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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清晨，阳光和煦，万里无云，风平浪静，天气清爽，我一清早，便收拾车子，整理货物，准备到城头，赶集出摊，街市卖书。父亲也找来一个棉布口袋，将要将换整票的零碎钱，都小心翼翼，板板正正的，放进口袋中，口袋不大，也就60公分见方，是做豆腐好用的豆腐碴口。比较干净卫生，小巧玲珑，携带方便，也美观好看。妈妈把那三干瓢的硬分币，端了出来，都用三四层的旧报纸包裹起来的，交给我三弟祥子，并告诉我弟弟祥子，说，五分的硬币，是500个，是25元。二分的硬币是400个，是8元钱。一分的硬币，是700个，是7元钱。总共是40元钱。我弟弟记在心里了。把硬币都装入在卖报的提篮中。 到了城头街上，我首先就进入了我经常涉足的友好单位，城头镇文化中心站，解了个小手，便进了站长的办公室，王站长，急忙站起来，和我打了声招呼，让我先坐下来，喝茶吧，并又问我近来又着手写些什么文章，我说，普通百姓，初中文化，平常人家，凡夫俗子，识字不多，无暇读书，又忙于农事且又经商，正事都理不清啦，还哪里有哪些闲情雅致，风花雪月啊。他又问我，今天来此何干？是出摊卖书的？还是销售电视报的？我说，我是来街市上摆摊卖书的，并且，我来文化站，想借用站长办公室的电话一用，给广电局的类主任，打个电话，顺便把下周的广播电视报，订数告诉他。 王站长把黑色的带摇把的电话机，推到我面前，我要通了电话，并告诉类主任，城头镇小周订报是1600份。类主任并大力鼓励我说，这才像个卖报的，你要发财啦，小周。发财后，可别忘了，请我老类喝酒啊，呵呵。 王站见我报数不少，问我几个人，卖的？得卖几天？我说，全家五口人，就我妈妈不能卖，两天内，或左右吧，也就卖完了。他说，哦，你们家四口人卖报纸，两天内完成。能赚多少钱？我说，也就七八十元吧，毛利润。他说，那也很好啊，我这当站长的，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七八十元钱啊，我说，你是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啊，而我们家是四口人两天的工资啊，呵呵。说完了，我就告辞站长，来到街市上摆摊卖书啦。 我的第一件事情，落实订报纸的事情，完美完成。再说说零钱换整钱的事情吧。 三弟祥子，用自行车把父亲带到农村信用合作联社，那个年代，也就是农民老百姓所说的银行。 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农村乡下，也就是在乡镇的驻地上，每一个乡镇驻地上，只设立一家银行，那就是‘农村信用合作联社’，还必须是乡镇比较大的城镇，工作人员，职工加领导，也就六七个人，当然，他们都是央企的国家正式工，非农业户口的国家工人，身份，地位，人品，非同一般，连乡镇政府的官员，一样的视同百姓，也不放在眼里的。很是骄傲，跋扈，高人百等。 城头银行，位于主街市的东侧，路北，院子很小，三间房子，西两间，营业厅，按了三张办公桌，也就是三个营业的窗口，东一间，是行长办公室，也是接待大客户的商家大客厅。银行的院子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木制小推车，木制平板车，破旧的自行车，偶尔也会有一辆两辆的手扶拖拉机，驶进院内，营业厅内，因为是适逢大集，人山人海的，男女老少的，摩肩接踵，有来存钱的，有来借钱的，有来掰钱找零的，也有刚卖了瓜干钱，也有卖猪，卖羊，卖牛的钱，来存的，也有开户的，填表的，办理银行卡的，那个年代，没有卡片，都是小本及存折什么的，还有的，是来申请贷款的，等等，等等。全乡镇四十多个大队村庄，近六七万人的大乡镇，独家营业，足见业务繁忙，可窥一斑。 