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28日这一天,“东方之星”游轮从南京码头出发驶往重庆,开始了为期10天的三峡观光之旅,但是几天后的一场“天灾人祸”,让442条生命永远地停留在了涛涛江水里。
这场悲剧首先是由极端的暴风雨天气引发的,当时船上指挥人员反应不及错失了求生的机会,而当时恶劣的天气,使得救援工作进展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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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之星”游轮被打捞
最终船上454人仅有12人生还,事后有关部门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对包括船长在内的45人问责。
期待已久的旅途怎么变成黄泉路,幸存者张辉至今仍心有余悸。仅仅靠着身上的救生衣,他在江上漂浮了10个小时,最终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欲等到了救援。
幸存者张辉
据救治张辉的医护人员说,当时张辉处于极度惊恐和疲劳的状态。确实,任谁也无法预料到,旅行开始时的艳阳天转瞬就变成了吞噬一切的强对流天气。
2015年5月28日,“东方之星”游轮从南京出发前往目的地重庆,船白天停靠在码头让乘客下船游玩,晚上再顺着长江水道一路西进,10天的时间游客们可以欣赏到壮丽的三峡风光,享受旅行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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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之星”游轮
这艘载人的“东方之星”客轮隶属于重庆东方轮船公司,这是一家老牌的水运公司,早在1967年就开始运营,在当时是国有重要水运企业。
而“东方之星”也是一艘拥有20年载客经验的游轮,早在1994年就开始试水,还曾被交通部评为“部级文明船”。但就是这样一艘航行经验丰富的客船载着442人驶向了死亡的深渊。
2015年6月1日晚上21时18分左右客船行经湖北省监利县长江大马洲水道,当时的天气环境极其恶劣,突遇飑线伴有暴流袭击,风力瞬间达12-13级并伴有特大暴雨。
在强暴雨的冲击下船节节后退,船身逐渐失去控制,开始向水中倾斜,随后主机熄火,船迅速倾覆,过程仅用了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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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许多休息的游客苏醒过来,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入了水中,危机之间许多人跳船求生,却被裹挟在浪涛中带走,仅半个小时船身就完全沉没。
在接到求救信号后,有关部门全力开展搜救工作,5000军民齐心协力,争分夺秒。当时,“东方之星”客轮倾覆太过迅速,船长和船员都没能发出求救信号,直到船长张文顺和另一名船员被别的船只发现才被人知道,而此时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在得知情况后交通运输部立即启动一级应急响应,开展各项应急工作,短时间调集动员了大批专业的搜救人员、解放军、武警、防官兵以及沿岸地区群众,争分夺秒的挽救生命。但当时暴雨不断,水位不断高涨,湍急的水流使得许多游客被带走不知去向,搜救工作极其困难。
在艰难搜救了几天后,救援的黄金72小时已经过去。即使希望渺茫,救援队伍仍在全力搜救,救援采取了水面搜救、空中巡航、水下搜救、全流域搜救等相结合的方式,全方位拉网式的进行搜寻,数千军民齐心协力,这一刻大家都是一家人。
事故救援现场
在清理遗体时,人们发现了最小的遇难者,她年仅3岁,手中还紧紧攥着没吃完的饼干,如果不是这场事故,她的人生应该还有更多的糖果饼干。
因为灾难发生在晚上,许多人身上穿着睡衣睡裤,多希望这一切也只是他们的一场噩梦。
许多打捞出来的遗体因为在江水中浸泡,已经有些肿胀变形,水中翻涌的泥沙也使得许多人被打捞上来时都有些“蓬头垢面”。
“求生的欲望让我感到震撼。”刘玉枚这样感叹道,她是一名来自长沙某学院殡葬专业的大二学生,事故发生后相关部门迅速组织队伍,他们也在老师的带领下参与到了事故的支援工作。
她印象中的遇难者都是四肢张开,大多双拳紧握,保持逃生姿势,可以想见他们在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对于这些亡者,无论是搜救队员还是做殡葬处理的人员都尽力让他们保持尊严,他们做的就是把你的身体带回家人身边,为你擦去污秽,最后一程要体面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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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6月12号,船上454人都被找到,最终获救12人,遇难442人,全部遗体均已经进行DNA比对,确认身份无误后交给家属,至此救援工作结束。
救援工作结束后,有关部门立马对事故原因开展调查。死难者的悲痛心情化为人们对事实真相的强烈渴求,经过6个月的调查取证,最终认定这是一场由极端自然天气引发,加上当时的船上负责人的错误判断导致的灾难。
