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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游
1983年4月8日
我跟小筝准备到江南旅游一趟，顺便看望居住在南京的姑姑。
晚上九点多钟，我们从天津西站登上了去南京的火车。我们买的是卧铺票，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铺位，我是上铺，小筝是下铺。由于是夜间行车，窗外漆黑一片，偶尔有灯光闪过。我和小筝的中间隔了个中铺，既看不见人又不方便说话，只能是默默地躺着，听着车轮发出的声响，索然无味。好在天气并不热，盖着毛毯正合适，这要比我下乡时探亲强得多了。我心中默默地想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1983年4月9日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车厢内的旅客有的在匆匆地漱洗，有的在狭窄的过道中伸拳蹬腿舒展着筋骨。我急忙下到了地上，小筝也已起来。顾不上洗漱，我先查看列车时刻表，当看到火车早已驶过济南，黄河已经过去了，不免有些遗憾。
窗外的田野早已是一片郁郁葱葱，大片的小麦长势良好。在这绿色的王国里不时地出现一方方的金黄色油菜花，黄绿相映分外娇翠。现在包产到户，农民在完成国家规定的任务后，可以自行种植一些。多数的农民选择了油菜花，一来油类作物的经济价值高，二来可以解决自己吃油的问题。然而看到在田间干活的人，只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远没有包产前那么地热闹了。
一点半钟火车准时地到达了南京站。姑姑在出站口等着我们，她显得老多了。
1983年4月10日
清早，姑父来了。他仍在公安学校任教，比79年见面时显得精神多了。吃了早饭，他带我们到长江大桥去转一转。
路上他告诉我们，如果能早一个月来，就能去梅花山看梅花。在每年春季梅花盛开的时节，南京的市民都要涌到梅花山，游春赏梅非常地热闹。
来到了长江大桥的南引桥前，站在这就能看到远处巍峨矗立的桥头堡，及桥头堡顶端的三面红旗。我们由此步行上桥，引桥很长，大概得有上千米。在引桥的下方已经建起了一个公园，园中只有零星的草坪，而且还不许游人在上面玩耍。
我们终于来到了大桥的中央，站在桥边看着宽阔的江面，江水浑浊、波澜不惊，它缓慢地、永不停歇地向着远方流淌。桥下不断地有船只通过，不但有货轮、客轮、拖船，还有一些小木船穿梭于江中。船只不断地拉响汽笛，笛声浑厚、肃穆，相互呼应，在江面上回荡。长江很大，也很繁忙，站在这里可以切实地感受到长江，我们中国最大、最长的一条河。
桥上的风很大，感觉有些凉，时间不长我们就开始折返。
回到了南堡，这里有上下人的电梯，但只许从下往上乘人，于是我们买了票，从顶端向下走。记不得有多少层，每层布置得都很漂亮，并展示有国画、油画、墨字等等，甚至还看到了一幅贝雕。在南堡最下层的门厅，有一座大桥的模型，做工十分精细，但不成比例，有意识地把主桥做长了，或许是为了让人更加看清它的丰姿。
时近中午，我们谢绝了姑父的盛情，自己去了玄武湖。
我们坐车来到了南京火车站，车站就在玄武湖边，从这坐船可以直通湖心公园。渡船和过去海河边的摆渡差不多，只不过略大一些。由于今天是星期天，游人很多，船也走得慢，偌大的湖面上没有多少的游船，显得有些乏味。
靠岸后，我们便游玩起来。玄武湖公园实际上是湖中的几个小岛，用堤桥连通起来。它的格局似北方的公园大而阔，廊亭楼榭并不多，然而树木极多，也很繁盛，仅这一点就足以使人心清气爽。
