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公孙九娘 于 2012-6-1 22:54 编辑 <br /><br /> (四)人从虎豹丛中健 天在峰峦闕处明 第一章 成长 幼年 许树人,1943年4月21 日(农历3月17日)生于河南新郑的黄桥村。(属羊。家族中排行老九。自家男孩里应属老大。)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来到人间,无佳可言。当时,人们听到的都是人心惶惶的消息: 据查,“一九四三年三月日本宣布进驻,全面接管广州湾,拘禁了全部法国官员。又由于太平洋战争爆发,一时海外交通断绝,商场顿呈惶恐不安状态,从各地逃难来广州湾的商人开始各选归途,在广州湾经营大商号、银庄等的大商家陆续返回原地,广州湾商业便开始走向下坡,渐趋冷落 ”。得到点风吹草动,家里有经商的人,自然也会闻风逃逸…… 听母亲说,生我那年不很太平,也是很有道理的(1943年——民国32年, 是年,郑州地区连续发生水、旱、蝗灾、粮食颗粒不收,据统计,仅郑县一县有95121人饿死。年底人口统计,全县仅172194人)。虽是第一个男孩,大家庭里也没有待客。只是老爷、老娘闻讯后,带些鸡蛋、衣物前来看看,也就了事啦。 还有一个不好明说的原因:就是那个时候,在十几口人的大家庭里,父亲也是作不了主的。上有母亲,下有兄长,哪有自己说了算的份儿。提起这个事来,母亲心里总是愤愤不平的,到老也还是颇有些不愉快。 我一岁多点,当是44年,家乡又“跑老日”( 1944年 4月18日,日军发动河南战役,由黄河铁桥和中牟附近渡过黄河,进犯郑州,于20日攻陷郑州)。人们惊慌失措,四处奔走。 据载::“ 1944年4月日军发起豫中会战,第一战区防线全面崩溃,汤恩伯部野战军安全撤出中州,可谓战略性转进。这次撤退常被形容为如何狼狈,其实汤部之退尚称可佳。日军检讨即称‘作战目的虽在捕捉汤之主力,而在禹县等地获得局部性胜利,但其主力则在汤之巧妙指挥下逸脱,始终未能捕获意志顽强的汤兵团’。结论出自最嘉遮掩的日寇之口,可觇其实。” 新郑,是赴禹县的必经之地,母亲所说的“跑老日”,可能是指此次战役。
母亲回忆当时的情景说,许多人拥躲在南地大沟里的洞子中,洞上头是开阔的麦田。大家颤颤惊惊的,孩子又多,难免会有声音。我的二姐就因为哭闹,不听话,差一点被捂死。 后来,洞子到底被敌人发现了。人们四散逃命,当然,也有人被抓被害。 母亲匆忙中跑了一阵,藏在一片较深的麦地里。中午时分,抬头间,忽然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关切地对她说:“你躲在这儿不行啊,不远的地方就是大路,太危险了……” 听了此话,她急忙挪开。不久,就远远地看见一队日军骑兵从大路上跑过。 她述说这件事时,总赋予一些神灵的色彩…… 以后再大些,记得还跟着母亲和家人“跑反”——傍晚的时候,听说有甚麽强盗之类要来,村里人就匆匆离开家,东躲西藏的。 我们是在村子西南边沟里的洞子中过夜的,天亮了才敢慢慢回家……究竟是跑甚麽,我现在也搞不清楚! 战乱的岁月,人们的生存是多麽艰难啊! 犹记得,家里住过甚麽军队,牲口屋前的一棵大树上拴着一匹很高的战马,据说是打日本的战利品。好像是些南方军人,他们管馍筐叫筲箕,吃的面条足有两厘米宽…… 听说我下边还有个妹妹,46年出生的时候,因为母亲患重病,没有成活。 母亲的病,据说是东乡鹅寨的神婆“银河媳妇”给治好的。为了感谢人家,还让我认她作了干娘。 打这以后,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都去她家一次,带些礼品,供奉神灵,祈保平安。 每逢麦苗抽穗、菜花黄的春日,母亲总要备好点心、果品,带着我到干娘家里去。与其说是走亲戚,倒不如说是一次舒心爽意的春游!穿镇越溪,踏青赏绿,那心情是十分欢畅的。这个事,一直去到十二岁才结束。 笼统地说,新郑是49年解放的。 据查:1948年10月22日,郑州守敌弃城北逃,被我主力部队分路夹击全歼,郑州宣告解放。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新时代的到来,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欢愉。 在相对落后的乡村里,令人欢喜的,除了走亲访友,要算是赶会看戏了。 记忆较深的一次,要数刚解放不久,在大董村看“兄妹开荒”的夜戏了——因为刚有布景,很新奇,看戏的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云涌似潮。加演的还有《捲席筒》,苍娃的形象如今尚记忆犹新。 散戏的时候,更是人乱如麻。记得我的鞋子都挤丢了,母亲只好背着我回家。由此可见,当时人们的猎奇心是多么的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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