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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抢 (赠晴岚等有农村经历的战友) “宵来风雨撼柴扉,早起巡檐点滴稀。一径烟云蒸日出,满船新绿买秧归。田中水浅天光净,陌上泥融燕子飞。共说今年秋稼好,碧湖红稻鲤鱼肥。”每当我默诵清代郑板桥的《喜雨》时,不禁想起当年参加生产队“双抢”的时光。那是一段难忘的岁月,至今记忆犹新……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的老家位于皖西南一个较偏僻的村庄里,庄前是广阔的田野,庄后是绵延起伏的小山脉。村庄有几十户人家,主要以耕种庄前的水稻田为生,庄后山地上也种植一些小麦、红薯、蔬菜等。那时,水稻田由生产队组织社员集体耕种,通常种植双季稻;每年春天开始耕作稻田、插秧、除草等;夏天对成熟的早稻进行收割、脱谷,接着对稻田进行耕作、插秧;秋天再对成熟的晚稻进行收割、脱谷入仓。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就是夏天抢收早稻、抢栽晚稻秧苗,简称“双抢”,时间大约1个多月,因为晚稻秧苗要在立秋前栽下去,否则会影响秧苗生长;所以,“双抢”时间紧、任务重,非常忙碌和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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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初中时就开始参加“双抢”了;通常学校放暑假时,生产队“双抢”已经开始了;放假的第二天,我就和社员们一起投入农忙中。
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带着镰刀,和社员们一起走到稻田的田埂上;放眼望去,一片金黄,沉淀淀的谷穗既是累累硕果,又是庄户人家的喜悦和辛苦劳作的见证。大家沿着田埂一字排开,开始割稻,水稻是纵向排列的,每人负责一定的列数,由后向前割,割倒的稻杆连谷穗分堆放在旁边,剩下的短稻茬则留在田里。尽管割稻主要是弯腰作业,又苦又累,但大家争先恐后,谁也不愿落在后面。直到该吃早饭了,大家才停下来。这时,这块稻田的稻子快割完了。
早饭后,女社员继续割稻;男社员开始用打稻机脱谷,打稻机由人力机械带动;两名操作人员用脚不停地踩打稻机脚踏板,通过齿轮转动带动滚轮,同时手拿稻把,将谷穗放在快速运转的滚轮上脱谷;有人不停地将田里稻把运送给操作人员;待打稻机里稻谷较多时,壮劳力用稻箩装满稻谷,再用扁担挑着稻箩送到稻场晾晒。一块田收割脱谷完成后,开始犁田,即用犁疏松稻田土壤;然后耙田,即用耙平整土壤;犁田和耙田的动力主要是牛,通常由有经验的社员完成这些劳动。
顶着炎炎烈日,社员们常常汗流浃背;但没有人退缩,大家都在队长的安排下紧张有序地忙碌着。傍晚时分,田里割下的稻子全部脱谷,稻谷都运送到稻场;忙碌了一天的社员们这才收工回家。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我和社员们一起迎着朝阳,走进秧苗田里开始拔秧;秧苗田事先被整理成若干个长条状,长条状之间留有空隙,便于行走;将稻种子撒在长条田上,经过一段时间养护,就长成一片绿油油的秧苗,煞是好看。社员们弯腰将秧苗连根拔起,除掉根部泥土,拔够一把时,用稻草扎好,形成秧把,放置一边;再接着拔秧、扎把。东边的太阳高高升起时,队长说:该吃早饭了。于是,每人用自带的畚箕装上秧苗,将畚箕上麻绳扎在扁担两端,挑着担子走到秧田的田埂上,将秧苗放入秧田里,然后回家吃早饭。
早饭后,大家来到秧田准备插秧,秧田里水较浅,社员们赤脚卷起裤腿下到田里;之前,已安排人在秧田的两端用等长的短杆向一侧丈量后再立杆,然后用绳子固定在两个立杆上,再沿着绳子插秧;如此重复,将一块秧田分割成多个长条形,每个长条形宽度相等且按照插下五列秧设置。每个社员占据一个长条形,由前向后退插;通常是有经验的社员排在前面,插秧又快又直;新手排在后面,插秧即慢又弯;尽管插秧一直是弯腰作业,常常腰酸背痛,但大家都有一股干劲,没有人畏缩不前,没有人叫苦叫累;秧田里有时出现蚂蟥叮腿,只见社员拍打蚂蟥叮处上方,震落蚂蟥后继续插秧。
夕阳西下,秧田里已是绿色一片,只有少部分没有插完;队长说:大家加把劲,将这块田插完就收工。于是,社员们更加忙碌起来,插得快的社员主动帮助他人,一位社员从我所在的长条形另一端开始插秧,不一会,我负责的长条形就插完了。
望着秧田里忙碌了一天的成果,望着眼前辛勤劳作挑担暮归的社员们,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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