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渡轮会不会在天黑后停运了?便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对彭强说:“ 送我去轮渡吧?去晚了会赶不上。”
彭强却是云淡风轻地回答我:“ 你先去看电视吧?”
我不好意思的催他但也没有动脚,好奇地打量着厨房,发现远离煤气灶的另一边的角落里摆着洗衣机,没话找话地问彭强:“ 机器洗的衣服干净吗?”
“ 洗得很干净。” 彭强边说边忙着收拾碗筷,也不让我帮忙只好回到客厅。这时候的我对彭强家里的一切都感兴趣,希望籍此更多地了解他。
让我万分震惊的是在客厅沙发后面的墙上挂着很大的相框,正中间有张全家福照片,一位漂亮的城里女人怀里抱着小姑娘笑眯眯地看着我,她身边的彭强表情却是很严肃。
温馨的客厅在柔和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舒适, 天生就喜欢一夫一妻制的我顿时像是掉进冷水坑里似的,心里允满了酸溜溜的感觉。原来人家真的有老婆孩子,原来我是这屋里多余的人,是从乡下的野地里闯进来的一只小蝴蝶,拍着翅膀飞了一圈后又将飞出去,哪儿都不是我停留之处,整个世界里我都是多余的人。
彭强三不知地走过来站在我的身后。
“ 这是你的女儿吗?多大了?” 我指着照片问彭强,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啊。
“ 是我女儿,刚满三岁。” 彭强看到我的神情不自在,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这几天她们上南山看望我父母去了。”
南山在江州的城南,是著名的避暑山,夏天能长住在山上的人非富即贵。彭强曾告诉过我他的老家是在江州下游。我没有勇气向彭强打听他的父母亲,担心他看不起我,也免得自己知道后更加自卑。
相框上全家福照片的周围还有四、五张军人照片,我好奇地凑近仔细看,穿着军装的彭强看上去英气逼人,俊朗的脸上是抹不掉的意气风发的。我指着照片明知故问:“ 这个是你吗?”
彭强瞟了一眼相框,不屑一顾地说:“ 是的。丑八怪!”
在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人看来,三十岁左右的彭强就做到有上千职工的国营企业的供销科长,要不就是父母亲位高权重,他有比钢筋水泥还要硬的后台作靠山,要不就是在部队立下赫赫的战功,凡人这么年轻是不容易坐到那个位子上。也许我低估了彭强,他的真实身份也许更加神秘,但彭强在我面前从来都不提他的父母亲,更不提他过去的经历,这些问号至今都掛在我的心里,也许永远不会有答案。
彭强突然伸手将面壁的我扳过来,并且毫不犹豫地将我搂在他的怀里,羞得我满脸通红。被绯闻中的男人拥抱不一定会是坏事情,但我还是用力地挣脱开彭强,墙上挂着的相框里他的妻女在盯着我呢。
彭强笑道:“ 正面不让抱,那就侧面让我抱一下呗。” 说完当真的侧身紧紧地抱着,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来。我被彭强那好看的单眼皮里的黑眼珠目不转睛地盯得心儿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双眼圆睁的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是的,我们不多的交往有很多共同的点,但我需要时间去把它串起来并连成线。
彭强在我的脸上猝不及防地亲了一口,含着笑兴高采烈地说:“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总算盼到这一天啦!”
“ 谁跟你喜呀?” 我话刚出口,顿时又羞得脸发烫,低头摆弄着衣角,内心此刻仿佛有只小鼓在乱敲打着。当着彭强的老婆孩子面心里很惭愧,我感觉自己像个小偷似的。眼角瞟见彭强痴痴地盯着自己,扭扭捏捏地小声地问道:“ 才认识多久?什么时候开始盼我了?”
