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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岁月] 黑龙江畔的守望者·贾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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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10 09: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们的青春埋在了遥远的黑土地
  墓碑在哪里 我在找寻
  只看到满山的白桦林
  还有山下望不到边的金色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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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0-10 09:13 | 显示全部楼层
俞宏茹 38载守望知青坟
38年前,六名平均年龄只有20岁的年轻知青和一名29岁的转业支边老兵遭遇翻船事故,葬身于滔滔的黑龙江中。此事直接惊动了党中央,周总理亲自指示:“要千方百计找到知青的遗体。”
  此后漫长的38年中,有一位名叫俞宏茹的天津知青,痴守在与俄罗斯仅仅一江之隔的黑龙江边,守望着逝去的青春,苦难的岁月,还有那座不知名的山头上一个个隆起的土坟……
  岁月流逝,山上的树林越来越密,而她的头发却越来越稀;山上的野花越开越鲜艳,而她的青春却越来越枯萎。想走的人都走了,能走的人都走了,她不时地感到孤独,感到凄凉。
  然而,她总是忘不了38年前那一天,忘不了那六个和她同睡一个炕的姐妹及那个像大哥一样的排长。
也就是因此,她还要执著地守望下去——即便今年3月的第一次举家外出打工,为的也是凑足6000多元的墓碑钱。她要在自己还能动的时候,亲手为姐妹们的坟头立起刻有她们名字的石碑。

 楼主| 发表于 2021-10-10 09:13 | 显示全部楼层
意外的诀别
  北京大兴区青洋店。
  刚刚忙过秋收的俞宏茹,站在一片金黄色堆成小山状的苞谷中间若有所思。
  “农场的秋收比这早,每年这会儿我都该上山了。”俞宏茹所说的“农场”是她生活了整整40年的黑龙江省黑河市孙吴县红色边疆农场,“上山”指的是去为长眠在那里的伙伴们扫墓。
  历时10天的秋收中,俞宏茹和老伴儿宋修江每天苦干十几个小时,帮助主家收割完所有的苞谷,总共赚到340元钱,除去20元买米、20元买油外,她反复叮嘱老伴儿一定要将剩下的300元钱存好,留着干正事,“修坟啊,修坟是我们家最大的事。”
  去年,以及此前三十多年的此时此刻,俞宏茹的身影肯定会出现在一条路上,“要不从家上山扫墓,要不从墓地抹着眼泪下山回家。”不善言词的宋修江告诉记者。
  这一趟有时是二百多里的旱路,赶上封江的时候,则在冰上走三十来里的冰路,“我不觉得累,去了就能舒服几天。”她说,跪在坟前跟姐妹们说说知心话,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是她内心最安宁的时候。
  在俞宏茹的心中,1970年5月28日是一个绝对黑色的日子。
  那时候,她还只有19岁,是农场捕鱼排织网班的成员,和她在一起的还有17岁的北京姑娘李金凤和16岁的贾延云,同是20岁的哈尔滨姑娘许淑香、孙艳、刘毓芳,以及21岁的天津姑娘章秀颖和18岁的杨大丰(后改名杨挚颖)。
  那一天,20几里外的捕鱼点的大网坏了,本可以拉回驻地四季屯织补。但为了节省时间,姑娘们决定步行到捕鱼点,服务上门。
  “我们是笑呵呵地走出门的。”在俞宏茹的记忆中,那天的天气特别好,小姐妹们唱着歌走出家门,就在刚上路的时候,俞宏茹觉得后面有人拽自己的衣襟,回头一看是北京知青李金凤。
  “俞姐,商量点事,咱俩倒个班行吗?”她小声说。按照排班,那一天李金凤应该留在宿舍为大家烧火烧炕的。
  “干嘛倒班啊?”俞宏茹问。
  “我,我想吃鱼了。”李金凤不好意思地说着。
  俞宏茹被这个小她两岁的北京妹妹逗笑了,在当年那种艰苦的环境中,去捕鱼点虽然艰苦,但也意味着可以品尝一顿平日很难吃到的鱼肉大餐。其实她心里早就决定满足李金凤的要求,但还是绷着脸故意逗她:“那我也想吃鱼怎么办呢?”
  “那,那我给你带回来吧!”古灵精怪的李金凤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随身背包里的饭盒,然后不由分说地将俞宏茹拉出队伍,自己站了进去。
俞宏茹目送着姐妹们离开,扯着嗓子喊:“早去早回啊!”但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别竟然是和她们七个姐妹中的六个永别!

