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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忆(十二)正月里来挑明渠 金色童年 一个正月初六。中午，我背着妈妈缝的蓝色大书包，里面装着洗净、补好的衣服和一些吃的，照例跟家人告别，去乡下干农活。每次，妈妈都流着泪，妹妹、弟弟，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我走。我鼻子酸酸的，强忍着，等离开他们的视线再揉揉眼睛。这次，爸爸借来自行车送我一程。 我跳上车，爸爸一直不说话，我也不开口。 自行车走在坎坷不平的小路上，我坐在爸爸后面，看着灰蒙蒙的远处。 “爸爸，有了一半路，您回去吧……” 瘦弱苍老的父亲不开口，继续骑着。 “好了，您别再送了……” 我跳下车，爸爸也下了车。 “您放心，我没事的……” 爸爸没说什么，看了我一眼，把车子调了头，摸了摸的肩膀，说了声：“好好的……我走了……” “嗯……”我点了点头，“您慢点儿……” 爸爸趟着车子慢慢地走着，我向北跑。爸爸朝我看，我和爸爸看。渐渐地，渐渐地……我回过头，手不停地摇着，直到看不到爸爸的身影。我的泪珠不住地往下滚…… 初七的早上，风儿冷冷地吹在脸上，我也挑着担子、拿着锹和去做明渠的社员打招呼。 到了工地。 “队长，我干什么？” “没有活计做！” “那你们为什么有得做？” “我们断面安排好了，四人一组。” “我也要干！” “不可以！” “我就要干！” “好哇！那里还有一个断面，你干！” “好的！我就一个人挑！” 我走到靠着河边的地方，还有凹塘。我二话没说，憋着一肚子的气，干了起来。 早上，别人没上工，我号子喊起来；歇晌，别人休息，我仍自挖自挑；干时，别人慢慢的，我是快快的，别人挑了三担，我四担；挑时，别人的担子一般，我的担子装得满满的；收工了，我一个人还在干。 还是四个人力量大，他们一个星期就完成任务了。我独自一人没日没夜地干，半个月也好了。看着那高高的，我做得平平的明渠，我嘘了一口气。 算工分了，他们每天十分；我每天七分。 “这是为什么？”我问队长。 “这不为什么，你就这么多！” “你太欺人！” “怎么样？” “好，好，好！算你狠！”我攥紧了拳头…… 这就是我正月里来挑明渠的故事。看官，想到这事，您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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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3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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