父亲两手抱着个小口袋，站在二号窗口的业务办理处，站队排号，等候办理，三弟祥子，也在三号营业窗口，排队，看看，谁先挨上办理，也就一同办理。二号窗口，办证的多，开户的多，都被工作人员，带走了，到别处填表，登记，写申请啦，还有的两三位，要申请贷款的，也被工作人员，领进了行长室，洽谈去啦，紧接着，就沿到了我父亲啦。 父亲把布袋子，放在柜台上，掏出了五六包小毛票，还没有五分之一呢，工作人员问我父亲要干什么的？父亲说，换五元，十元的整票的。营业员是个女的，有三十多岁，快言快语的，她叫王翠，她见我父亲，着装也很破旧，貌不惊人，老土的农民百姓，很是不爽，她连忙打断我父亲，向外掏钱的口袋，连忙说，你的业务，我们不做了，你改日来吧，快点离开吧，你后面还有一大堆的人，等着办事呢，我父亲一听，心里也有火啦，好不容易的站队，排号，延到自己啦，挤的一身是汗，怎么就不做我的业务啦，人员这么多，又不能和人家银行的公家人员吵架，我父亲，还是低声下气的，小声的说话，为什么不给我办理业务？你们，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吗？那个叫王翠的营业员，也是火爆脾气，大声的对我父亲呵斥道，我说不办，就不办，你怎这么啰嗦呢？快让开，让后面的人来办。父亲，貌似受了奇耻大辱一样，倔强的站在那里，今天，你就得给我办，你不办，我就不走了，我也不让位啦，你有本事，你就叫公安局，把我抓走吧？父亲和营业员王翠，大闹了起来。父亲说，你们，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吗？甭说，我还是城头镇的农民，我就是外乡镇的农民，你也得给我办，王翠也大声的对我父亲说，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可是，我，不是为你一个人服务的。你走开。你，付了我多少钱工资？我为你服务，王翠，也气愤愤的说。 营业厅里，一吵闹起来，声音也越来越高，就差要开始骂人了。一下子，院子里看景的闲散人员，一下子，都跑进了营业厅。营业厅里爆满了人群，貌似要抢银行的一样。厅里负责的主任，见无法收场，急忙就跑进行长室，要求报警，人员要失控了，那个年代，银行是没有保安的，大厅里，也不存在什么大堂经理的。行长及工作人员，说，先不要报警，人家又不是来抢银行的，更不是来捣蛋的，我们去问问什么事情。 行长先来到王翠的身边，问怎么或是？为什么要和顾客吵架？为什么？王翠说，也不知哪里来的老头，拿了一口袋的小票子的碎钱，要与我换大票的，我不给他办，他就闹事，行长，又盯了我父亲，看了两眼，然后又打开我父亲布袋里的那些碎钱，对身边的两个工作人员说，你们俩，去把那位老师傅，请到我的办公室里，我来赔礼道歉吧。于是，出来两位工作人员，掏烟递给我父亲，并叫我父亲，先不要闹，先到行长室，来休息一会儿，喝杯茶。三弟祥子也赶忙从排队中，走了出来，连忙拦住我父亲，对我父亲说，爸，你不能进去，你要进去，他们三个男人，会打死你的。工作人员也笑啦。父亲说，孩子，放心吧，这是新社会，这是银行，又不是去派出所，不问青红皂白的，他们，就会打你一顿的。父亲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发憷的，发虚的。毕竟是老百姓，第一次与官方，与公家人员，发生口角的，心里有理，也不踏实的。 行长姓徐，叫徐华。父亲，被带到行长室，三弟祥子，也急忙跟了进来，行长问，这是谁啊？有事吗？父亲说，这是我三儿子，也是来换钱的，行长一听，喜笑颜开，好事，好事，请坐，请坐，工作人员，找来两把椅子，把父亲及三弟祥子，安排坐下，行长，亲自给到了两杯热茶，还放上茶叶，端到父亲及三弟的面前，喝茶吧，慢慢说。行长又掏出两只香烟，递给我父亲，父亲，没有敢接烟，又递给我弟弟，弟弟，摇摇头，表示不会抽烟。 