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农民的回忆（16）我外出干活母亲被撞了腿

张俊柱

  
一个老农民的回忆（16）我外出干活母亲被撞了腿

作者：张俊柱

         1998年，我在嫩江尖山农场母亲那里。
         4月的一天，村里有人找我外出干活儿，给一个老板上山种地。在村里找了两个农机师傅和两个干农活儿的，其中包括我。我们两个干零活儿的工资，一年1200元，两位师傅一年1800元。这个种地的老板是开面粉加工厂的。老板叫张秋柱，一口山东话，性格温顺，待人平和，和我们总不发脾气。人员确定了，工资也确定了，只等出发。
       一天，老板传来消息，说今天准备上山，都准备一下自己随身带的物品，行李之类的东西。到下午上山的大车来了。 大货车上装满了种子、化肥、农药、农机之类的东西。我们两个小工在车上，加司机。其他人坐另外一台车走了。 我们出发时已经5点多，大车整整走了一夜，次日黎明才到达山上，去什么地方，究竟有多远 一概不知。总之，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路走来，山路崎岖，天气寒冷， 汽车走着走着就停下，汽车的油箱、油路全都被冻住 。一路冻两次烤两次，我们几个人可受罪了。所处的地理位置在一个小镇附近的山坳里，那里曾经是个金矿。我们所到之处四面环山，距离小镇很远，山路极为难走，只能徒步而行。
       东北的4月份，天气逐渐变暖，山上阳面的积雪逐步融化，没有大风。山上的溪水流到山下，这条小溪就是我们的饮用水，所有用水都是从这里取来的。
       春播前基本上没什么要紧的活儿，拖拉机师傅负责检修机车、农具，老板给我们安排用小杆儿夹两间鸡棚，地点是在前面小山坡，山坡下有树，有水，有草，是养鸡的好地方。我们俩着手备料，动土几天的时间，鸡棚搭好啦，老板从镇上买来三百多只鸡雏放在棚子里，我负责经营，小鸡雏经一段儿时间的喂养、 自己能扑食了，就放出去扑捉食物。这个季节小草长了起来 ，也有了一些小飞虫之类的昆虫活动，同时也引来了老鹰，哪天都要被叼走小鸡。
       这里种植的作物以油菜为主，地里的活儿也不用我们去干， 机械播完种就没事儿了。几天后小油菜出苗、喷几次农药，就等着收割 。到油菜开花季节遍地黄花分外香，金黄色的油菜花一片连着一片，特别喜人。
       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就到了收获菜籽儿的时候了，收割机一下地几天，几百亩地的油菜就收完了。紧接着两位师傅开始夜以继日秋翻土地，等待秋翻地结束，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在下山之前，有位师傅先回家就知道我母亲出事儿了， 但他们都瞒着我，怕我知道着急上火，即将通知下山之前，他们才把这不幸的消息告诉我说：“老张告诉你一个事儿，你母亲的腿被车撞断了。”当时我听了心要跳出来了，我要回家，不能在这干了。要抓紧回去看看情况如何。他们告诉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那里的小客车一天只跑一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等第二天再走 。
       我一夜都没睡，可怎么也想不通，老太太总在家转，怎么能被车撞伤呢？除非有人故意伤人，再说我们家人也得罪不着什么人。想的头疼也想不通，迷迷糊糊过了一夜。早晨起来吃了几口馒头，就去了小镇，坐上客车就走，心里急呀，总觉得车跑的太慢，中午才到家 。
       我进了家门，看见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坐在炕上闷闷不乐的面容，我一头扎在母亲的怀里痛哭起来。妈妈劝我，儿子别哭了，妈妈这不挺好吗！我擦擦眼泪坐在凳子上问妈妈，究竟怎么回事儿啊？ 这时继父在旁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述一遍 ，我听了很生气，我说这事儿怎么不报警？这不是故意伤人想谋害吗？继父接着说，算了吧，邻居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 怎么能拿下脸呢，有人拿钱给咱治病就可以了。我一想可也是，他们家也不富裕，抓走能咋地，要钱没钱 ，再说他又是个残疾人，有个一个老爸也八十多岁了，小媳妇儿带个孩子怎么过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肇事者叫赵金龙，先天性疾病，左臂短小纤细，在家干点儿力所能及的活儿 ，其父已八十多岁，有点儿退休工资，全家四口人，靠这点儿工资维持生活。我们是近邻，只隔一家，处的关系不错。
       车主叫李宝江，一家三口，他们夫妻俩为人正直，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其乐融融。家里养的一台大五〇农用拖拉机，方便村里人种地所用。春天播种结束，准备下一步农田中耕，将播种箱摘下来没挂犁铧，带着牵引架在大门外停着。他家的大门朝东开，车头朝东，尾对大门，在场的有李庆文，我母亲，有姓赵的在那聊天儿，我母亲和李庆文靠在大门垛站着，李宝江进屋里找东西，这时姓赵的上了车，将车打着火，侧身向后看，要倒车 。李庆文看他要倒车，就说婶快走，他要倒车了，说时迟那时快，李庆文躲开了，我母亲躲的慢点儿，正差一条腿没迈过来，车就怼过来了。正好撞到我母亲的右腿，大门垛儿也倒了，砖头砸在身上，我母亲坐在地上就站不起来了，叫李庆文拉一把 ，以为腿不好使是断了吧。这时李宝江夫妻俩听到外面的声音马上跑出来一看，出事儿了！把老太太抬回家，然后去找车上医院， 先去了嫩江医院，治了几天，经检查没接好，又找了一个私人接骨医生，把接好的又抻开重接，这次成功了。等我下山时，母亲就能下地活动了。赵金龙和车主为此花了不少钱。

林林五

赞赏回忆录的老农民的故事！

山水人家

一年1200元，两位师傅一年1800元，这工资也太少了，这是这真实的吗？  

真真

生活多磨难，老师是孝子。

宋玉芳

真是艰难岁月啊！

沪上人

谢谢介绍！欣赏学习！

张俊柱

林林五 发表于 2021-8-26 19:03
赞赏回忆录的老农民的故事！

感谢欣赏

张俊柱

山水人家 发表于 2021-8-26 19:07
一年1200元，两位师傅一年1800元，这工资也太少了，这是这真实的吗？

那个年代钱很实，按年给工资不按月发工资。我说是真的

张俊柱

真真 发表于 2021-8-26 22:07
生活多磨难，老师是孝子。

每个人就一个妈妈。必须孝敬

张俊柱

真真 发表于 2021-8-26 22:07
生活多磨难，老师是孝子。

每个人就一个妈妈。必须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