中午吃饭，我们要了一盘红烧鱼，据说南京玄武湖的鱼还是小有名气的，价格也便宜。再加上一份炒菜、一份凉菜、两杯啤酒，这是我们在外吃的第一餐，可谓是丰盛。
饭后，觉得逛公园不过如此，不如去划船。这里有我们过去在画报上看过的双人脚踏船，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我们租了一只。这种船是在两只船形的浮筒上安置了一块铁板，铁板上并排装着两个椅子，右椅的前方有一个很象自行车把的东西用来操舵。下面是脚蹬，蹬起来船便走了。开始时船不走直线，玩了一会儿，才逐渐地熟悉了。
我们租了两个小时，时间充裕，所以尽可能的往远处去。由于椅子矮，我蹬着累，小筝便不时地替换我，最后在玄武湖上兜了一大圈才上岸，可仍是方兴未艾。
1983年4月11日
今天的天气仍是有些阴，所以我们去中山陵时不得不带着伞。
到了中山陵，我们顺着台阶拾级而上。先是看了中山先生的墓碑，继而又来到顶端瞻仰了中山先生的石像。站在这里极目远望，众山起伏、林海涛涛，似有云雾萦绕其间。这时下起了毛毛细雨，我们不得不暂避一时。虽然天气不好，但游客仍然很多，且多是外地人。好在春季无大雨，很快地就停了。
饭后，我们沿小路去了水榭一趟，79年我在那拍了一张自己相当满意的照片。
后来我们决定去灵谷寺，这里有汽车可以直通，可是我在导游图上看那离这并不远，就决定顺着山路走着去。可后来发觉导游图上只是一条简化了的路线，我们七转八转、爬上爬下走了许多的冤枉路。
那林木茂盛、峰峦起伏，无法远眺，只能是摸准大致的方向，另辟蹊径。也有少数的游客跟我们一样，步行前往。在这行进之中也得到了不少的乐趣。先是见到一个水潭，清澈见底，在水底有不少散落的硬币，水面之上也漂着一些在南方流通的小纸币。据同路人讲，这都是信奉佛教的人以此聊表心意，当然也有不少的游人只是凑个趣，好在算不得破费。我们还路过了正在修缮的藏经楼，楼外搭着脚手架，只有几个民工在涂漆。门前堆放着不少的木料，整个修缮工作仍以手工为主，采用民间的土木技术，这也许是佛祖们太守旧了，容不得现代化的东西吧？
终于来到了灵谷寺，寺后有一石塔—灵谷塔。塔中是一楼梯，盘旋而上。登上最高层后，我这不惯登高的北方佬，走到塔边的扶栏前，却也是胆战心惊。小筝更是紧张地背贴着塔壁，不敢上前半步。绕塔一周，大致明了了自己的方位，中山陵距此并不远，藏经楼的一角也点缀在林涛之中。
在塔下，我们走进了一个寺院。这里香烟缭绕，拜佛者不断，几个出家人在这不停地应酬打扫。烧香供佛、普度众生本是出家人的宗旨，朝拜的人越多、香火越旺，越显其功德无量。但不知何时，在这佛门之外设了一个售票处，无票勿进，由此看来，列位佛祖也变了，不使个小钱，便拒之门外，不得相见。
我们坐车来到了明孝陵。首先看见的是无梁殿，说是殿，我看不如说是象个城门。里面砌成了拱形，光秃秃的墙壁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后面还有一座城门式的建筑，后墙就是墓址。据说这是明太祖朱元璋的一座象征性的陵墓，真正的墓址无人知晓。
出了明孝陵往回走不远，就是石像路。这是一条碎石铺成的路，路的两旁有相对成双的石像、石马、石骆驼、石麒麟等等。有趣的是，它们都是一组站着、一组卧着，不知是出于何等的说法。
再往回走就到了四方城，这离中山陵有一站地，从这坐车就可以回去了。
1983年4月12日
今天姑姑领着我们去游莫愁湖公园。这个公园不大，有一个湖大概就是莫愁湖了。只可惜正在整修，把湖水都放掉了。
这里还有一座棋楼，叫“胜棋楼”，是当年乾隆皇帝下棋的地方。现在楼上陈列着那时的桌、椅、床等摆设，下面是水彩画展。