“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彭强脱口而出地说,在我的脸上又亲了一下,他的手掌搭在我的肩上,感到他温暖的手带着一种使人心荡神摇的温暖,直达我的心窝里,我被他喜气洋洋的神态搅乱了理智,心儿又狂跳起来,同时又感到很恐慌,想要将身从彭强的怀里挣脱出来,伸手去推开他,可不知怎的却反而紧紧地抱住了他,此刻仿佛有一条蛇缠住了我的意志力,使我伸手摘下眼前诱人的苹果。几个月以来的忧愁和痛苦飞到九霄云外,连传统的道德观念此时也跟着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我开口想说:“ 不行啊!” 嘴巴就被彭强火热的嘴唇堵住了。我拼命地张大嘴巴想呼吸,他那柔软的舌头趁虚而入,或许他想要得到更多更好,便用舌头在我的嘴里添乱。我感觉像是淹没在水下透不过气来,只好扭过头去换气,慌乱中把裸露的脖子给了彭强,包括小半袒露的肩膀,那里的皮肤比绸子还要光滑,这样一来更刺激了对方。彭强如饥似渴地将我紧紧地抱住,肋骨都快被挤断了。
彭强在我的耳边喃喃地说:“ 麦佳兰!你来江州吧?我送你去上职高或者江州的技校,好不好?我能扛得住枪林弹雨却扛不住想你,我要天天见到你。”
一下子碰到这么一个知心知意的人,我懵了。彭强的话如春风般吹进我的耳朵,钻进我的心窝里,被他的赤裸裸的爱的表白迷晕头了。男人对女人致命的吸引力是:有令人羡慕的职业,帅气和深情。涉世未深的我也逃不过,本来自已是站在清白的顶端,现在一头栽到绯闻男人的身上,再也做不了体面人了,再也不敢怨天恨地说自己冤屈了,再也不是香如故了。
我羞涩地将头靠在彭强的胸口上,一声不吭地但心里却乐开了花。要是我能重回校园,那该有多好啊!从前那个乡政府的小秘书阿星,他在我面前说了许多的甜言蜜语,后来却连借口都不找就直接将我扔在农场的荒郊野外跑了,从此我不再相信男人的鬼话。可彭强却不一样,他是我在患难中见到的真心实意地喜欢我的男人,当我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只有彭强对我好,他在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送上春风细雨般的温暖,如今只有他抹去我眼中的泪水,只有他安抚我受伤的心灵,我所受的屈辱和辛酸都被彭强的爱融化了。
彭强就这样走进了我的心里,我相信他就像是信任我的亲爹亲娘一样。虽然彭强对我来说有点儿神秘,有点儿霸道,虽然我对他的经历一无所知,他对我的过去很可能也是知之甚少,因为我也许他在厂里的处境比我也好不了多少,这越发激起了我对他突如其来的爱,何况孤单寂寞的我又是多么地渴望被人疼爱,生命是有限的,我想要无愧于自己。
我无力地挣扎了一下便倒在彭强的怀里,我也没有拒绝他的爱好,半推半就地由着他将手伸进我的上衣里面,我们的爱就是在这样的土壤之中开出花来。
这段时间来,从漆黑的隧道里趟出来的我是身心俱疲,抱怨命运的不公平,却又深深地感受上苍的眷顾让我认识了彭强。是彭强的爱抚让我暂时忘了伤痛和忧愁,他亲吻着我脸,安抚着我漂泊的身心。我忘了过江的渡轮快要关了,忘了自己本想是来自证清白或者说是向他诉苦,结果却弄假成真,忘了彭强是有家的男人。
为了报答在我最倒霉的时候唯一对我好的人,我不再做客,而且不计后果地对彭强百依百顺,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颈窝里。家乡的人事使我心寒,我需要温暖,需要很多很多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温暖,我甚至恨不得将整个的自己也埋进彭强那温暖的身体里。我太投入了,没有工夫去转那个想赶末班渡轮的念头,此时彭强的怀抱就是我的归宿。
我的身子此时像是没了骨头似的软瘫了,又像是一团温暖而又柔软的小猫。彭强的左胳臂紧紧地夹着我的腰,像是把我和他绑在一起的有生命力的绳索,柔滑、壮健,使人神荡魂摇。彭强的右胳臂抱着我的后背,同时托着我的后脑勺,手指插进我浓密的头发里,把我的脸举向他亲吻着,仿佛担心自己还没来得及抱紧我,没来得及仔细看看我时就从他的身边消失了似的。
彭强那强壮的身躯推着我向后移动,他的呼吸热乎乎地吹到了我的耳根,弄得我脚步踉跄还有点儿头晕目眩。也许是被突如其来的爱冲昏了头脑,我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彭强的身上,只听到他在我耳边呢喃着:“ 麦佳兰!我想你!我想你!”
彭强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春风吹拂过了我内心寂莫的荒野,又像是荒漠中的甘泉一样浇灌着我枯萎的生命,他给我的快乐是自己用清白的名声换来的,但远远抵得过我所承受的苦难和挫折。
房门在我的面前关上后,我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的大腿撞到床沿了,彭强却没有停止推动我,以至我俩同时跌倒在床上。这时候的彭强依然没有松开手,并顺势躺在我身边,依旧将我紧紧地搂在他的怀里,温柔地亲吻着我的额头,亲吻着我潮湿的眼睛,亲吻着我滚烫的脸颊,亲吻着我嗡动的鼻子,然后再次堵住我的红唇,他那柔软又甜美的舌尖一点点地拱进我的嘴中,并与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我心惊胆跳地感到彭强的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并轻轻地抚摸着我的R房,接着他热乎乎的大手又向下面滑向我平坦的小腹……
(待续) 上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