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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赴南陲边关 萧毅
1979年初,中越自卫反击战大战在即,部队挥师入关,来到南疆驻守边境。
烽烟再起、触景生情,十多年前,红卫兵大串联探险南陲边关的场景重现。 1966年底,“文革”串联期间,我和一起串联的几个同学北上南下,曾经到过广西凭祥。 当时,越南境内两军交战,炮火纷飞、硝烟弥漫,全国各地有不少串联的学生来到这里,想报名参军抗美援越。 中越边境大部分是山岭地带,到处是丛山峻岭、野壑雨林。解放军的炮兵、工程兵和铁道兵等部队,轮流出国援助越南作战。 我们几人也想赴越南参战抗击美军,在边部队的劝阻下没去成,于是参观了南塞重镇——友谊关。
接待我们的是一位部队的年轻干部,浓眉大眼、白净皮肤,长方脸、高个子,长得英俊潇洒。 “我姓徐,是作战参谋,就叫我徐参谋吧。”他自我介绍说。 “你们来这里干吗?”徐参谋接着问。 “想跟你们一起去打美国佬!”我们中间有人回答。 “那可不行,这很危险,上级有规定,学生不能随便出境去参战。还是跟我去参观一下友谊关吧!”他笑着说。 友谊关为四合院封闭式建筑,前面是关楼,城墙上的建筑是三层楼屋宇;后面是两层楼房;左右两侧是砖建平房;中间是广场(部队大院)。 友谊关关隘险峻,关楼城墙左连左辅山,右接金鸡山,峰峦峡谷、地势险峻。关楼四周的榕树、青松、翠竹,高大茂密、郁郁葱葱。白墙绿树烘托着巍巍关楼,使古老的雄关显得格外雄伟壮观。 徐参谋边走边介绍:“友谊关建在地势险要的山谷深处,至今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在明朝时名为镇夷关,在清朝时名为镇南关,其词义是镇守南疆边关,抵御外寇或蛮夷的入侵和骚扰。解放后改名睦南关,现在称作友谊关,是我国西南边境的重镇。”
来到关楼前的城门下,我们抬头仰视,关楼地势险峻,城墙高厚牢固,气势雄壮。镶嵌在拱式城门上方大理石雕刻的“友谊关”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系陈毅元帅亲笔书写题词,在太阳的照耀下,涂粉字闪闪发光。鲜艳的五星红旗,在矗立的关楼上迎风飘扬。 城楼上的屋宇为瞭望所,我们登上城楼,举目眺望,二百米开外也有一座越南的边关城楼,对峙相望。两边关楼之间有一条笔直的公路连通,路的中间地带为国界,路旁立有界碑。 从我国过去的车辆,须经友谊关城门右边的关卡检查后才能出境,通过公路到达对面的关口,再接受越南的检查。而从越南过来的车辆,则程序正好相反,须从友谊关城门左边的关卡检查后才能入境。 下了城楼,经过广场时,只见准备出国的援越部队以连为单位,排成方队站在广场上举手宣誓,然后在友谊关前集体合影,也有个别军官单人拍照留念。 凭祥市至友谊关的大路上,停着经过严密伪装的漫长车队和各种火炮等,在友谊关下或附近等候待发。偶而有一二辆摩托车从汽车和炮车边急驶而过,前后传递命令。待命的车上端坐着一排排头戴盔形帽,身穿绿色帆布装,脚登用轮胎剪就的斜插两条胶带的“抗战鞋”的士兵。他们怀抱新式冲锋枪和高平两用机枪,一条两用簿被和一套换洗军装打成的小背包垫在身下。所有的军人都穿越南人民军的服装,没有戴帽徽和领章,犹如一支越南人民军的机械化战斗部队。 通过广场来到后面的两层楼房,楼上是展览馆和休息室。我们上楼参观了中越友好展览馆,馆内墙上,悬挂着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刘伯承元帅、陈赓大将等和胡志明主席、武元甲大将等中越两党两国领导人友好访问和亲切交谈,以及两国人民互相支援和交往的珍贵照片、陈列品等。 参观后,徐参谋把我们带到休息室,边喝茶边交流,并向我们介绍了友谊关的简况,特别是援越抗美的背景和意义:“六十年代,美国军队入侵越南领土,形成南北双方对抗,战争形势十分严峻,河内吃紧,我国政府毅然决定出兵越南抗美援越……这也是保家卫国吗。” 中午,徐参谋请我们到部队食堂饱餐了一顿。然后派了辆中型吉普车,亲自把我们几个送到了凭祥火车站,找到车站军代表为我们办理了回家的火车票,并委托他送我们上了火车。 听说,要求参军赴越南参战的串联学生中间,有的被边防巡逻部队劝阻,有的被中国大使馆送回,也有的闯入前线阵地被部队留了下来,其中有些人作战勇敢还立了功或被提拔等。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部队调防西南边境,我还听闻了一位当年赴越南参战的红卫兵,在战火中成长为解放军炮兵旅长的传奇故事。 老天爷跟我开了个大玩笑,没想到十几年后,随军南下、镇守边关,准备中越自卫反击战。
注:本文曾被刊载在《知青上海》杂志2012年第2期总第19期“回眸”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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