在胜棋楼的左边，便是莫愁女那洁白无瑕的石像。她立于水中的石头上颔首微笑。这是根据民间的一个动人传说而塑造出来的。莫愁女以她那忠贞、贤惠、聪明、美丽赢得了百姓的爱戴，成为中国古代妇女的楷模。
中午在公安学校吃饭后，我们又去了雨花台。一进雨花台的正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座英雄就义前的巨型群雕像。记得79年来时，雕像刚刚落成，周围尚无装饰，现在已是松柏成林、花草满园了。
我们从左边的一条小路往上，在坡顶上就是烈士纪念碑。碑的前方有一个专卖雨花石的点。雨花石晶莹剔透、花纹毕露，按照质量的优劣论价，但好看的太贵，可望而不可及。
再往前走，便是江南第一泉，在这留影的人很多。这里卖工艺品的甚多，游人纷纷驻足挑选，我也挑选了几块漆石。漆石就是在雨花石上用黑漆作的画，其中有一块“奔马”，自己对马还是很有感情的。
1983年4月13日
今天是在南京玩的最后一天，几处浏览胜地都去过了，我们便来到夫子庙看看。中午在“绿柳居”素菜馆吃的午饭。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荤名素做，包子我们吃不惯，太甜，其它的还好。
下午到新街口各商场转了转，小筝买了双布鞋。她没有听我的劝告，坚持穿高跟鞋，结果受了大罪。
我们到南京已经五天了，南京确实是一座风景优美的城市。给我们的第一印象是这里非常地干净，到处都栽满了树木。有巨大树冠的法国梧桐，挺拔苍劲的雪松，还有婀娜多姿的垂柳，这一切使南京市淹没在绿色的海洋之中。南京的绿化率居全国之首。第二印象是个体经营开展的很活跃，服务质量也很好。我们最喜欢吃的是馄饨，它以鲜辣而夺得人们的喜爱。
1983年4月14日
上午我们登上了去无锡的火车，就要离开南京了，离开我的出生地，心中不免有些惆怅，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来。
十一点多，列车准时进入了无锡站。天还是阴沉沉的，在家时就听说这个地方的旅馆很紧张，不好找，所以出站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住处。最后被介绍到锡山脚下的红光旅社，这离市中心很远，睡的还是统铺。
天阴下雨，我们觉得到太湖边无甚玩头，公园也没什么意思，就买了去宜兴三洞的游览票，又买了16日到苏州的火车票。(后来才得知，没有游览太湖的鼋头渚，实在是个遗憾。)
下午在市区闲逛，晚上随便找了个饭馆吃点饭。饭后来到汽车站，却发现已经没有车了，原来去锡山的公共汽车在晚上七点前就收了。红光旅社在郊区，离这很远，再说又人生地不熟的，不免让我们有些着急。问了下路人，都说没有其它的车子去，看来也只能是走回去了。
一路上没有什么灯，四周黑黢黢的，只能是借着夜光顺着马路走。我跟小筝很少说话，只是闷着头匆匆地赶路。偶尔碰到个路人，我便紧忙上前问一下，生怕走错了路。
就这样摸黑走了近两个小时，我们终于在晚上九点多钟，顺顺当当、平平安安地回到了红光旅社。这时，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我跟小筝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坐了下来，才感觉浑身那个累呀！可是我们还得赶紧去洗漱，早点休息，因为明天要去宜兴三洞游玩。
1983年4月15日
一大清早我们就起来了，要赶往中国饭店，从那乘车去宜兴。
天稀稀落落地下着小雨，我们暗自高兴，庆幸换到了去宜兴的游览票，否则冒着雨游太湖将是何等地扫兴。
