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初,我家的生活条件就算很好了。家里养着一个母猪,每年能卖两窝小猪仔儿,家里置办了缝纫机 ,自行车 ,手表。正在读中学的我,一心想回家干农活挣钱 。
1972年初夏,我离开学校正式进入农业生产第一线,农村开始夏锄,当年父亲担任生产队长,每天带领全队社员劳动 ,还要处理队里许多杂务事情,非常的辛苦 。
我刚务农那年。队里给我定的是大半儿拉子公分儿,也就是整劳力挣十分儿给我八分儿。刚开始不会铲地,怎么下锄都不会,大部分人都铲到了地中间,我还在地头呢。我心里急得都要哭了。小妹下地比我早,当然要比我强得多,她 铲到头儿就回头来接我,弄得我真的不好意思 。跟着大伙儿干了一个夏天,庄稼活儿的技术掌握了不少,也开始体会到当个农民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尤其到了伏天,炙热的太阳照在脸上火辣辣的,汗珠不断往下流 。快到中午的时候就盼着回家吃午饭,争先恐后往前钻,盼着早点儿扛着锄头往家走。
日复一日 ,转眼到了秋天,看到地里的庄稼成熟了,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高兴 。
秋收前,队里通知社员们准备好镰刀,起早下地,社员们个个摩拳擦掌 。
开镰就是割谷子,因为谷子成熟后怕起风,谷子相互摩擦,谷粒就会损失很多。可别小看割谷子,那可是一把力气活儿 。头一年儿下地,我的个子又小,根本就赶不上人家大劳力 ,当然落在人家的后面,可是我就是有个不服输的劲儿 。我都努力闯过了这一关,队里评公分儿时,社员们都一致表态说我挺能干的,不怕苦,不怕累,就给了我整劳力工分。
秋收大概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把所有的庄稼放倒。尤其是割大豆,镰刀再快我也割得不快,每一刀都带根儿拔下来,越急越追不上去。我的胶鞋底儿都被割破了,一个秋天下来要穿两双鞋。紧接着就是收苞米。掰苞米并不是力气活儿,靠的是手急眼快。首先将玉米杆儿两趟归一趟,抱成大铺子在开始掰,这个活儿我和谁搭伙儿都不落后,还总是占上风。
秋收结束回到场院打场、干各种灵活,陆陆续续的一个冬天农活才结束。年终结算,我一年才挣3500工分儿,和人家好的劳力少挣500工分。
转眼间就要过年了,那时候过年可比现在有盼头儿,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年猪可杀,蒸粘豆包,磨豆腐,忙得不亦乐乎。过年啦,给大人孩子们添上几件新衣服 ,买点儿孩子们爱吃的东西 ,年三十放鞭炮,大年初一早上吃完饺子去各家拜年,这过年的味道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