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从虎豹丛中健 天在峰峦闕处明
第一章 成长
幼年
许树人,1943年4月21 日(农历3月17日)生于河南新郑的黄桥村。(属羊。家族中排行老九。自家男孩里应属老大。)
据查,“一九四三年三月日本宣布进驻,全面接管广州湾,拘禁了全部法国官员。又由于太平洋战争爆发,一时海外交通断绝,商场顿呈惶恐不安状态,从各地逃难来广州湾的商人开始各选归途,在广州湾经营大商号、银庄等的大商家陆续返回原地,广州湾商业便开始走向下坡,渐趋冷落。 ”家里有经商的人,自然也闻风逃逸……
听母亲说,生我那年不很太平,虽是第一个男孩,大家庭里也没有待客。只是老爷、老娘闻讯后,带些鸡蛋、衣物前来看看也就了事。
还有一个不好明说的原因:就是那个时候,在十几口人的大家庭里,父亲是作不了主的。提起这个事来,母亲心里是愤愤不平的,到老也还是颇有些不愉快。 我一岁多点,当是44年,家乡又“跑老日”。
据载::“ 1944年4月日军发起豫中会战,第一战区防线全面崩溃,汤恩伯部野战军安全撤出中州,可谓战略性转进。这次撤退常被形容为如何狼狈,其实汤部之退尚称可佳。日军检讨即称“作战目的虽在捕捉汤之主力,而在禹县等地获得局部性胜利,但其主力则在汤之巧妙指挥下逸脱,始终未能捕获意志顽强的汤兵团”。结论出自最嘉遮掩的日寇之口,可觇其实。”
新郑是赴禹县的必经之地,所指当是此次战役。
母亲回忆说,许多人拥躲在南地大沟的洞子里,洞上头就是开阔的麦田。大家颤颤惊惊的,孩子又多,难免会有声音。我的二姐就因为哭闹,不听话,差一点被捂死。
后来,洞子到底被敌人发现了。人们四散逃命,也有人被抓被害。 母亲匆忙中跑了一阵,藏在一片较深的麦地里。忽然,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对她说:“你躲在这儿不行,不远的地方就是大路,太危险了……” 她急忙挪开后不久,就见一队日军骑兵从大路上跑过。 她述说这件事时,总赋予一些神灵的色彩…… 以后再大些,记得还跟着母亲和家人“跑反”——傍晚的时候,听说有甚麽强盗之类要来,村里人就匆匆离开家,东躲西藏。
我们是在村子西南边沟里的洞子中过夜的,天亮了才敢慢慢回家……究竟是跑甚麽,我现在也搞不清楚! 我下边还有个妹妹,出生的时候,因为母亲患重病,没有成活。
母亲的病,据说是东乡鹅寨的神婆“银河媳妇”给治好的。为了感谢人家,便让我认她作干娘。 以后,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去她家一次,带些礼品,供奉神灵,一直去到十二岁。 每逢麦苗抽穗、菜花黄的春日,母亲总要备好礼品,带着我到干娘家里去。与其说是走亲戚,倒不如说是一次舒心爽意的春游!穿镇越溪,踏青赏绿,那心情是十分欢畅的。 在相对落后的乡村里,令人欢喜的,除了走亲访友,要算赶会看戏了。
记忆较深的一次,要数刚解放不久某晚在大董村看“兄妹开荒”的夜戏了——因为刚有布景,很新奇,看戏的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啦。演的还有《捲席筒》,苍娃的形象记忆犹新。
散戏的时候,我的鞋子都挤丢了,母亲只好背着我回家。可见,当时人们的猎奇心是多么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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