车子准时地开了，这是一辆由国产客车改装成的旅游车，座位全部换成了带靠枕的软座。随车有一位女导游，大约二十二、三岁，人长得很漂亮。她一上车就用带有无锡味的普通话给大家做了自我介绍。她讲的普通话很圆润，好似念诗一般，只是齿音字太重，有时听不大懂。最后她发给大家人手一个游览证挂在胸前，这就是上车和游览的凭证。
车子驶出市区不久，就来到了太湖边，由于下雨湖面灰濛濛的，视野很小，只见土黄色的湖水翻起了层层的白沫，过后车子就向西驶去。
一路上两旁的庄稼长势很好，路上的车也多了起来，不时有超过去的。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在十点钟的时候便到了我们游玩的第一站“善卷洞”。
由石阶往下逐渐地宽敞，洞口有一巨型石笋拔地而起，几乎抵到了门顶，故称“砥柱峰”，峰后便是中洞。善卷洞分为三层，上洞、中洞、下洞，入口处在中洞。往后就是“狮象大场”， 两侧立有形如青狮、白象的巨石而得名，随着导游员的讲解，与手电光的指示，我们才分清了狮象的大致模样。
继续向前走，由云口向上就来到了上洞，这里到处都是石钟乳。这东西呈灰白色，用什么颜色的灯光照射，便会呈现出什么颜色来。从各种角度用红色、绿色、蓝色的灯交叉照射，使洞壁看起来五颜六色的，如同仙境一般。
这里也称“云雾大场”，只是因为今天的天气不好，未见其雾。上洞终年的气温在摄氏二十三度，冬暖夏凉、四季如春，故又称之为“暖洞”。这里还有许多的奇石，形成万古寒梅和状如龙、马、羊、猫等形态喜人的景物。环壁更有涓涓细流汇成大小互异的水池，映出荷花倒影，煞是迷人。据导游讲，京剧《智取威虎山》中的威虎厅就是在此拍摄的，并指出了当时“座山雕”的位置，这更增添了大家的兴趣。
我们又来到了下洞，这里由石钟乳滴成的景物更多，有橙黄的佛手，翠绿的葡萄，白嫩的鲜藕等等，丰姿多态、美不胜收。
向后是水洞。这是一条地下河，有一百多米长，四米多深，水凉冰骨。登上小船向外撑去，撑船人那风趣的讲解、善意地提醒，引起了人们阵阵地欢笑。一路之上曲折荡漾、奇幻异常，灯光倒影、水石莫分，好似游荡在水晶宫中一般。经过了三个弯道，眼前猛然一亮，天光突现，“豁然开朗”四个大字呈现眼前，原来已经出了洞。游览至此，让人心旷神怡、叹为观止。
饭后乘车来到了张公洞。一进洞就是“海屋大场”，这里的四周怪石嶙峋，石乳、石花琳琅满目。然后从这盘旋而上，就到了全洞的精华所在“海王厅”。导游员风趣地说，她把我们领进了海底龙宫。好一个海底龙宫，穹顶处雾气缭绕，倒挂下的奇岩异石，犹如璎珞或流苏，在灯光的辉映下，五光十色、气象万千。大厅中央有个特大的垂岩，构成了一对奇幻的宫灯，富丽堂皇。厅中还有一个由滴水汇成的水池，可映出天洞口蓝天的倒影，可谓“抬头不见天，低头天自见”的奇景。海王厅的两侧还有许多的小洞，导游员说：张公洞的特点是大洞套小洞，洞中有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再加上忽明忽暗、五彩缤纷的灯光，使人犹如身在仙境，且扑朔迷离的感觉。
最后盘旋而上，大约得爬一二十层楼那样高，就到出口处的朝天洞。出了洞才猛然感觉回到了现实中，这是盂峰山顶。天还下着小雨，我们打着伞顺着小路向山下走去。游客很多接连不断，在那雨雾中，一把把撑开的雨伞，犹如色彩斑驳的巨大花朵，点缀在绿树丛中，一直蔓延到山脚，美不胜收。
最后我们到了“灵谷洞”。这个洞比前两个洞小，是最近探明的，经过修整，二月份才开放，里面也很优美。
汽车返回市区得行驶两个多小时，大家已经很累了，无人讲话，只有发动机那单调的声音。这辆车上有半数是出来旅行结婚的，现在大都将头倚在一起靠在座位上小酣。我也闭目，但却无甚倦意，一天来游玩的景致在脑海中一一地涌现。那令人荡气回肠的地下河，那使人奋进的朝天洞，那神奇的海王厅，那爬了数千年之久的熊猫，……。啊，一顿佳肴只能使人回味数天，而这美好的记忆却可以让人回味终身。
