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莲赋》 乾坤有至美,物象涵玄机。予观夫天地草木,莫若莲之得中和正气。其根潜淤泥而不染,叶出清波而愈苍;茎中虚而通明,花外直以含章。濂溪先生尝言"亭亭净植,不蔓不枝",此非造化示人以太极乎?盖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动静之间,莲乃得刚柔之粹焉。 当其晨露未晞,朝霞初染,萼吐金芒,瓣凝玉质。红者若朱子格物之诚,白者似明道定性之纯。周子谓"香远益清",实乃气禀先天之粹;"可远观不可亵玩",恰如理在万物之尊。吾尝思之:泥者欲之喻也,水者性之体也,莲者心之鉴也。淤泥虽浊,中有生生之仁;清涟虽洁,外无矫饰之巧。此正程门"存天理灭人欲"之枢要,朱子"即物穷理"之枢机也。 至若月映寒塘,风过曲沼,莲影婆娑,暗香浮沉。恍见伊川观物穷理之态,横渠立心求仁之姿。其叶承露,圆转如太极之象;其房含实,中空显无极之妙。周子云"君子之道费而隐",观莲者当自茎脉纹理间,参阴阳之消息,会理气之精微。昔者茂叔窗前草不除,今吾庭中莲常植,皆所以观天地生物之心,养胸中浩然之气耳。 嗟夫!爱菊者隐,爱牡丹者俗,唯爱莲者见天地之心。其不染不妖之质,非刻意拒世之高,实本性自足之诚;其中通外直之姿,非矫情立异之态,乃天命流行之正。观一茎而知万物皆备,嗅一蕊而觉百理贯通。此正吾儒格物致知之要道,诚明两进之功夫也。莲之为物,岂独草木之秀耶?实乃乾坤正气所钟,圣贤心法所寄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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