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y2018中国旅游随笔【六】 成都不全是麻和辣

魏淑芬

【July2018中国旅游随笔之四  成都不全是麻和辣】

犹豫了几天决定还是要去吃成都。其实最初成都是儿子提议的。他在美国一篇文章中读到成都一家叫作 Yu’s Family Kitchen 的餐馆，便执意要去，那口气好像这趟中国就是奔这餐馆来的。大众点评很容易搜索到了成都俞家厨房，私房菜，品味菜单，要预定。接电话的是厨师长俞波的妹子俞蓉，说餐馆临时关闭，哥哥刚到洛杉矶去了。这也太没缘分了吧？儿子是前一天从洛杉矶起飞来北京的。饭吃不成了不妨八卦几句，说起儿子在洛杉矶某名厨手下做付厨师长，专为吃她家的菜而来，等等。

没有了俞家厨房的成都吸引力大大减弱，行程还剩十二天，不去成都去哪儿呢？我说去西安吧，那里的面点和兵马俑有名。儿子眉头一皱，不去。他眼睛成天盯着新鲜的食材，对地底下那些古墓棺尸陪葬毫无兴趣，跟他谈古都如同对牛弹琴，美国课本里的中国大约只比中国课本里的文  革多几页。

广州呢？太热了。泰国？台湾？西藏如何？算了，就成都吧，是四川省会，我告诉儿子。

我们刚到美国的时候，所谓中餐馆就是广东餐馆，老板厨师招待清一色香港人全口广东话，偶尔有台湾人开个餐馆也还是美式港菜。普通美国人根本闹不清什么香 港 人台 湾 人 大陆人，什么广东话国语普通话，中国人的概念太复杂啦，地域的民族的政治的历史的……远不是一本护照那么简单，真不知要费多少口舌才能让一个美国人搞清楚 Chinese和Cantonese 都是中国人，只是写一样的字说不一样的话。后来，从什么时候起呢，九十年代末？四川餐馆和中国制造一起冒出来了，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没几年就占据了美国中餐馆的半壁江山。现在美国人的地理常识明显补课，终于懂得了广东人四川人甚至北京人上海人都是Chinese。当然台 湾 人除外，那国 共 两 党的恩恩怨怨绝不是几页课本能说清，中国人还是台 湾 人，这说不好是要动刀枪的。既然四川菜已经红遍了大河上下大洋彼岸，为什么不到它的老家去看看呢？

微信俞蓉，请推荐一家类似你哥俞波风格的餐馆吧。于是有了宽窄巷子里的“子非”餐馆，取义庄子“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订了一款中价位的“丝绸之路宴”套餐，1080/位，再贵2800/位就实在舍不得了，虽然不比米其林三星更贵，但你毕竟还不是米其林。对套餐冠名“丝绸之路宴”颇不以为然，小民一顿饭何必要赶政治时髦？若为表达西域风情不如取名一千零一夜，顺便把价钱也降为1001，省得又入了8的俗套。

尽管天气有点热还要走步行街，依然换洗了一下，以为能对得起这1080/一位。远远看见黄 ~ 色店幡摇坠，走过去是一处挂了红灯笼的民宅。随小哥穿过前廊小院，一小间偏房已经收拾停当。大圆桌子上摆着冰镇的瓜果和磕牙的果仁。不等问茶一人一块西瓜已吃下去顿时全身凉爽。戏尚未开场，坐着无聊就拿了盘里的榛子花生把玩，直到一位今古合璧的淑女站到门口宣布宴会开始。

先追溯历史再盛赞当朝，尊过先皇颂主席，几句迎宾套话之后菜就端上桌了。两只冷盘亮相，做的精巧味道也好，皇子鸡只取鸡皮脆脆香香的很爽口。第一道主菜叫丝绸之路。大铜盘上一只金色的骆驼在巧克力的沙漠中行走，妹子打开驼峰亮出其中裹着酥壳的怪味葡萄。这里每道菜都有介绍，菜名和吃的东西没什么关系，很正能量就是了。比如叫作“鸟巢”的作品其实就是一盘红胡椒雪花牛肉放进鸟巢状的容器里，树枝上散落些黄雀状饼干。儿子说这牛肉很好吃却和黄雀饼干的味道不搭配，可以换种食材；又说每道菜的量太大了些，略显粗糙不说，不合品尝设计的初衷。我们边吃边小声议论，毕竟场合有几分隆重，不敢放肆。一些菜很有特色，马来西亚的虾与南海的沸腾老虎斑把水上丝绸之路也搬上了桌面，当然论证起来比较牵强，吃下去感觉有几分暧昧。席间又有琵琶女来凑趣，曲调熟悉叫不上名，弹的热闹而已。有一道捞饭是男女有别的，不管是出于健康亦或风化，我还是从儿子碗里舀了一大口男人饭，当然他也免不了吃一口女人饭。

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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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

    “美国人”为吃成都俞家菜执意奔成都而去，完全可以理解为学艺之路，东土大唐的和尚西去取经，我中华之子的“美国人”复来东土拜师，咱也时髦一句曰：“丝绸之路今又现”。如此执着的人，其艺当日臻完善，孺子可教也。
    这家人赶上了当今盛世，开了眼。现在有些民营企业发展迅猛，蒸蒸日上，如民宿，私家菜馆类便是。这样的场合往往在不起眼的拐弯里，待推门而入时，蓦然眼前一亮，“从第三世界一步迈入第一世界”，恍若隔世，似在梦里。不过这些地方还真不是给点钱就能进去的地界，“海龟”都嫌贵的2800自不待言，那1080又岂是常人可觊觎的？几个人进门得一个月的工钱。
    凡此种种令人咋舌天价的地方，东西本身并无多大的特点，卖方是有出点子的“知识产权”的，而买方则是为主去体味那种常人不得的感觉，要的是精神享受。就像这家饭店在饭前的那一套仪式、程序下来的成本也是不菲的，菜的配伍只怕比主材都贵。若是点了2800，估计会让你真切地享受到帝王之礼遇，而非仅仅是“口惠而实不至”的“先追溯历史再盛赞当朝，尊过先皇颂主席”，这一切的目的都是让你以为这钱花得值，满足你的精神需求。咱们中国人对这一些都熟视无睹，心安理得了，只是不知这位“美国人”作何感想。从他对菜的品评看，似乎有点“so-so”，“那么回事吧”的意思，当然，也可能这老外体会不到中国的绝妙之处吧。
    是的，中西差异太大，尤其是刚踏进来的人会特别敏感地体会到差异，反应是很灵敏的，受到的刺激也不小。交流，沟通总比封闭，坐井强，互相了解多了还是能找出相处之道的。

魏淑芬

阿强 发表于 2023-3-9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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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淑芬

廖若晨星 发表于 2023-3-9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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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淑芬

彩色风筝 发表于 2023-3-10 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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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淑芬

沪上人 发表于 2023-3-10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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