再见了，这千奇百怪的洞天世界！
五点钟回到了市区，下车时导游姑娘笑着站在车门前和大家一一地点头道别。大家都珍爱地从胸前摘下游览证收了起来。
真是美好与奇妙的一天！
1983年4月16日
上午登上了去苏州的火车。无锡离苏州很近，只有四十多公里，列车运行三十多分钟。
下车后出站，在站前有一辆小面包车，车前挂一个牌子，是“风光旅社”在这接客，这大出我们的意料，结果非常方便的找到了住处，地点在桃花坞街附近。
今天是晴天，安排妥当后，我们决定去转一转。按照地图往东来到了最近的北寺塔。
这是一座砖木结构的楼阁式佛塔，八面九层，有江南第一高塔之称。登塔远眺，苏州全城尽收眼底。苏州不大，只相当于天津市的一个区。马路多是石子路，就是横贯市区的人民路也是用石块铺成。站在塔顶看着四周现代化的各种建筑，心中总是觉得不大协调，不象在南京灵谷塔上望着青山林海那样使人心旷神怡。
接着我们又来到了“拙政园”，这是苏州最大的园林。园中是一水池，四周楼亭环绕，曲桥相连，布置得简雅得当。南方的园林不似北方的公园，面积很小，每一处都精心设置，曲径通幽、景致迥异。现在仍旧保持着古朴，使人想到这是古时公子、小姐的游玩之地。
离拙政园不远是“狮子林”。早在文革的大串连时就听人讲过，说是这里用山石砌成的假山中有许多四通八达的甬道，今日到此不禁大失所望。所谓的假山不过是用湖石堆垒成的大不过篮球场，高不过数米的小山，至于小通道更是脏的很，无甚意思。象旅游图中介绍的穿洞越谷宛如迷宫，咫尺之间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全然没有。更令人扫兴的是照相机也坏了，在旅游中坏了相机真是大煞风景。
1983年4月17日
早晨天气晴朗，这是我们入江南以来所碰到的最好天气。漱洗过后，我们去游虎丘。
由于江南的春季难得晴天，所以今天去游玩的人特多，坐汽车得排挺长的时间，加上修相机，这样赶到虎丘时已经十点多了。
进了园门便是一座土坡，这就是所谓的虎丘。我们拾级向上，来到了“拥翠山庄”。这是在一块不大的地方，建了一些亭台楼阁，并不吸引人。只是这里设了一个茶座，使得游人多落座小歇。然而真正品茶的人不多，而喝汽水、吃冷饮的到是不少，看来茶座也要因时而变啊！
过了“拥翠山庄”便望见了虎丘塔。来到塔前让人失望，这不过是一座砖构的实心塔，据说已有千年的历史了。由于多年的风化与失修，已残破不堪。
东坡曾讲：到苏州不游虎丘乃一憾事。
所以外地游人云集于此，纷纷地留影。我们也拍了几张，只因游人太多，画面杂乱的很，谈不上美感，留个纪念而已。
从右侧下山，不知怎地转到了围墙的外面。这里依山傍水，倒也清静，只是听见墙内人们的欢声笑语，觉得有些扫兴。好在不多时，我们就转到了前门。原来这条小河绕山而过，外面的人进不来，所以围墙修了一半就停了，把这个地方留给恋人们幽会。
这时小筝觉得有些累，而我却游兴正浓。我把小筝安置在一张石椅上休息，便又转去了。这次我从拥翠山庄的右侧向上走，首先看到了试剑石。相传这是吴王试剑，一剑将石头劈开。我细细察看，只不过石头中腰有一指宽的石缝。如果不是旁边有一木牌说明，谁也不会去留意的。正巧有人请我帮忙照相，转了几个地方，对于这种请求也以习惯，不外乎是人家站在选好的地方，我只是按动快门就可以了。
再向前是石枕。这是一块有床大的卵形石头，正面刻着“石枕”二字。周围排着很的多人，要在这留影。还有些人乘摄影的空档，把一枚枚硬币抛向石枕。据说，硬币如能在上面停住，必有鸿运。然而绝大多数都滑落下来，地上散落了许多。这种场合是不会有人肯俯首拾回的。我想，这也许是哪个刁钻的人想出来的鬼话，骗人钱的。因为石枕已有很长的历史，而这硬币的历史则短得多。
