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开我五十三年了,可是她的音容笑貌却永远留在我的脑海中。五十三年前我在祁连山里搞测绘,我和几个队员露宿在山头,不知乍的,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母亲的影像。 接连几天都睡不着,后来接到了队里派人送来的电报,说是我母亲病重,要我速速回去。我办好请假手续,把剩下工作交待完后,就骑着骆驼由驼员把我送出了祁连山。 我在张掖往西的一个小站上了火车,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达兰州车站,再换乘从兰州到西安的火车,又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火车,才到达西安车站。 已经五个晚上没有好好的睡觉了,人已很累,买好了西安去常州的车票,第二天晚上才开车,我在我们的基地好好的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下午就乘上了去上海的快车,经过两天一夜的旅途生活,火车到了浦口,轮渡火车到下关,然后再换上南京到上海的火车,到常州车站下车。 从山里出来,十多天了,人也很憔悴,狼狈不堪,到常州车站已经是下午,再乘短途车到戚墅堰,我在那里下了车,就急急往家赶。 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父亲和小弟在一个新坟旁劳动,一下子眼泪浸呑了我的眼睛,那新坟就是我母亲的坟,我走到跟前,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头,话也没有多说,就回到了家。 算起来,我从祁连山里出来,足足化了十五天的时间,我才回到家,接到电报时母亲病重,要我快速赶回,我却化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到了家里。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见到的只是一堆黄土,我的母亲已经长眠于黄土垅中。再也见不到她那慈祥的面孔了。 我的母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一辈子为家庭,为子女忍劳忍怨,默默地奉献着,特别是上个世纪,三年困难时期,宁可自己少吃省下来给弟弟妹妹吃,长期的饥饿使她积劳成疾,才五十出头,就过早的离开了人世。 我的母亲大字不识一个,是个地地道道的文盲,我记得解放初期,开展扫盲运动,我动员母亲参加扫盲班学习,母亲对我说,等你每月能赚50元工钱的时候,我再来学。我记牢了母亲的话,后来我工作了,把第一个月拎到的钱告诉了母亲,同时写信给家里,要母亲参加扫盲班学习,要实现自己的诺言,后来母亲见了我,只是对我笑笑。说:“我老了,学习是你们的事,要好好学习。” 我的母亲是个平平常常的劳动妇女。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们,我在省立常师附中读书时,住在学校,每星期回家一次,每次都给我开小灶。每次离家要送很远很远,站在那里值到看不见我了,她才迟迟的回家。 今年是母亲诞辰105周年纪念,值此母亲节之际,谨以此文纪念我的母亲。 母亲永远活在我的心里。2017-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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