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五四战斗(2) 5月14日,凌晨二时,三炮连在夜幕的掩护下,向天宝农场运送物资。他们以班为小组,分批进行。因距离越军很近,要求任何人不许使用灯光,必须做到安全、按时地把物资运送到目的地。第一趟运送炊事班和连部的公用物资,第二趟运送个人和班里的物资。 邹安和战士一起加入运送物资的队伍中。马上就要下阵地了,战士们心情特别高兴,干劲也大,好像有永远用不完的力气,百十斤重的物资,扛起就走,几公里的路程,只在船头休息了几分钟。各班组织严密,动作迅速,终于在4时30分,赶在天亮前运完了全部物资,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运送物资 今天,三营又出现四名战士受伤。其中九连三名战士,在166高地被敌人的**和炮弹炸伤,营部一名通信员在执行任务时受伤。 5月15日中午,济南军区XX军XXX师某团三炮连接防部队一行九人,在周永波排长的带领下来到连队。邹安和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相互问候。当得知他们的火炮在南榔需要帮忙运输时,邹安迅速派人帮助运输火炮,主动为接防部队解决困难。 战士们看到接防部队来后,非常高兴。说明坚守阵地的时间已经不长了,艰苦的战斗生活很快就要结束,回家和亲人团聚的日子就在眼前。大家互相议论着,问候着。 有的战士开玩笑问:“回到家你最想干的第一件事是啥!” 这位战士说:“一年多没见老婆了,非常想念,先美美地亲亲,最想干‘那事’,好好地补补课。” 另一位老兵说:“我和小孩还没有见过面,老婆来信说都会叫‘爸爸’了,我得好好欣赏欣赏,他可是我和老婆的杰作呀!” 一个志愿兵凑过来说:“一次我回家探家,因一年多没回去,儿子不认识我,躲在他妈妈后面不让见,我去抱他,结果大哭起来,喊着‘不让叔叔抱’,把我当成叔叔了。更可气的是晚上睡觉,打着硬是不让我往他妈的被窝里钻,你说这‘小兔崽子’气人不。” 他的话立即引来一片欢笑声。大家七嘴八舌,一直议论到深夜,久久无法入睡。 接营部通知,连部派7名战士,由一名干部带队,乘拉物资的车去休整的地方——砚山县潘龙镇打前站,为后续部队到达做好准备工作。 邹安用电话和连长交换了意见,决定由司务长刘宏林带队。他让通信员通知司务长和另外几名战士开会,传达了上级的命令和连队的要求,让他们立即做好准备,马上出发。当他们听说现在就要下阵地时,高兴得跳了起来。 三炮连研究交接工作 5月16日,阵地开始交接。上午,三排长李延来领接防的排长,按照交接表上的数字,逐炮交接。随后,邹安向他们介绍了阵地周围的地形和敌情,以及友邻部队的部署情况、联系方式和敌人的活动规律等。 下午,各连把交接表报送团部,统一汇总上报。师部命令A团在两天内换防完毕,在20日24时移交军事指挥权。在移交军事指挥权前,部队撤走后,各连长和火炮瞄准手留下,坚守岗位。对上联系由交方保障,对下通讯由接方负责,做到组织严密,紧张有序,确保在交接中,指挥不断,作战不乱。 5月17日,换防的准备工作正在紧张地进行。XX军XXX师某团的部分干部和班长,已经来到阵地熟悉情况。 A团撤退的准备工作,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前沿的物资在夜色的掩护下,陆续往后方运送。团后勤已经开始交接。 根据双方的协同会议精神,这次交接先步兵,后炮兵;先主要防御方向,后次要防御阵地;先大炮,后小炮。在换防期间,如遇越军炮击,可利用炮击间隙继续交接;如越军发动连以下规模的进攻,换防工作正常进行;越军发动营、团以上规模的进攻,换防工作推迟10天进行。 目前,各炮兵团的换防交接工作正在全面展开。 5月18日凌晨,接防部队三营全部开到附近,屯兵在130高地,计划在晚上,利用黑夜的掩护,向前沿阵地移动,接替A团三营防御。