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是无法复制和粘贴的,它的独特魅力就是给人的精神增添了一笔笔财富,使我们不会再陌生地面对生活。这种财富也都会在不断的积累中体现它的不可替代。
我在江西铅山县雄田大队搞社教遇到三次比较恐惧的事情,都让我一一克服了,在我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也是有所帮助的。
一次是晚上生产队正在开会,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我从小就怕打雷,内心非常恐惧,但我是主持会议的工作组,我怎么能表露出恐慌的神情呢?有一个炸雷就打在附近,我硬克制着自己的惊慌失措,继续开会。第二天,才了解到,这个响雷打在一家人家,离我们不到100米,说有一个孕妇被雷打到了,我陪了我们工作队的医生去替孕妇看病。
走进这家人家,只见孕妇躺在客堂摆的一张床上,脸色蜡黄,还有两个男孩子,一个三四岁一个五六岁,都打了赤膊,不知是胸前还是背上(我记不得了)都搽了药膏,是雷把皮肤灼伤了。旁边是房间,房间的屋角上有一个大洞,把一张有顶的大床打得东歪西倒,在床边的柜子背后墙上也有一个大洞,雷(大约是火团)就是从这里出去的。昨天晚上这家男主人开会去了,幸亏母子三人躺在床上,木板不传电,故没有伤亡。医生检查孕妇说没有胎心了,要去医院手术才能取出死胎。过了一个多月,我还看到了这个婴儿,已经满月了,是个女孩,还有点胖乎乎,不像有什么后遗症。他们一家因添了一个女孩,都非常高兴,这个孩子真是福大命大啊!
有时,我也会跟着社员一起去劳动。我当时最怕下水稻田,水里有蚂蝗(学名水蛭)。那天,我和社员一起下稻田拔稗草。我卷起裤腿,打着赤脚,刚下到水里,不一会儿,就有几条蚂蝗向我游来,吓得我赶忙逃到田埂上,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一面惊恐地喊着“蚂蝗!蚂蝗!”。几个社员不由得哈哈大笑,有人开玩笑说,蚂蝗喜欢叮生人,我说被蚂蝗叮上了怎么办?队长说,你千万不要去拉,拉断了不好办,你就用一根草把它刮下来。当时,我真想打退堂鼓,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过不了这一关,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能当逃兵吗?我这是给工作组丢脸呀!人家可以我怎么不可以呢?想着,我咬紧牙关,心一横,豁出去了,就重新下了稻田。再有蚂蝗叮在我腿上,我就拿根草刮一下,就没事了。后来,我在干校劳动再也没怕过蚂蝗,有时候,烂脚化脓,经蚂蝗一叮还好了呢!
蚂蝗
现在,还有农民成了养蚂蝗专业户,发家致富。养殖的蚂蝗名宽体金钱蛭,不吸血,是名贵药材,主治心绞痛、脑中风、跌打损伤。200多条成年水蛭可以晒1公斤干品,目前市场价将近800元(这是五年前)。蚂蝗还是个宝啊!现在野生的蚂蝗已经很少了。 有一天下午我在大队部开会,坐办公室的同志接到电话说我爱人要来看我,已经到了永平镇(原来的县城),让我去接他。那时已经2点多了,要走十多里路,我马上就出发了。一路上,阳光灿烂,五月的天气已经有点热了,望着田野里一片绿油油的稻田,闻着稻花的清香,有点陶醉。走到河边就见一条渡船静静地靠在岸边,船的两头都系着绳子,
绳子绑在两岸的树桩上。我上船后,拉着绳子,一会儿就到了对岸,我感到很新鲜。
到了永平镇,我直奔汽车站,那时大约已过了五点,末班车已经没有了,汽车站关了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想怎么办?这永平镇傍着一条大河,通向公路的那里有一座大桥,还有解放军站岗的,我就跟解放军同志说了情况,就在桥边路沿上坐着等,想我爱人是否会来找我,天在慢慢暗下来了,内心焦急,我顺着公路向前走去,大约走了三四里路,看到有地质队的驻地,我一阵惊喜,如果我今晚回不去还可以去地质队借住一晚,我看到地质队的人晚饭后在公路上散步。天越来越暗了,怎么办?三个字总在我脑海里盘旋。这时看到一个老农民推着独轮车在公路上走,我上前打了招呼知道他到前面的村庄,我就跟着他走,离二十米左右,我想如果是坏人,我还可以逃走。走到前面公路旁听到有人声从村庄里走出来,一男一女,赶着一条猪牯(公猪),原来他们是雄田大队人,我认识的,他们也认出来我是社教工作组的。我就不怕了,但他们不去镇上,到桥边后就走另一条路了,我还要去镇上。
我走下公路沿着城墙向镇上走去。在靠河的旁边还有几家人家,养着狗。我也是最最怕狗的,狗一吠,我就会吓得直哆嗦,这时只有我一个人,没地方躲,这一里路走完才到镇上热闹处。我硬着头皮往前走,狗追上来了我就蹲下,狗就往后退。我还不能跑,越跑狗越会追上来。后来,我摸到一块石子,我蹲下时就敲地上,狗就往后退。就这样走走停停总算到了灯火通明的街上,这一里路比我走十里路还累。我向一位阿姨打听招待所在哪里?她指着河对岸说那里有私人的旅馆比较便宜。我没听她的,找到了招待所,在我登记的时候,服务员说,有人在找你,我问人呢?她说在一个单位打电话,我按她说的找到了我爱人,他正在打电话,总算见到了。
这就是我搞第二期社教的插曲,希望大家对我的故事感兴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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