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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人家能怎么想呢？ “曱甴”在吴语、闽南语、粤语和客家话中均有使用，但发音、意义却不尽相同。 粤语里常用的对“蟑螂”的称呼就写作“曱甴”，这两个字普通话读音是yuēyóu。而粤语里的发音却大相径庭，作(gad zad), 在拼音输入法里“曱甴”是采用普通话读音(yuēyóu)。而微软全拼音输入法却是用粤语拼音(gad zad)输入。 曱甴就是蟑螂的意思。 这两个字是广州蟑螂的粤语写法，普通话最接近的读音是“嘎砸”。“曱”是甲字从曰的中间一横往下竖，“甴”字是由从曰的中间一横往上竖(当然写的时候要往下竖)，只是不要超过曰的中间一横。 吴语词汇，多形容为人阴险恶毒，令人憎恶。该词写法始见于民国时期的上海话小说文学中。也可写成“曱甴”，音同“促掐”。 在一些类书里，却音渣巴。 我曾写过一篇专访曱甴（渣巴）村的短文，投寄《咬文嚼字》，未采用。曱甴（渣巴）二字，我们那里的土语，意即土拉头子，又叫坷垃。极言其小也。 我们那里有一个曱甴（渣巴村），就在山那边的西头。以前属闸集公社，是一个极小的村子，只有七八户人家。七八年冬，我曾专门去探访过一次。 当时村边有一些人围在一起看热闹。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村民在杀狗，剥皮。村民基本没有文化娱乐生活，看别人剥狗，大家聚在一块，讲讲闲话，看看热闹就算是娱乐了。 这里离山北咫尺之遥，直线距离不过四五里。因为隔着一座大山，两山夹谷中一条羊肠小径可通，但崎岖不平。常有荆棘横生竖长，旁逸斜出的，牵扯行人衣裾。所以，当地人宁可困居山村，轻易也不肯外出。守着那一片荒山自给自足，便觉快活得很，从不轻易和外界通商贸易。 那里就显得很偏僻，人也很土。他们看到我去了，就转向我问一些很无聊的事情。我倒是觉得很稀罕，就和他们闲话了许久。 眼看到中午了，肚子有点饿。我就问他们，这里有买吃的吗？他们笼着手互相看看，谁也不说话。过了很久，有一个老头子说，从这里向西，大概两里路之遥，有一家小店卖油条，不过现在都过晌午了恐怕也卖完了。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说，你就是去了肯定也买不着。我家早上烀了一大锅白芋，你要是不嫌孬……说到此，大家都笑了。说话的人脸一红，不说了。我说，你们笑什么？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我也跟着大家笑。一个拖着鼻涕的半大小子说，他家烀白芋是喂猪的。 刚才说他家烀白芋那人说，讲是喂猪的，我们家的人也都吃的，说罢扭头就走。不一会功夫，就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很大的粗碗，里面是三个大白芋，还在冒着热气。很客气地递到我手里，说，吃吧。大家都说吃吧吃吧。我就从里面拿了一个相对小一点的，问，多少钱？大家乱哄哄地说，一个白芋要什么钱？地里长的。我就当着大家的面，一手托着，另一只手慢慢地撕皮，一口一口地吃了。 很大，非常甜，一个吃下去就饱了。他们看我吃得很爽，就一起起哄，叫我把另外两个也带走，我不肯。他们就说，没关系的。很软，下午凉了也能吃。 这事过去四十多年了，现在那里早就被官府征购，统统化为闸集新区。曱甴（渣巴）村也早就不存在了。 曱甴（渣巴）村的村民料应早已很阔了。村子被铲平，家家都能得到几套房子。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或做生意，一些老年的村民或在新区打零工，或在新区偷偷摸摸地开一些撂荒的土地，种上一些菜蔬杂粮，闲时拿到集市上卖掉，得一些小钱度日。 去年我回家后，曾多次到那一带活动，旧地重访，是想勾起一些年轻时的回忆。 在那一带，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当年见到过的人，一个都没遇到。 细想想，也是。四十多年了，人应该都换了几茬子。旧时的同事，亲戚朋友，都走了很多，更何况这些仅只是一面之缘的人呢？ 我有一个学生就是那一带的人，姓费，我也曾去找过他。人是肯定没见着，就连知道这个村子的人也没有了。我问了一些很像当地人的清洁工，行商坐贾之类的，人家都说不知道。说哪里有这样的地方？恐怕是你记错了。 是啊，人家看我这样一个老头子，其貌不扬的。不傻，恐怕也有点楞瞪，尽问些八不沾边的话，你叫人家能怎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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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9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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