 楼主| 发表于 2021-10-10 09: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了5块墓碑
  今年3月,在红色边疆农场生活了整整38年的俞宏茹带领全家离开了那片苍凉的土地,远赴北京打工。
  她说,在农场,她和丈夫包了几十亩地,但一年下来扣除种子、化肥、雇工以及各种费用,根本挣不到几个钱,赶上年景不好还得欠款,所以干脆把地退了。
  “我必须趁自己能动的时候多攒一点钱,给姐妹们把碑立起来。”她说那么多年来,姐妹们的坟头都没有墓碑,每个山包下面睡着谁,都刻在她的心里:
  “以面对坟头方向,从左到右是许淑香、刘毓芳、孙艳、李金凤和章秀颖。”(排长刘长发的遗骨被亲人迁回河南老家,贾延云遗体没有找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俞宏茹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害怕哪天自己不能动了,姐妹们的坟头永远没有墓碑。
  她打听了一下,知道每块墓碑至少需要一千多元,五个人就要差不多六千元,这笔钱对她无异于天文数字。
  “所以我只能来北京打工,我能力有限,但我还有女儿女婿,他们在老家也都是种地的,一年都挣不上钱,但在这里可以挣工资了。”她说,她也想过要回天津,但,生性耿直的她不想给亲戚添太多麻烦。说实话,56岁的俞宏茹要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像个干老太太,面庞消瘦,皮肤黑而且发铁,没有丝毫弹性。握住记者的手时,明显感到她那小而粗糙的手在颤抖——那是因为,她的记忆被重新拉回到那最惨烈的一幕。
  不知为什么,灾难发生那天,俞宏茹始终是在心慌意乱中度过的,她什么也干不下去了,就连火炕烧了好几遍才烧热。
  傍晚时分,江上起风了,就在她望眼欲穿的时候,天津知青杨大丰衣衫不整地哭喊着跑回来:“快去救人,船扣在江里了!”
  听到伙伴撕心裂肺的呼喊,俞宏茹彻底崩溃了!
  大家知道那条船上除了七名知青,还有送他们回来的捕鱼排排长刘长发。除去在学校学过游泳的杨大丰侥幸游回,整整七条年轻的生命啊!
全连人找到天亮,一无所获。

 楼主| 发表于 2021-10-10 09:14 | 显示全部楼层
周总理的指示
  这件事震动了整个农场,也惊动了北京。周总理指示,要千方百计找到知青的遗体。
  更重要的是,当时正处于中苏关系紧张时期,黑龙江对岸的苏方提出严重抗议,认为中国有意制造边境事端,接着这件事被升格为“政治事件”——捕鱼排排长刘长发组织青年携网集体投修,这个转业军人甚至被开除了党籍和公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在他出事的当晚,妻子为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就连死里逃生的杨大丰也被隔离审查,“我当然更不例外,被单独关起来审查。”俞宏茹说,即便在被隔离的日子,她也并不为自己感到痛苦,因为她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当时尚不知死活的伙伴们身上。曾经热热闹闹的宿舍,如今冷冷清清,没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痛楚。
  大约半个月后,刘长发的尸体漂了上来。
  接着被发现的是班长、哈尔滨知青许淑香,她衣着依旧,像在熟睡之中。
  哈尔滨知青刘毓芳和北京知青李金凤的尸体是在对岸被苏方发现的,据说发现的时候,还在李金凤随身的书包中发现了那个装满鱼丸子的饭盒,“那是带给我的。”俞宏茹泪如雨下。
漂亮的孙艳则漂到了一个争议岛上,尸体已残缺不全,她身上的一张照片证明了她的身份。天津知青章秀颖4个月后才被发现,尸体竟然完好无损。而北京知青贾延云则始终没有找到。