行长说，我姓徐，是银行的负责人，你们爷儿俩，是哪个村子的？父亲说，我们是皇家塘的。那，你们是干什么营生的呢？怎么，积攒了这么多毛票啊？父亲说，我三个儿子，一个姑娘，除了老伴，不卖电视报，其余的，我们全家人，都卖电视报，卖电视报，都是两毛钱一张的，卖了两三个星期，就积攒了这么多的小票子，不到银行，换成整钱，我们也无法拿出来花钱啊。徐行长说，哦，原来是这么或是啊？好说，你的钱，我们银行里，一定帮你换的。你若是，近段时间里，近期不用花的话，也欢迎你存在我们银行里，我们银行，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你随时来存款，取款，都是可以的。欢迎你经常来， 行长，又对那两个工作人员说，你出去，也叫李主任过来一下，你们三个，看看，先给老师傅的零钱清点一下，今天，不行，先清点部分吧，厅里的李主任过来了，徐行长，把父亲的布袋子，装的一口袋毛票子一股脑儿的都到了出来，办公室的地板上，鼓鼓囊囊的一大堆，行长说，能有四五百元吗？我父亲说，可能 是380元吧，老伴在家里整理的。 徐行长说，李主任你点点那些两元纸币，及一元纸币 ，那个五角纸币，也是六七捆的，你们俩清点一下吧，说完，他把两角的和一角的纸币，又重新装进布袋里，并和颜悦色的对我父亲说，时间的关系，这些纸币，你老明天，或后天，你什么时间有空的话，上午，下午，随便你的，再送到我们银行里来，我们随时都 欢迎的。好吗? 徐行长又看了看三弟祥子，提篮里，包裹的硬币，也对三弟说，你的硬币也一起拿来吧，我们银行里，都可以帮你换成整钱的。这时，办公桌的电话，响了起来，行长，接电话了。 他们三个工作人员，都在忙着清点碎钱，此时，爸爸向三弟才使了眼色，爷儿俩，也就端起面前 的热茶，细细的喝了起来，直至喝干为止，再也没有，敢到行长的办公桌上，拎壶再到。 行长打完电话，一眼瞧见两杯热茶，被喝的干净，他又急忙，拎起暖壶，给又重新到上热水。这时，他们三个点钞的人员，每一捆都点了两三遍，数字也合起来了，是260元。都是用十三档位的黑色及黄色的木制算盘子，留存的。李主任把这已经清点过的十余捆的小票子，交到外面的营业厅的业务员手里，并取来26张十元的大票子，交到父亲的手里。父亲，非常的感激，并连说谢谢。 行长看了看手表，说，已经快十二点啦，你们爷俩别走了，就在这里吃吧。父亲连忙说，谢谢啦，不用客气的。给你们添麻烦啦。 徐行长说，不麻烦的，我们就是为人民服务的。 徐行长说，这样吧，给这位老师傅，办个零存整取的小本吧，父亲问，什么意思啊？我们农民百姓不懂的？徐行长说，办了这个小本本，你就可以天天来存钱啦，什么28元啊，36元啊，48元啊，54元啊，也像供销社的柜台一样，你也天天给我们交钱来存的，这叫零存整取的，什么时间，你用花钱的话，就可以随时随地来取钱的，省的你，放在家里，猫叼鼠咬的。零碎钱积攒多了，清点费事，哪一家银行，也不愿意接受你这样的客户啊，比如，你今天上午，来换钱的话，营业员，一天也点不完，你的这些小票子啊，别人的业务，还做不做啊？ 父亲说，明白啦，谢谢你，徐行长，以后，会天天拿着小本本，来交钱的。实在对不起啦，今天，我错啦，徐行长，请原谅吧。 你理解我们就好。徐行长把父亲及三弟祥子，送出银行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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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3 15:34
发表于 2020-12-3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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