下午，我们逛了西园与留园。由于苏州的园林不大，又多是大同小异，所以未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1983年4月18日
今天是在苏州逗留的最后一天。早晨结账后，我们就把东西寄存在轮船码头附近，晚上五点半钟，我们将乘船走运河去杭州。
天阴沉沉的，我们先去了怡园。怡园位于市中心，由于占地不大，又被四周的楼房所环绕，所以不到近前，谁也不会留意到这里还有一座小园林。
游怡园的人不少，还有一些外国人，他们在导游的带领下四处观赏。
在苏州转了几个地方，明显地感到南方的园林特色与北方的公园大不相同。北方公园以大、阔、气派为特点，而苏州的园林则以雅、秀见长。如昨日去的留园、西园和现在的怡园都是如此。这些园林只有几十亩地大，要快转的话半个多小时足以。就在这个狭小的地方，每一处的景致都是精心地设置，而且在任何一个角落都会看到不同趣味的景。例如，小如长廊的拐角处，有个小映窗，几丛秀竹弄影。我好奇地探过头去看，不过是两平米大的地方，种了几棵竹子。更有甚着，几块湖石，一棵经过修整的树，几株花，错落有致、相得益彰，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苏州是一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因为水路方便与物产丰富，所以历来受到各个君主的青睐。尤其经历了宋、元、明、清，使得各个园林遍布全城。
这些园林过去多是些王府，这样在布局上又分成了许多的小院，每个小院都有自己的特色。有的是假山、亭、阁，有的是水、桥、榭，这样就使得游人移步换景、目不暇接。
过去只是耳闻苏州是座文化古城，现在却亲身地感受到了。这里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古代名人的诗碑，但这并不是后人慕名而做，而是早年留下来的。只可惜我对历史文化是个白丁，只能是望而不能品怀。
这时我才发现，象我们这样出外旅游的，多是花前树下尽兴地游玩，可也有一部分中年人和老年人，多是踯躅在楹联下、照壁前，对着名人的佳句细细地吟哦。从那严肃与陶醉的神态，看得出来他们是心满意足的。由此看来，旅游有各种的目的，在他们面前我汗颜了。
我们在怡园拍了不少的照片，据说红楼梦也是在这里拍摄的。
出怡园后，我们赶往沧浪亭和网师园，这时下起了蒙蒙的地细雨。我们打伞与不打伞差不多，因为似雨似雾、随风而飘，一把折叠伞是无论如何难以遮挡的。江南的春季非常地潮湿，树干的阴面都长满了绿苔。
这两个园子不大，游人也少。我们在一个小吃部买了两杯热咖啡，暖暖身子。虽说是四月中旬，可下起雨来还是挺凉的。
最后我们来到了市中心。苏味的菜肴闻名全国，现在又是旅游旺季，各大菜馆人满为患。我们走进了一家快餐馆，要了鱼、油烩笋和一些鸡块。这鸡块大概是放了颜料呈粉红色，而且味道挺甜。同样鱼笋也是甜的，我这南方胚子还算是吃得惯。
傍晚，我们来到了轮船码头，登上了去杭州的班轮。
2016年2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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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0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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