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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恩永志 ] 忆我的语文启蒙老师——王桧林 “一程送师低首归,五里遥见老师影。”——摘自《稼圃八秩耕耘录》 1944年秋,我初级小学校毕业升入毛庄完全小学。五六年级的语文、写作、书法课由班主任王桧林老师担任。王老师年龄比我们学生大不了几岁。他在读初中的时候,校长葛庆惠(清朝葛翰林的儿子)总是“强迫”学生们背诵古文,打下了扎实的语文基础基础。 抗日战争时期的冀东语文教学,没有固定课本,或者说虽有课本也不照它讲授。就像贴在教室墙壁上的“课程表”一样,每周都表明有4—6节日语课,但是实际上不教日语课,只是写给当局来检查时看的。王老师讲授语文,自己选文章,自己在钢板上刻蜡纸,用油印机一篇一篇印制,然后在课堂上分发给学生。记忆较深的油印课文如鲁迅的《药》、高尔基的《海燕》、林觉民的《绝笔书》,还有文言文彭端淑的《为学一首示子侄》等。 《药》是鲁迅小说集《呐喊》里的一篇短篇小说,主题思想是对黑暗社会的鞭挞,对腐朽封建制度的抨击,对革命志士仁人的同情,对愚昧无知百姓的痛心疾首。这篇文章最初发表于1919年5月的《新青年》上。篇中人物夏瑜隐喻清末女革命党人秋瑾。 《绝笔书》又名《与妻书》,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林觉民,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参加广东起义的前一天夜晚,写给自己的爱妻——陈意映的一封信,信写的很悲壮,也很感人,且朗朗上口,因而容易熟记: “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竞书而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忍舍汝而死,谓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为汝言之。 清代著名文学家彭端淑,因同族子侄很多,但当时连一个文举人都没有,甚为忧心,急而训之,所以才写出《为学一首示子侄》的文章。通过此文,劝勉子侄读书求学不要受“资昏材庸”或“资聪材敏”的限制,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努力学习,立志成才。 “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人之为学有难易乎?学之,则难者亦易矣;不学,则易者亦难矣。 “吾资之昏不逮人也,吾材之庸不逮人也,旦旦而学之,久而不怠焉,迄乎成,而亦不知其昏与庸也。吾资之聪倍人也,吾材之敏倍人也,屏弃而不用,其与昏与庸无以异也。” 除了上述耳熟能详的名家名作外,王老师还选择了多篇寓意抗日救国的诗词、散文,有一篇是描写“九•一八”事变后,流离失所奋战在前线的抗日战士,生活悲惨、怀念家乡、但又心存收复失地的心情,文章的标题《梦见妈妈》。
王桧林老师不仅擅长语文,还喜欢诗词,他支持我们班级成立壁报小组,鼓励学生勇于写稿,我的一首“处女作”《蒲公英赞》:“春回大地好风光,路边草绿花正黄,来回上学没几趟,满头白发飘四方”就曾在他的扶植下,粘贴在教室的壁报上。 就是有这一首“处女作”垫底,我以后开始诗词习作,即使高中、大学按国家统一分配从事文字,都与小学语文老师启蒙、诱导、夯实基础有直接关系。
一朝沐杏雨,一生念师恩。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我和同学们在夏毛庄和刘庄搭界的南北通道上,洒泪送别王桧林老师的情景,还有王老师在课堂上下的音容笑貌,至今都较为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学生时代老师的谆谆教导,犹言在耳;校园里许多美好的记忆,依稀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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