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狂风,气温骤降。早晨起来刚一走出屋子,就有突然换了节气的感觉,那气温就象翻跟斗,一下子就跌低五、六度,感觉很凉。树已光秃秃了,落在地面上的叶子随着微风打转儿,感觉有些凄凉。刮一场风也好,那迷漫多日的雾霾被吹得无影无踪了,天蓝蓝的,一丝云也没有,远处的山峦,清晰可见,北面的燕山山脉,西面的太行山脉,犹在眼底。
“出去走走吧!天虽凉些,我们多穿件衣服就是了,这才是真正的好天气哪!天青日朗,多好的能见度啊!走到外面,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能看到你们家附近的山。”宽拉着义的手说。他看到义这几天很沮丧,想必是心存忧苦,就象被寒霜打了的地瓜秧子,蔫了巴喞,颜色也不好看。他还是惦记他的,义是他的同桌同学嘛!宽可怜他。
宽和义出了学校大门往北走去,那里有条小河,河两岸有平坦的路,人稀路静,很适宜休闲散步,宽也常常拿着书本到这里来,他是这儿的常客。
宽侧过脸看了一下义,义阴沉着脸,无精打彩,往日那得意洋洋的样子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你见过银杏树吗?”宽想出了话题,要漫无边际的和义海聊,希望他能从中获得一些启示。“银杏树有雌雄之分,雌性树结果,雄性树不结果。平常,根本认不出来哪个为雌,哪个为雄,只有在结果的季节,才会看出来。还有那桃树,只要是桃树就会开花,但有的桃树只为观花,它结的桃被叫做毛桃,不长大个儿,就象男人胸前的那两个‘小揪揪儿’,不长个儿,纯粹是个摆设。”
义听到这里,乐得出了声:“哈哈哈哈!你这傢伙真坏,你怎就想到那儿了呢?难道就找不到别的合适的作比喻吗?”
“乐了吧,我是逗你开心哪!至于拿什么作比喻,不是你硺磨的问题。我要告诉你的是:有些事情不是马上就能看明白的,但到了能看明白的时候,你会一目了然,恍然大悟!”宽解释后又继续说道:“我的肚子就是杂货铺,小卖店,没什么值钱东西,我捡你需要的翻点出来,和你唠嗑,全当是下酒菜。不过,你可得喝出味来呀!我可不是信口开河哪!”
义不耐烦了,他捡起一个石子,一甩胳膊,远远地抛向河的对岸,然后指着宽的鼻子说:“你简直就是一个贫老婆子,开门见山好不好?”
宽笑了:“还记得吗?一次,考政治经济学的头天晚上,两节自习课的时间都让你给包了。你让我象讲故事一样帮你复习,要求我必须使你记住。结果你考了4分,而我们前面的聂姐费了好大的劲才弄了3分,你高兴的甚至要蹦桌子上去。你难道忘了吗?我不能给你开门见山,就得给你讲故事,你是猪脑子,没记性!”
“人有人言,猪有猪语,我能听懂你说的话,倒也用不着翻译。”义的脸上忧云渐稀,晴朗多了。
“话说花吧。”宽又开始了新话题:“我仔细观察了花,开的时间长的花,从开到谢,有个把月,甚至还要长些;时间短的十天左右,象牡丹,樱花,郁金香等,就属于这样的;再短的就是当天开当天谢,牵牛花,死不了,倭瓜花,它们都是早上开,中午前就谢,时间大约四个小时左右。当天开谢的花里也包含多肉质的球类花,它们有些特别:上午开,下午闭合,重复三天;开花时间最短的是昙花,总共也就两个时辰。”
义插言道:“你看得够细,还归类啦!我送你个绰号吧!就叫‘花把式’得啦!”
“不管是什么花,也不管它开花时间长短,它们有一个共同点:从刚开到完全开开的时间有多长,从完全开开到花谢的时间就有多长,两者是相等的。结论是:开得快,谢得也快。”
义沉思良久,慢慢说道:“我喝出味来了,我硺磨你就不是跟我聊花,怎么可能和我说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呢!原来是弦外有音。我是不好意思和你说啊!荣和我的事,吹啦!应了你的结论,这爱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