他们团的兵力部署计划是:一营担任军工,营指挥所设在128高地;二营担任预备队,营指挥所设在曼棍;三营防御,营指挥所设在262高地。 晚上,接替160迫击炮阵地的部队到达干田,三炮连副连长朱学文和接防人员进行了交接,签字后,留下两名战士坚守阵地,等待军事指挥权交接后撤退。然后,副连长朱学文带领其他人员随高机连,一同向休整地——砚山县开进。 5月19日,太阳特别毒,挂在空中慢慢悠悠就是不走。战士们穿着裤头,光着脊梁,仍然汗流浃背,好像要把人烤干似的。没有一丝风。木棉树带着被炮火炸坏的残缺身躯,顽强地挣扎着微弱的生命。指挥所前搭建的凉棚下,挤满了人。 由于多了两个班和接防的部分人员,显得阵地上的人格外拥挤。钻进猫耳洞里,闷热得难受。大家盼望着空中飘来一朵云,挡住火辣辣的阳光。最好下一场大雨,该有多好。今天的天气和平时没有多大的区别,却普遍感到难受,可能是下阵地的心情迫切吧! 各个猫耳洞挤满了人 由于人员一下子增加了近30个,原计划的粮食、蔬菜已全部吃完。邹安只得打电话,向重炮连借点大米,和接防的战士一同吃了三餐稀饭。干部、战士同甘共苦,都没有一点怨言。 20时整,济南军区接防的部队三炮连,从下戈村出发,经过15公里的艰难行军,于次日凌晨3时30分到达阵地。 5月20日,今天是A团在阵地上坚守的最后一天。 接防的部队刚刚来到阵地,天突然下起雨来了,把大家的衣服都打湿了。邹安看到接防部队的衣服都湿了,赶快把他们分散到各班的猫耳洞里。大家挤在一起非常亲热,互相问寒问暖。 驻守的部队向接防的部队,了解开进途中和临战训练的情况;而接防的部队却急于知道,正面的敌情和如何度过战场上的艰苦生活。双方都比较激动,情绪也比较高涨,丝毫没有睡意,一直交谈到天亮。 上午,邹安和接防连队的干部进行了座谈,重点向他们介绍了连队几个月来的战斗情况,以及阵地周围的敌情和地形;其次是干部和战士应注意的事项,如何度过艰苦、寂寞的战斗生活等。 下午,邹安召开班长会议,部署撤退的各项准备工作。要求各班整理作战物资,并且定人定位,做到一声令下,立即出发。20时20分,按照一至三炮的顺序交换火炮,确保在交接过程中能够继续战斗。 晚饭后,每班抽三名战士,帮助炊事班把炊具和公用物资,运到南榔装车。21时40分,全连开始撤退,按照一、七、八、九班的顺序,间隔5分钟。三排长李延来在前面带领部队,邹安断后。一切安排妥当,战士们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等待撤退的时刻到来。 这时,邹安开始闲了下来,他到各班阵地转了一圈,了解了各班撤退的准备进展情况,又到阵地的各个角落转了转。马上就要离开战斗了半年和生活的地方,真有点恋恋不舍。他的思想比较复杂,既激动又悲伤。 激动的是马上就要离开令人永生难忘、艰苦的战斗生活环境,很快就要见到温柔贤惠的妻子和活泼可爱的儿子。经过生与死的离别,他更加珍惜生活,进一步懂得做军人妻子的艰难,为了支持自己的工作,任劳任怨,承担巨大的生活和精神压力,付出了平常女人难以想象的巨大的痛苦。 从前沿撤下来的战友终于见面了 悲伤的是到战区快11个月了,尤其是战场上的近六个多月里,许多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长眠在他乡荒山上,再也无法和自己一同战斗生活了。他怀念他们,那些熟悉的声音和笑容,经常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他蹲在弹坑旁,不停地寻找着什么。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到了一棵被炮弹炸起的尘土掩埋的小草,他轻轻地拂去小草上的尘土,一颗老山兰出现在面前,他小心翼翼地挖出。拿过一个罐头盒,捧了几捧仍然散发着火药味的泥土,精心地把老山兰种在里面,他决心把这颗老山兰带回去,看到它就像看到和自己并肩战斗的战友,寄托对战友的思念之情。 