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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庙村的板凳面 溧阳市老年大学 陈廷芳 夏秋时节，麦子收上来了，东庙村上，吃面的人家也多了起来。家家户户吃的都是手擀面，也就是村上人常说的“板凳面”。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前马一带农民家里堂前的标配是，一张面台，四张长凳；一把热水瓶，几个茶碗。记得我们东庙村上，一个大队，没有一户人家有八仙桌，家家都是那种比八仙桌要小、要矮，用几块木板拼起来做成的面台。为什么叫“面台”，大概是这种台子高低、大小正适合女主人在上面擀面吧。 在东庙村上，你走进农家的堂前，在面台前，把凳子翻过来朝台子上一放，只见凳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刀痕，这些都是女主人在上面切面时留下的印记。“板凳面”的由来，原因就在其中。 下午收工回家，准备晚上吃面的女人们一个个都忙碌起来了。她们拿出面盆，倒入面粉，再加上水，开始和面。记得我妈做这事最熟练了。她先把面粉倒进瓦盆里，然后在中间扒拉一个洞，再一点点的掺水。一边和，一边加水。等到面和好，哇，恰恰好，不干不稀！曾经不止一次听过一个笑话：一个农妇和面，开始干了，赶紧加水，一看又稀了，于是赶紧加面粉，又干了再加水……如此反复，和的面最终够一家人吃几天的。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妈每次放的面粉和水的比例总是那么恰恰好呢？老妈说，傻孩子，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件事做多了自然就有经验了。是啊，多么简单的道理，一件事做多了再难也会变得容易。 面和好后，就是擀面了。把和好的面块放在面台上，用擀面杖慢慢把面团压起来。擀面杖有一米多长，一般用槐树等硬质木头做成。在台上撒下一层薄薄的面粉，擀面杖也擦擦干净，然后把面团先稍稍拍扁，再用擀面杖卷起，一下又一下的擀搓，卷起又摊开，再卷起再摊开。中间不时的撒上一点点面粉，以免面团粘连。面团就那样在擀面人的手里慢慢由一团软软的不成形的东西变成了一张面饼，由小变大，由厚变薄。感觉差不多了，就把擀面杖上的面皮在台子上折叠起来。接下来就是切面，拿起身边的长板凳，四脚朝天放在面台上，再把那迭起的面皮放到板凳上，拿起菜刀，迅速的切面。手中的刀又快又准，一刀刀擦着手指头落下，咔咔咔，一串串面条就乖乖的齐刷刷地躺在了板凳上。最后，捧起切下的面条，用手抖几下，把面粉抖掉后，放进簸箕里。东庙村传统的“板凳面”制作完成，只等水开下锅了。 那时的农村，经济条件差，下面时，常常会加些南瓜啊、山芋什么的放进锅里，这样，就可以多吃几碗。至于“盖浇”，一般是没有，最多是一碗腌制的老菜放在桌上，可以伸伸筷子。哧溜，哧溜，一个个吃得满头大汗却又喷喷香，那时即使物质条件不富裕，但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面，感觉很满足。 又见炊烟升起，又闻面条清香。韶华易逝，故乡难忘，东庙村“板凳面”那清淡的香味，我会一直记得。 2020年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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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29 1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