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忆南 于 2024-3-16 09:46 编辑
我们是在观赏哈尼梯田最好的季节、也就是梯田放水过后来到了云南元阳。 元阳位于云南省南部的红河南岸,是红河哈尼族自治州的一个县,境内山高谷深、沟壑纵横,全县约20万亩梯田鬼斧神工般地雕刻在海拔1000——2600多米的峡谷山岭之间,是红河哈尼梯田的核心区。 因为元阳县城离梯田还要翻山越岭走一个多小时,所以看梯田的人都选择住在山顶的新街镇,新街距离梯田景点也有很长一段山路,大巴车就开不上去了,必须雇用当地的小面包车,而且头天晚上就要雇好,七人一辆车。 第二天清晨5点整我们就从新街出发了,我们的面包车好像是第一辆出发的车,沿途很寂静,黑沉沉的,偶尔看到前方有零散的灯光,就是要路过一个村落了。 看日出的地点在一个叫做多依树的地方,我们果然是第一个到达的,观景台修得不错,层层叠叠能容纳上千人观看,司机指给我们最好的观景台位置,后来验证果然这里的角度、高低是最适合拍日出的。 等待日出的时间是焦急而又紧张的,生怕错过了好画面,我们那天的运气真好,日出前来了晨雾,那晨雾在山间弥漫缭绕,在微露的霞光中云卷云舒、瞬间变幻就是一个精彩,瞬间变幻就引来一片惊呼,没有人说话了,只有咔擦咔擦的按快门声响成一片。我曾在普陀山看过东海日出、在海南看过南海日出,在崆峒山、五台山都看过日出,但是这次哈尼梯田上的日出还是令我震撼了,它不只是太阳升起的壮观和辉煌,而是朝阳普照梯田、在云雾缭绕下,梯田瞬息万变所带给人的美感和享受,那种惊叹和震撼是无法用语言表白的,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深深感动。 在多依树景区看过日出,来到达坝梯田,这里的云雾瞬间即来,停留不到半小时又瞬间即逝,像是在配合我们的拍照,旁边那位广东团的导游对他们的游客说:今天咱们这个团一定有不少好运高照的人,要不怎么会要雾雾就来,不要它就走呢,我们都笑了,没准是我们团的运气好呢! 一路上急急匆匆驶过,直到下午哈尼族司机龙师傅把我们拉到了箐口哈尼民族村,那长长的八百米陡坡让年老体弱的我望而生畏,于是半途停了下来,坐在路旁一棵大树下等待大家,也就得以静静地欣赏了那片波光粼粼的哈尼梯田。 哈尼梯田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哈尼祖先为了生存,代代不息地在这片哀牢群山中开垦可耕种的土地,可以说他们是用自己的生命在雕凿大地,无意中却创造了一种奇异的文化,筑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那梯田大的如曲池、小的如碎镜,依山势而层层弯曲、顺坡度而块块递进,清晰优美的线条、恢弘磅礴的气势、绚丽灿烂的色彩,漫山遍野铺展开来,从山脚直接云天,层层透亮、流光溢彩。我疑惑这么高的山上哪来的水呢,司机龙师傅说:山有多高、水有多高,这哀牢山里草中树下泉涌汨汨、隐藏着极为丰富的水资源,也为这大片梯田的生态环境提供了保证。 此时,耳边响起了龙师傅车上放的CD中那位哈尼歌手的歌声,因为听不懂歌词,只觉得那哈尼民歌音域不宽、没有太大的跳动,似乎在平静地诉说着什么。当我静静地坐在这里,望着这阡陌相连的座座“田”山,望着这似乎在流动的美妙曲线,一下子领悟了那民歌的旋律,它是从这里酝酿出来的,它不需要粗犷、不需要跳跃,它就在这山坳间流淌、飘荡了一辈又一辈,犹如这平静的梯田,这就是哈尼文化与自然浑然天成的至高境界。 旁边一位哈尼妇女在一块旱地上播种玉米,我看着她来来回回刨垄、下种,那样专心、从容、悠然、平静,连头也不抬,我明白了,这梯田对于我们来说是观赏它的美、它的壮观,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种生活方式,但这梯田在生长五谷杂粮的同时也生产着文化、创作着民歌、培养着爱情、繁衍着子孙,是一种活着的文化、是一种优良的生态系统,是深沉而永恒的主题,是值得静静欣赏的雕塑、慢慢品味的诗歌、细细领会的绘画。 傍晚在老虎嘴看了日落,看了晚霞辉映的层层梯田,龙师傅问我:这里值得看吗?我回答:太值得看了!这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极致景观已经不多见了,这次时间紧张,也许我还会再来,并且会告诉我的朋友们,去看看哈尼梯田吧,那里的景色真是无与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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