头闪过我的眼前,明天他们或许能在这儿找到冻得梆硬的我。
    不,不能停下!走!喊!漫无目的地拖着疲惫的双腿,艰难地在深雪中跋涉。近乎绝望的哭喊:‘来人啊!救命啊!阿慧!快来啊!’
    突然,一阵微弱的喊声传来:‘毛毛——’。啊!是阿慧!是他们在喊我!我顾不得树枝打脸,枝条绊脚,跌跌撞撞向着喊声疯跑。一定要抓住这根救命的稻草,使出全身的力气喊着:‘阿慧——,我在这儿呢!’她们也听到了我的回声,迎着我跑来。终于在森林中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说完,几个小姐妹又抱头痛哭起来。
    是惊吓而哭?是喜极而泣?
                             2009-6-28 14.23.於大连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 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缺心少肺 发表于 2012-1-20 22:06
初涉林海的知青们(十)
    一只全身乌黑的大鸟,蹲在离地面两人高的大松树枝上。有公 ...

                     初涉林海的知青们(11)
    青年们的适应能力很强,两三天的时间就掌握了一些基本生产本领。象拉锯、抡斧子、劈柈子之类都干的像模像样,就是没教他们怎么伐树,因为这活太危险。
    连队所处的位置离公社太远,当时安排在此,就是暂住,并没有具体的开发任务。于是,天天上午学习,下午打柴。空闲时间就领他们唱唱歌,玩一玩。大家最喜欢的就是我教的《采伐歌》:
    咳幺咳,咳幺咳,
    片片树叶飞啊,
    锯末随风扬啊,
    在那高高的山上,
    咳,我们采伐忙。
    在那高高的山上,
    咳,我们采伐忙。
    青年们森林中一边锯着木头,一边唱着《采伐.歌》,那心里甭提多高兴啊。
这一天,二排的青年们在林子里发现了一棵较粗的倒木,他们把它锯开,正在往回抬,被我赶了个正着。
    只见四个小伙子用绳子抬着一段三四米长的木材,离了歪斜的向前走,头杠大肩儿突然被树渣子绊倒,木头扑通一下落在雪地上,其他的三个人也被撂倒,差点砸着他们的腿。我赶紧跑过去,扶起头一个摔倒的青年,见他没事,那三个也都安然无恙。
    我说:“这样抬木头不行,现在我来教你们。”
“抬木头时,用右肩的叫大肩,用左肩的叫小肩。平时干活,大肩的人多,小肩的人少,所以,小肩就成了稀缺人才,同样抬木头,小肩就比别人挣得多。
真正抬得时候,如果没有小肩,既然你站在小肩的位置,你就得使用小肩干活。要么你就用大背肩,就是把杠子放在大脖梗后边。”
    我一边说一边比划,青年们听的津津有味。二排的其他人也都围拢来听。我接着说:
   “四个人抬一根木头,前面的叫前杠,后面的叫后杠。有时用六个人抬,头杠和二杠中间,顺着一根短杠,那叫巴门儿。抓木头的那两个大铁钩子叫掐钩,前边那俩杠的短绳套,套在巴门儿头上。如果是八个人抬,后面两道杠子和前面的一样。
    现在我们四个人抬,用绳子代替掐钩,先把绳子套在木头上,杠子穿进去,不要着急上肩,靠木头站好位置。
    站位的时候,靠木头那条腿朝后一步,大肩小肩都是这样站。这时就得有人喊号子。喊号子的人很重要,他既要抬木头,又要指挥那三个伙伴。其他人就按他发出的指令行动。准备、哈腰、挂钩、挺腰、向前走都用号子指挥。特别强调的是,他喊向前走的时候,大家一定要先迈出靠木头的那条腿,不能像走步那样一齐出左脚。号子每喊一句,其他人就接一个咳,不能乱喊,那样就会扰乱步调,步调不一至,怎么得胜利啊?当然,大家熟悉了以后,喊号子的人就可以见景生情,喊出有力、幽默、风趣、诙谐的号子,调节气氛,鼓励情绪,带领同伴在无比欢乐地气氛中完成好任务。
    好,我们来试一下。”
    我接过头杠小肩的杠子,开始喊号子。“同志们啊!”没人接号。那三个小伙还楞着呐。
   “怎么了?开始接号子!”我提醒他们。
   “同志们啊,咳!”这回接上了。
   “准备好了么?咳。”
   “后边的小李,咳。
     你站的不对,咳。”我用眼角一扫,看到小李的脚站法不正确,喊号子提醒他,他马上调整过来。
    “准备好了么,咳
     哈下那腰吗,咳
     挂号了钩吗,咳
     挺起那腰么!咳
     向前就走么!咳!
     走咱就走吧!咳!
     步调就一至,咳
     大步就向前。咳。”我看大家走的挺好心中特高兴,就来了个即兴号子:
   “嘉兴的青年,咳
    不简单啊,  咳
    战天斗地,咳
    抗严寒啊,咳
    抬上那木头,咳
    不打颤啊!咳!”其他的青年,看着他们抬得那么带劲,即省劲儿又快活。着急换他们,于是就换了三个和我抬。
就在换了第三拨的时候,一排的几个人抬着一个青年从后面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我放下木头走过去。
    一排长着急的说:“阿根在放树的时候,腿被砸伤了!”
   “啊?不是不让你们伐树吗!赶紧送医院!快叫一个腿快的到山上公路去拦车,我们把他抬上山。”我命令道。我们五六个人刚把阿根抬上路边,一台铁道兵的汽车正从南往满归方向开。听说有人受伤,二话没说,挑头就让上车。、
他的车正好是空的。我和阿根坐在副驾位置上,叫一排长派两个护理的上车大箱。又嘱咐他告诉指导员这些情况,有我在,请他放心。
    车开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到了部队的野战医院。我进去和医院联系,叫他俩把阿根背下来。
    等我和医护人员从帐篷里出来,见还有个青年没下来。我刚要发火,下来的那个小伙跑到我面前:“陈连长,不好了!阿宝的手拿不下来了!”
    我急忙爬上车查看。原来,他上车的时候就戴了一副线手套。这二十分钟,他把着护栏没动弹,手指头冻得张不开了。我赶忙摘下手套,用我的两只热手捂在他的一只手上,又叫那个青年也学我的样子捂住另一只手。还求医院里的战士弄来一条热毛巾,捂在护栏上。大约四五分钟,阿宝的手拿开了。
    阿根这时早已被医护人员抬进了手术帐篷,正在接受治疗。阿宝却痛的嗷嗷直叫,护士端来一盆凉水,把阿宝的双手按在水盆里。
    十几分钟以后,阿宝的手不痛了。大夫说,皮肤怕是冻坏了,抹上冻伤膏,慢慢会好的。
    阿根也算侥幸,只是左小腿腓骨出了条裂纹。打上石膏,很快就会好。
咳!送一个搭一个,你说这事干的!悔死啦。
                2009-6-29 13.30.於大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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