 楼主| 发表于 2021-10-10 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沉船那一刻
  此后,俞宏茹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不吃不睡,整天除了流泪还是流泪,间或几声号啕:“金凤是替我死的……”
  后面的事情,捕鱼排的伙伴们听幸存的天津知青杨大丰说的。
  那其实是姐妹们过得特别快乐的一天,大家快乐地沿着江边一路走下,边走边挨着个地讲故事。
  当她们走到女儿湾一带时,孙艳不无卖弄地问大伙:“你们知道这儿为什么叫女儿湾吗?”这自然难不倒众姑娘,早听屯子上的人说过:七十多年前,一条木船遇风,在这一带江面上翻沉,七名鄂伦春姑娘丧生,只有一名姑娘幸存。所以,人们称这一带为“女儿湾”。
  因为这一带江面水情复杂,特在岸上立起一个航标灯,以提醒过往船只多多留神。
  李金凤冒出一句:“真巧,我们也是七个姑娘呀。”
  “别瞎说了。”贾延云捶了金凤一拳。
  “唯物主义者是不迷信巧合的。”秀颖出来打圆场。
  姑娘们根本不会想到,七十多年前女儿湾的惨剧十几个小时后就会在她们身上重演。
  到了捕鱼点,姑娘们飞梭走线,不到3小时就补好了网。
  排长刘长发,这位29岁的退伍兵一高兴,把姑娘们用船运到一个平时无人前去的江中争议岛。
  初春的小岛,地皮钻出新绿,束束迎春花迎风怒放,心情大好的姑娘们比着背毛主席诗词,她们选了一首最能反映当时心境的《沁园春·长沙》:“……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玩够了,排长刘长发给大家做了一顿吵吵了一年才吃上的鱼丸子,吃得小肚溜圆的时候,才送大家乘船返回驻地。
没想到,惨剧很快发生了——船走到江中,风越刮越大,天也昏暗下来,江水“呼”地涌进船里,船上的人本能地都站了起来,这时刘排长大喊:“不要慌,不要动!”但不等大家反应过来,船就沉了下去……

 楼主| 发表于 2021-10-10 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38年的孤独守望
  “我妈太可怜了。”30岁的宋玉芳是俞宏茹的小女儿,她说自己和姐姐宋玉娥都是伴着母亲的泪水长大的。姐妹两个儿时最深的记忆,也都是陪着母亲上山扫墓。
  “给你姨跪下,磕头,记住了,这里躺着的都是你们的亲姨,比你妈还要亲,没有她们就没有你妈,更没有你们。”宋玉芳说,这是她能记起的母亲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撂不下。”38年过去了,俞宏茹说对于逝去的姐妹们她依然无法释怀,尤其是那个爱说爱笑的李金凤,就是代她去送死,“她们刚刚被埋下的时候,我就说过,‘姐妹们,我永远在这陪着你们’,还说过,‘金凤,别害怕,姐姐守你一辈子!’”
  还有那个叫许淑香的哈尔滨知青,也是宿舍中的大姐,时时处处都关照着小妹妹,“我有淋巴腺结核,犯病的时候每天都要去场部打针,来回40里山路,我不敢一个人走,淑香姐陪着我,整整两个月啊,零下摄氏三十多度的气温,齐膝深的大雪,她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回来后帮我烤鞋垫,夜里还两次起来叫我吃药……”
  俞宏茹说,每次想起这些,她就会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事发之后,她一天天地消瘦,脸色蜡黄,目光呆滞。被送到团部医院,怀疑是被吓破了胆,转到了师部医院,确诊为肝昏迷。
  “这些都是后来听别人说的,我什么都不记得,能记住的就是宋家对我的好。”在俞宏茹病重的时候,连队的老党员宋钦柱,总让自己的女儿去看她,有时送来几个煮好的鸡蛋,有时送来一碗热面条。
  临到师部医院住院前,老宋又让女儿送来50斤全国粮票和50元钱,而在当时,老宋一个月才挣47元钱。
  俞宏茹知道,这是一份很重的情意。连队的老职工也都说:“人家对你那么好,你怎么报答啊?干脆给人家当儿媳妇吧!”
  就这样,1973年7月15日,只有21岁的俞宏茹嫁给了老宋的儿子宋修江,她说那时的自己根本不懂得爱情,但却知道自己此生此世都要在这里扎根,所以必须选择一个根就在这里的男人。
在大批知青返城的时候,她没有走,为的就是长眠在山头上的姐妹——她成了一个真正的守望者,每天清晨和傍晚,都会站在家门口遥望那座小山。

 楼主| 发表于 2021-10-10 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杭州老诸 于 2021-10-10 09:20 编辑


