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礼和堂传人 于 2020-9-15 11:32 编辑
我现在在杭州市内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是公交,地铁和“小红车”(便捷的公共自行车)。昨天在上塘河边,随着车轮飞转,思绪也飞回了从前。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自行车还是高档商品,可望不可及。读初中的我,真想拥有一辆自己的车。好在爸爸科室“因工作需要”,配了一辆旧的“飞鸽”。我每天放学回家,做好功课,就守在门口。爸爸下班回家,我顺手就接过车,说,我帮你擦车,实际上去“过把瘾”。爸爸扔下一句话:你现在“吃性嘠潮”,以后叫你骑车,你也不要骑了。我真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一九六六年初,爸爸买了辆永久,我家有了自己的车,最高兴的是我们几个兄弟。一个星期日,我对爸妈说我带弟弟们出去玩玩。后座是15岁的大弟,前杠是10岁的小弟,从城北艮山门外的家里出发,一路直奔灵隐。玩好以后,再回到苏堤,六吊桥冲上又飙下,兴奋极了。接着玩了虎跑和六和塔。返回时,弟弟们还想冲桥,我当仁不让,又故伎重演。从苏堤南端再冲六吊桥到北面。最后沿北山街到环城西路环城北路,出艮山门回家。 三年以后下乡了,我所在的生产队由于工副业生产搞得好,村里农民有钱,几乎家家有车。我也有这样的念头,但囊中羞涩。爸爸知道了我的心思,但没有拿出一分钱,只说了一句话,等你有能力了,自己买。我明白父亲的用意,凡事必须独立自主解决,不要依赖别人。一九六九年底分红,得了165元,能买车了,但家底要掏空,就买了块上海表。一九七零年底分红,得了275元,我终于自力更生买了辆凤凰。一九七一年三月,我到公社中学教书,暑假与几位老师骑车去绍兴玩,听着车轮在石子路上沙沙的摩擦声,感觉特爽。回校后,贫宣队的沈大妈听说我骑新车去绍兴,把她心疼得要命。为啥,她的车是逢骑必擦,晚上是用旧被单遮起来的。那个年代,可以理解她的做法。 一九八五年,我的“凤凰”已经成了“草鸡”,就换了辆永久。 进入二十一世纪,自行车的身价一落千丈(高档的赛车,跑车等不在此列)。二零零三年一个冰天雪地的早晨,我推车出门上班,在小区道路上见到两个骑车人在雪地上摔得人仰马翻,其中一位要送医院了。我想保险起见,就走路上班了,约半个小时到单位。这一走就走上瘾,不骑车了。我总算理解了爸爸讲的“吃性噶潮”那句话的涵义了。停在楼下的那辆旧车,某天早上不知不觉“换”了主人。 有自行车王国之称的中国,亦已步入汽车时代,但我忘不了骑车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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