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方言中的满语词汇
很多来源于满语的词汇仍然存在于北方汉语特别是北京和东北方言中。在口语中,末字常改为轻声。
嘎哒/疙瘩(地方)
嘎拉哈(一种羊骨或猪骨游戏)
恩那(是、对、好)
饽饽(糕点)
个应(使反感)
萨其马:来源于满语sacima,原意为“狗奶子糖缠(狗奶子为野果名)”
白(bái):来源于满语baibi,意为“徒然”、“空”
嬷嬷:来源于满语meme,意为“乳”、“奶”,转意为“乳母”
克扣(kē kòu):来源于满语keike,意同汉语
哈喇(hā la):来源于满语har,意为“刺鼻”,今意为食用油变质
呵斥(hē chì):来源于满语hacihiyambi,意为“责备”
勒勒(lē le):北京、东北方言,来源于满语leolembi,意为“谈论”,现转义为“空谈”
抹擦(mā ca):北京方言,来源于满语macimbi,意为“舒展”,今意为将有褶皱的东西抹平
磨搓(mò cuo),北京方言,来源于满语moco,原意为“迟钝”,今意为“繁琐缓慢”
撞克(zhuāng ke):北京方言,来源于满语jangkulembi,意为“撞上邪祟”
咋呼(zhà hu):北京、东北方言,来源于满语cahu,意为“泼妇”
胳肢(gé zhi):北京、东北方言,来源于满语gejihesembi,意为“搔腋下使发痒”
邋遢(北京话发音为lē te):来源于满语lekde lakda,原意为“胖人随行”、“衣摆下垂”
哨叨(shào dao):北京方言,来源于满语sodombi,原意为“马步行不稳”,转义为“轻佻、不稳重”
挺:北方方言,来源于满语ten,意为“很”、“甚”
克(kēi):北京、东北方言,来源于满语koikasambi,原意为“打架”,转义为“批评”
敞开儿:北京方言,来源于满语changkai,意为“尽量”、“任意”、“随意”
块儿亮:北京方言,来源于满语kuwarling,意为“漂亮”、“美丽”
zhāi wai:北京、东北方言,来源于满语jailambi,意为“躲”、“避”,转意为“闪身让开”、“歪”、“斜”
gái lou:北京方言,来源于满语gaimbi,意为“要、取”,转意为“揩油”
满语地名及含义
辽宁、黑龙江和吉林的许多地名也是由满语的汉语音译而来。
牡丹江(弯曲的河)
张广才岭(满洲阿勒楚喀语,吉祥如意的山)
松花江(白色的江)
伊春市(皮毛之乡)
呼兰县(烟筒)
阿城(阿勒楚喀)
绥芬河市(锥子)
哈尔滨(晒网场)
佳木斯(驿丞村或站官屯)
吉林(原名吉林乌拉,沿江之意)
汉语中的满语
在满汉人民长期和睦相处、共同发展的历史进程中,满族文化在汉族人民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表现在语言方面,则使汉语,特别是汉语的北京方言吸收了大量的满语词语。
如 “学坊” “钱粮”,在曰常讲话中,如:“你哲林爷爷那阵儿总穿一件吉巴查,手里提一玛露儿瓶,腰里扎着瓦单,走起路来总是啪嚓啪嚓地。他跟咱营子的塔斯哈是好朋友,夏天来咱家常逗你阿哥,不是藏猫猫就是装玛呼……”。
这段话中也有许多满语,如“吉巴查儿”,满语为jibca,汉译为“皮袄”;“玛露儿”满语为malu汉译为大肚儿瓶子;“瓦单”满语为wadan,汉语为“包袱皮儿”;“啪嚓啪嚓是满语的象声词paca paca;“塔斯哈”是满语tasha,汉译为“虎”,这里指的是人名。“阿哥”是满语age,哥哥的口语。 “玛呼”为满语mahū,汉译为鬼脸或假面具。
在日常生活中,北京语,如“瞧!你二爹不喝,一句话也没有,只要喝上二两“猫尿”,嘿,就犯牛沾爷了”!此地区对人的称谓上管二叔叫“二爹”,管大妈叫“大大”,管大伯叫“大爷”,管二婶叫“二妈”,管母亲叫“讷讷”,管父亲叫“阿玛”,管祖母叫“太太”。管酒叫“猫尿”,管喝多了蛮不讲理,胡搅蛮缠叫“犯牛沾爷”了,这“牛沾爷”三字牛为姓,“沾爷”二字汉译为“章京”,本是官名,满文为janggin。“章京”口语变成“沾爷”。’
象这样进入“北京语”的满语很多,例如:
塌山(ta?an),汉译为“差错、虚假”。例句,“有什么‘塌山’我顶着!”
阿勒巴图(albatu),汉译为“粗蠢、村俗、粗鄙、陋”。北京语中谓人办事粗、蠢
albatu。例句:“这人办事‘阿勒巴图’”。
巴沙(basa),汉译为“工钱、手工钱”。例句:“我给你干活,你给我多少‘巴沙’?”