这场事故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对事故的原因除了官方的调查结果,网友还对比了其他的乘船事故,甚至有媒体夸张的报道这是一场“谋杀”。
首先,航行过程中遭遇了龙卷风以及大暴雨,自然环境恶劣。根据官方给出的调查报告,事故发生时长江流域出现了强对流天气引起的强风暴,这种天气多发生在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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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当时还遇上了龙卷风,截止到目前,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拥有这样的技术,可以精准预测龙卷风的发生,即使雷达探测也会存在盲区。很显然,当时的天气条件属于紧急状况,需要立马采取有效措施应对。
其次,“东方之星”驾驶人员的错误判断使得本就危机的情况雪上加霜。当时在江面上还有另一艘游轮,该船曾与“东方之星”短暂相交,在察觉到异常的天气条件后立刻抛锚停船,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从检测到的“东方之星”的运行轨迹来看,在察觉到天气不测后,船长发出指令转移方向想要避风抛锚。但风雨强度不断升级,船最终失去了控制发生倾斜。
倾覆过程过于迅速,仅用了一分钟,当时船长和船员反应不及没能及时发出救援信号和警报,两个小时后有关部门才了解到情况,为时已晚。
再次,“东方之星”客船在经历改造后的主体结构阻断了求生之路。这艘游轮1994年试水,经过了两次大的整改,分别是1997年和2014年,整改过后的游轮能够容纳更多的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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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房间是全封闭的,窗户外面还安装了护栏,整体空间非常闭塞,这无疑不利于逃生,事故发生时很多人还没逃出船舱就已经落水。
据有关部门记载,事故发生前“东方之星”游轮经历了3次翻新,虽然规格上是达标的,但船检人士透露,该船变更结构,加长船体,重心不稳,增加了倾覆危险。再者因为船上没有配备紧急情况遇险的自动报警系统,导致没有及时发布求救信号,再次阻断了求生通道。
事故发生后454名船上人员仅有12名幸存,其中船长张文顺的“奇迹生还”让他饱受舆论争议。作为船长在极端的天气条件下没有做出正确的判断,在紧急情况下未采取有效的措施。
反而“奇迹”的生还让很多人无法接受。也有人把他的死里逃生归因于32年船长经验下对舰船的了解,但最终法律也给了他公正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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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并不是中国第一次遭遇这样重大的沉船事故,早在20世纪80年代珠江水系多次发生客船倾覆事件。
针对这些灾难事件交通部下发了宣传手册,指导雷雨天气船舶安全的重要措施,同时建议在船只遇到倾覆下沉时应该如何应对。遗憾的是,这些成熟的经验操作在“东方之星”乘船事件中没有起到作用。
442条生命的逝世让国内大受震动,在调查事故原因的时,因为船上并未配置用于实时采集和记录各种静态和动态的导航数据的“黑匣子”,使得调查过程受阻。
有关部门花了长达6个月的时间彻查这起沉船事故,多方取证,聘请相关方面的院士、专家参加,形成50余万字的笔录,召开各类会议200多次。
最终包括张文顺在内的45名相关责任人被处分,张文顺被警方控制后移交司法机关处置,迎接法律对他的处理。
时空回溯,2015年5月28日的南京码头是热闹的,抱着“畅游长江八省,饱览三峡全景”的美好愿景,400多名游客告别亲人朋友,登上这艘名为“东方之星”的游轮,他们大多是老人、孩子,才能在工作日开始旅程,摆脱生活的琐碎,享受自然风光的壮丽。
旅行的终点竟然是黄泉,让很多亲属始料未及,也难以释怀。事故发生后许多家属跑到旅行社了解情况,一位男子蹲地大哭“爸妈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们去玩的。”声声哭泣包含了多少后悔内疚,这样的痛楚往后余生该如何抚平。
“东方之星”游轮遇难者家属
沉船事发三天后家属才有机会来到现场,他们不断眺望着打捞现场,有些人甚至亲身参与其中,呼唤着亲友的名字。
即使救援的黄金时间已经过去,他们心中仍然保留着微小的希望,紧盯着生存者名单,希望下一个增长的幸运数字是属于自己的亲人。
这个过程是痛苦和煎熬的,在滔滔江水面前人显得那么无能为力,失望不断蔓延吞噬人心,最终许多人仅仅是希望能把亲人的遗体带回家,毕竟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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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生命就是在一次次的失去后才显得弥足珍贵,“东方之星”被打捞出来后被永久地封存,这是纪念悲痛的往事,也是时刻警醒人们吸取教训。
针对此次事件,水上交通管理部门和企业进行了整改,进一步加强了长江航运恶劣天气风险预警能力建设。得来经验的代价如此之大,我们更要珍惜当下,勇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