邹安又来到木棉树下,他仰头望了一下被炮弹削断的树冠,仅存的几支树枝上,茂密的树叶在微风的吹动下,发出“哗哗”的响声,像是在为即将离去的英雄们鼓掌欢送。 他看到树干上有一块弹片深深地插在上面,树的汁液从伤痕中慢慢流下,就试图用手拔下来,用力拔了几下,拔不动,他找来工具左右敲打了几下,终于拔下弹片,又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捂在上面,想尽快让它恢复健康。邹安右手搂住木棉树,脸在上面贴了一会儿,然后用手轻轻拍了几下,说:“老伙计!再见了!” 21时55分,撤退的时间已到,三炮连按照计划开始撤退。战士们静悄悄地背起行装,在班长的带领下,鸦雀无声地向山下走去。 邹安最后一个离开阵地,撤离前,他再次到各猫耳洞和指挥所检查了一下,怀着复杂的心情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睡过的床铺,又左右看了没有发现遗忘东西,便和九班的同志恋恋不舍地一起向山下走去。 战士们背着物资撤退 天漆黑一片,战士们背着背包,扛着火炮,在崎岖的小道上行走着。尽管道路难行,都能严格按照规定控制灯光,后面的同志扶在前面人的背包上,生怕天黑掉队。遇到危险路段,有的战士就手脚并用,爬着通过。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有的战士不小心滑倒了,另一个迅速把他拉起,继续前进。途中,战士们你帮我,我帮你,发扬互助友爱精神。经过六公里的行军,按时到达南榔。然后又乘车到达铜塔。 三炮连是A团最后撤下来的三个连队之一。他们分乘13辆汽车,在二营长的带领下,于23时40分,从铜塔出发,途径南温河、麻栗坡、文山,在文山吃过饭后,又乘车出发,于11时30分,到达砚山县潘龙镇。 三炮连连长赵国伟带领一名战士,一直在阵地上坚守到24时整,随着团长的一声令下,“各级指挥员请注意,现在正式交接军事指挥权,请立刻离开自己的指挥位置。”各级指挥员同时离开指挥位置,正式把指挥权移交给接防部队。共同乘车返回休整地方。 以此为标志,他们终于结束了六个多月的战斗生活。
附录一:A师战报 越军特工头子阮文慧被击毙 近日,根据师情报部门的敌情通报,越军特工大队队长阮文慧,再次带领特工潜入我师防区,伺机破坏。我师各团为了加强防范,防止越军特工破坏,同时派出多支侦察分队,围追堵截,最后全歼了这股特工,狠狠地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为了消灭越南这股特工,师专门召开了各团侦察分队协调会议,要求各侦察分队要加强联系,情报共享,互相配合,协同作战。同时,又详细分析了越军特工活动的特点:她们通常以女性为主,开展小股活动;形式多变,经常化装成边民、医疗救护人员等;年轻漂亮,手段残忍,破坏性强;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当地的少数民族语言;经常在各阵地之间和村寨游荡。 根据对越军特工活动规律的分析,各侦察分队对越军特工有了初步了解,有针对性地制定了多套抓捕方案。一是各侦察分队化整为零,遍地撒网。通常以三人一组,化装成少数民族青年、民工等,分散到重要军事设施、村寨附近进行拉网式侦察,重点对三五成群的可疑女青年进行跟踪。 二是发现可疑情况,立即上报,附近的侦查小组迅速靠拢,重点进行侦破。三是当确定越军特工身份后,各侦察分队立即合围,迅速形成第一层包围圈,同时调集附近部队,形成第二层包围圈,严防敌人溜掉,确保万无一失。 经常在A师防区活动的越南女特工 几天来,在船头和天宝农场一带侦察的A团侦察小组发现五个苗族姑娘的行踪可疑,立即引起大家的注意。师指挥部命令:“集中力量,跟踪这几个姑娘,弄清真实身份。”Α团侦察分队暗中跟踪这几个苗族姑娘。 当第二天出现在侦察员面前的五个姑娘,换成了彝族服装。