     以后的日子平淡无奇。在大批知青返城的时候,她没有走,说不清是舍不得老宋一家,还是牵挂着那无名小山上的7座坟茔。后来一个跑到江对岸又回来的人说:“我在老毛子那儿,看到一个中国小姑娘给人家喂马,好像你们连的贾延云!”她总觉得小贾没有死,她要在这儿等着她。开始那几年,每到清明节,或是5月28日那一天,她总是和大家一起爬上小山,去给他们7个人扫墓。可是后来去的人越来越少了,上山的小路也渐渐长满了树丛和蒿草,她想去也去不了了。
  她成了守望者,每天早上和傍晚,她都站在家门口把那座小山遥望,她的泪水浸湿了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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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0-10 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尔滨姑娘许淑香,死那年20岁,是织网班的班长,我们亲昵地叫她“许香儿”。她长得漂亮,眼睛又大又亮,总是水汪汪地像一潭秋水般明澈。“5.28”沉船事件后,许淑香第二个漂上来的,她的姐姐和哥哥来处理后事。我们把她埋在了刘毓芳的身旁。
  哈尔滨知青孙艳是我们的副班长,死时也是20岁。她个子不高,身体微胖,嘴巴撅撅着,笑时一对小虎牙俏皮地突出来。她跟打渔排的哈尔滨知青杨和国是表兄妹,她常去找他。因为他们是兄妹,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了。出事后,我才知道她们是恋人关系,遇难后,她的父母和杨和国的父母都来连队处理后事。家长们在连队熬了十几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失望地在6月18日离开连队了,几天后孙艳漂了上来。那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附近的老乡到岛上捡鱼干,发现她不全的尸首,凭她背包里有我们连队食堂的饭票,才知道是我们连的人。杨和国去认领时,因无法带回遗体,只好在岛上焚烧了。边烧杨和国边哭,然后他把骨灰用麻袋背了回来。后来杨和国认孙艳的母亲为干娘,照顾到终老。
  哈尔滨姑娘刘毓芳死的时候也是20岁,她高高的个子,虎背熊腰的,五大三粗的像个“假小子”。沉船事件发生后,刘毓芳的母亲和继父来处理后事。她的母亲抱着毓芳的被褥在炕上打着滚哭嚎。刘毓芳的遗体是苏方在一个江中岛发现的,从衣服上看完全是她的,脸部开始腐烂了。我从她身上取下一枚毛主席纪念章,把她衣服各剪下一外角,留给她的家人了。
  北京小知青李金凤死时17岁。她长得漂亮,皮肤白皙得出奇,永远是白里透红招人多瞧几眼。金凤心灵手巧,干活麻利,。沉船事件后,金凤的父母都来处理后事,7月1日,金凤的遗体也在苏方发现,已经高度腐烂,棺材里往外爬蛆……后来我回天津探亲,还专程去看望她的老父亲,老人比去连队里老多了,我心里酸酸的。我走时三番几次地回头看他,他佝偻着腰,频频向我招手。
  章秀颖是我的同学、最好的朋友,死时22岁。她中等个,体态均匀。瓜子脸,杏仁眼,白白净净的脸庞,常显得有些苍白。她略带忧郁的眼神,常常放出沉静果敢的目光。秀颖死后,她的父亲和妹妹来处理后事的,当时家长都提出要追认自己的孩子为烈士,唯有秀颖的父亲提出:找到遗体后,把孩子们埋在一起,给他们立个碑。我返城后,曾和她父亲商量,要把秀颖的坟迁回天津郊区。可她父亲说还是让她和那几个孩子在一起吧!她的遗体是4个月后从黑龙江里漂浮上来的,当时遗体居然很完整。
  北京姑娘贾延云死时也是17岁,她是我们班最小的,是个没心没肺的乐天派。事件发生后,延云的父亲忍着自己的痛苦还安慰我。后来我去北京去看过他,他还专程到天津看过我。我知道,他每天都在想着延云!看见了我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女儿。遇难的5个姐妹的遗体先后都找到了,只有延云没有找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有从俄罗斯那边回来的人说,对岸的一个村子里有个中国哑巴姑娘在喂马。延云的父亲听说后,还到对岸寻找过,却失望而归。
       2009年,我们当时下乡的那个农场,要给那次遇难已经找到遗体的5 个姐妹修坟,我马上给农场打电话,请求他们别忘了贾延云。在我的恳求下,他们给延云修了个衣冠冢。这样延云也算回家了,6姐妹得以团聚。已经在黑龙江边安家的俞宏茹真的成了他们的守护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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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10 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老诸,我是您的好朋友,向您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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