包诺(bono),汉译为“雹子”。北京语谓冰雹打在头部起包叫“包诺”。例句:“瞧给这孩子脑袋打个大‘包诺’”。
玛呼(mahū),汉译为“鬼脸子、遮面戏玩者”。北京语谓“麻虎、大玛呼、大马虎”。例句;“快睡觉吧!不然大‘玛呼’来啦!”
玛露(malu),,汉译为长颈瓶。北京语谓大肚儿瓶子为玛露瓶子。例句:“他手里总提个‘玛露’瓶子。”
罗比(lobi),汉译为“馋鬼”。北京语中谓馋、很馋为“罗比”。例句,“这孩子吃东西真‘罗比’”。
扎布(jabu),汉译为“回答、答应”。北京语称人多嘴多舌和话多为“扎布”,一句:“瞧!就数她能‘扎布’”。
扎鲁(jalu),汉译为“溢、满”。北京语中谓漾出来为jalu,例句:“瞧着点锅,别‘扎鲁’”。
缸儿塔(gala i da),gala汉译为“手,翼”,da汉译为“头,头领”,gala i da为翼长。例句:“咱们旗佟其武就是‘缸儿塔’”。
夸兰搭(kūwaran i da),kūwaran为“营盘”,da为“头领”,kūaran i da汉译为“营长”,北京语谓营长为“筐儿搭”或“夸兰搭”。
拨硕库(bo?okū),汉译为领催。北京语谓领催为bo?okū〔拨什库)。例句:“咱旗成子保慈禧太后有功,赏个拨什库!”
瓦单(wadan),汉译为“绸布单”。北京语谓包袱皮儿为“瓦单”,例句;“快去追你胡大爷,把‘瓦单’落下了”。
温普(unpu),汉译为“山楂”。例句;“冬天吃‘温普’去瘟气,夏天喝山楂去暑气,不生病。”
哈拉(hala),汉译为“姓”。例句:“我们是瓜尔佳‘哈拉’,他们是马佳‘哈拉’”。
恨得,为hendumbi的变音,汉译为“说”。北京语谓斥责为hende。例句:“这么点儿他就知道‘恨得’人!”
尼马哈(nimaha),汉译为“鱼”。北京语中谓一身泥的人为nimaha。例句:“瞧他这身泥,活象个‘尼马哈’”。
苏拉(sula),汉译为闲散。北京语里谓在家无事的官差为sula,例句:“咱的营儿小孟儿他爷爷就是‘苏拉’”。
(三)满语蒙语==同成份
满语在早期受蒙语的影响相当之大,这是由于满语源于女真语,女真语与蒙古语又都同属于阿尔泰语系,加之两个民族自古境壤相接,两种语言相似或相近就很自然了。特别是在满语中有关牧业生产、生活用语的大量语汇,诸如牛马的毛色、年令、体态、品性、鞍具名称等,有许多都与蒙语相同。
另外,由于蒙古族当时的社会文化、政治制度、经济生活较女真族先进,女真族以至后来的满族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为蒙古化的倾向,许多贵族子弟都以蒙语命名为时髦。如努尔哈赤之子德格类(degele 蒙语:紧身短上衣,背心),侄济尔哈朗(jirgalang 蒙语:幸福快乐)。在政治制度上,蒙古的国制已成为满族建国的楷模,除了汗、台吉、扎尔固齐、巴图鲁、达尔汗、虾翟箕治名号与相应制度外,有相当多的政治性语汇都是源于蒙古语的。如法律(蒙语、满语均为kooli);刑罚(蒙语eregu 、满语erun);牢狱(蒙语gindan 、满语gindana)汗位(蒙语、满语均为soorin)等等。
满语除受蒙语和汉语较大的影响外,还有少量的藏语、梵语借词。说明满语在形成过程中融合了多种民族的语言。满语是一种内容丰富,表现力很强的语言系统。
(四)达斡尔族与满文
在东北方的少数民族当中,除蒙古族有自己的文字外,其余的都没有自己的文字。由于满文在清代的国语地位,满文在事实上也成为这些民族的通用文字,这一点在达斡尔族体现得最为充分,而且一直延续到民国年间。
从清代中叶直到20世纪40年代,达斡尔族文人用满文字母拼写达斡尔语,创作了大量的“乌春”(叙事诗歌),开创了达斡尔族的作家文学,推动了达斡尔族文化的发展。
由于清朝的长期统治,经过学习满文,因而达斡尔语里涌进了不少满语语词。例如:仁,义,礼,智,信等词,原封不动地借用了满语的go?in、jurgan、dorolon、mergen、akdun。还有清廷官员的官衔,职务名称也多用满语,如:amban、janggin、uheri da等等。其它在口语里出现的如:一年十二个月的序数,十二属相等很多也用满语词。来往书信,春节的对联,办丧事时对死者的祭文等大多用满文。至于口头文学及达斡尔语诗歌里面满语词就更多了,有些编写达斡尔语诗歌的人们一时想不起来合适的,押头韵的达斡尔语词时,就用满语词来弥补。这样对满文运用自如,广泛使用的结果,使得达斡尔语更加丰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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