服装的变换,进一步增加了侦察员对她们的疑点。按照各民族的习惯,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随意穿其他民族服装的。因此,服装的变化,坚定了侦察员对她们越军特工身份的判断。 这几个姑娘,每人背上背着一个竹篓,一路上嬉笑打闹着向里头寨走去,在被炸毁的村庄里转来转去,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当她们来到一处房屋前,停止了脚步,东张西望。 侦察员为了进一步确定她们的身份,立即找来本村的一名姑娘,让这位姑娘迎面向她们走去,并打个招呼。侦察员隐蔽在附近,细心观察。这名姑娘回来后,说不认识这几个人,听口音不像当地人。 我师指挥部,立即组织部队抓捕。各团的侦察分队迅速向里头寨集结,包围村庄。又调动师预备队赶来增援,在外围形成第二层包围圈。 越南特工大队队长阮文慧被击毙 搜捕行动开始了。侦察员一座房子的搜捕,包围圈越缩越小。越军特工头目阮文慧和几个特工,看到自己已经暴露,便在一座倒塌的房屋隐蔽起来,决心决一死战。 侦察员已经接近阮文慧隐藏的房屋。为了抓活的,侦查员开始向她们喊话,命令他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喊了半天,没有动静,侦察员试图向房屋接近,刚接近门口,枪声从屋**出,侦察员迅速来个翻滚,躲过射来的子弹。 这时越南特工已经知道她们完全暴露,也明白已经插翅难飞,她们被堵在一处残垣断壁内,无论怎么喊话,就是不投降,做垂死挣扎。还不断地向围捕人员射击,不时扔出手雷,双方僵持了几个小时,随着天气逐渐暗淡,指挥部决定立即收网。 侦查员向断壁内扔了两颗手榴弹,在爆炸的瞬间,冲了进去。用越语喊道:“缴枪不杀!” 阮文慧看到大势已去,担心被俘虏,立即引爆了身上的炸药包,随着“轰隆”一声,她们倒在血泊中。 侦察员立即冲上去,仔细检查,发现仍有一名特工没有被炸死,但已身负重伤,就地展开抢救。当她脱离生命危险后,马上展开审讯,弄清了她们这次潜伏的主要任务是破坏A团的通讯枢纽,使指挥机构瘫痪,乘机夺取前沿阵地。
附录二:战友呀!你在哪里! (注:这是《血染的木棉》的作者在洛阳新闻网2007年11月7日,发表的去江苏省XX县寻找战友时的情景。) “战友呀,你在哪里!”20多年来,无数次在熟睡中被唤醒。思念战友的心情日夜迫切。在那硝烟的战场上你失去了左腿,一只眼睛失明。为此我不断地自责自己,后悔不该在你用鲜血写成的请战书上签字,批准你的要求,让你到距敌近30多米的阵地坚守,你和战友并肩战斗,一次次地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捍卫了祖国的尊严。 在距完成作战任务还有7天的时候,作为副班长的你不忍心看到战士一个个干裂的嘴唇,尤其是当你看到一个战士为了生存偷偷地喝起自己的尿液,再也忍不住了,背起水桶冒着敌人的炮火走向水源。在回来的路上你被敌人的炮火炸断了腿,可是你没有去包扎伤口,而双手却捂在被弹片炸破的水桶上,生怕用自己的腿换来的水白白流掉。 当你在昆明军区总医院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腿被高位截肢,左眼失明,你失声痛哭,曾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多次产生自杀的念头。面对医生、护士的一次次劝解和开导,又燃起了生的希望,恢复了活泼可爱的从前。接下来日子里你拄着双拐一个病房接一个病房地做伤残战友的思想工作,用自己的事例和想法说服他们,使许多因伤残失去生命的勇气的战友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在医院你被戏称为了编外指导员。后来你荣立了二等功,被评为一等残废军人回到原籍,我也转业回到洛阳,从此便失去了联系。 当时开着这辆车去车站接我 20多年来“思念”一直在折磨着我。“你成家了没有,有没有找到爱你的她,生活过怎么样!”永远是我想解而无法解开的谜。每当“黄金周”来临的时候,我无法和别人一样去游山玩水,而是坐在电话前一次次地拨着114查号台,一周下来从你们县查到50多个同名的,又一个接一个地询问着对方,失望使我失去了信心。但我又不甘心。 你一当兵就跟着我当通信员,早上我带领战士们出操回来,你已经帮我打好洗脸水,牙膏挤在牙刷上,并且收拾好了房间;白天我带领战士外出训练,换掉的脏衣服扔在脸盆里没来得及洗,回来时干干净净的军衣整整齐齐放在床头,不知多少次帮我盛饭洗碗。往事历历在目,战友情分今生难忘。 战友呀!你到底在哪里! 今年初,因年龄原因我退居二线,时间完全可以自由支配,思念战友的心情更加迫切。五月,我带着老婆踏上开往江苏的列车,拉开寻访之路。因为我只知道你是江苏省XX县,其他信息全无,在近百万人口的大县里能否找到信心不足。 在车上我想好了几套寻找方案,并和老婆回忆着和你相处的美好日子。再一次和老婆探讨着你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孩子,生活好不好。 老婆安慰我说:“他是个好人,俗话说好人有好报,肯定结婚了,会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睦的家庭。”这是我最好的愿望,否则,我仍然会对二十多年前,在你那用鲜血写成的请战书上签下的“同意”自责。 2007年住的房屋 火车经过一夜的颠簸,凌晨到达苏州,我们慌忙下车,在长途汽车站没有买到直达XX县的车票,心急如焚,怎么办!等,急于寻找战友的心情不允许。老婆善解人意地说:“咱走一段说一段吧,总比在这傻等着强。” 我激动地拥抱了一下老婆:“你真伟大”。走,到南通,那里开往XX县的车多。下午终于到达XX县民政局,办公室主任听完我的诉说后,拿出了伤残军人登记簿,我一张一张翻着,突然我眼睛一亮,思念二十多年的名字跃入眼帘,是你,就是你,我用手抚摸着发黄的照片,眼里含满泪水。 战友!你让我想得好苦呀! 一家三口 我立即拨通了登记簿上的电话。当你得知是我后,你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民政局领导说:“天色已晚,你先住下,明天我们派车送你。”日夜思念的战友就在眼前,没见面怎能入睡。我得知还有开往你住的小镇的汽车时,便急忙和民政局领导握手告别。 一条国道从小镇中间穿过,繁忙的路上车辆川流不息。我下车后站在路边,寻找在电话中约定的你。这时我抬头看见马路对面,你拄着双拐,对飞驰而过的车辆不屑一顾,一拐一拐地向我扑来。我急了,曾经为我签下的两个字悔恨了20多年,如今千万不能再因为我的到来出现可怕的后果。 家中小聚 我高声喊着你的名字:“* *别过来!”可你却以当年在战场上向敌人发起冲锋的速度向我冲来。我要阻止你,要用我的力量阻止可怕的后果。车辆鸣着刺耳的笛声从身边闪过,我紧跑几步,这时你却突然扔掉双拐向我怀里扑来,我伸开双臂把你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们融为一体,两颗心咚咚地撞击着,在诉说着痛苦的思念之情。22年后我们终于相见了,但没有说一句话。你那身体在我怀里不停地颤抖,我越抱越紧,生怕你再从我身边溜掉。我们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不停地涌出……。 2007年11月7日发表于洛阳新闻网(注:后又被洛阳《牡丹》杂志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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