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 乡思如海 溧阳市老年大学 陈廷芳 又是一年三月三,油菜花开十里香。阳春三月,乍暖还寒,江南水乡,一片片翠绿托起金黄地毯,一阵阵春风吹皱金色花海,伴着温润的气息,花香渐次侵袭,啁啾鸟鸣,蝶舞蜂飞,好一幅乡村图景,好一曲田园小调,美得令人心旷神怡,美得让人不忍打扰。 年少时,我曾无数次在油菜花中穿行而过,内心安然若素,无一丝波澜,平淡到就像每天呼吸的空气。就像面对村子里所有熟稔的泥土路一样,并不觉得有什么诗意。当然,油菜花并不介意我喜爱与否,照样轰轰烈烈地盛开着,散发出抢占整个春天的欲望,在长达一个多月的花期里,黄将是江南水乡田园风光的主色,悄悄烙印在岁月的季节里。 记忆在离开故乡多年后浮出脑海。一次随学校摄影班的学员去泰州兴化采风,面对那“河有万湾多碧水、田无一垛不黄花”的千垛花海,凝望翠绿的叶、明黄的花,那熟悉的花香也随之钻入鼻腔,涌入心腔。返回以后便是寻拾,寻拾故乡泥土路边的无名野花,寻拾故乡田野间满是水草的沟渠,当然,更要寻拾记忆中的油菜花。就这样,无数本该早已遗忘的场景,都一丝一点幽幽浮现,似乎从未走远。 于是,利用周末,乘车来到了老家所在的东庙村,寻找“朝花夕拾”的乐趣。迈步乡间,只见村道上呼喇喇地冲出一群淘气孩童,有的手牵老鹰风筝,有的肩背蝴蝶纸鹞,嘻嘻哈哈好不热闹。不一会儿,老鹰蝴蝶、黄龙金鱼,相继飞上了天空。他们为放飞的风筝追赶、拍手、欢叫,在软绵的麦地里撒野。“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稚嫩的歌声伴着美好的憧憬飞向蓝天。孩童周围,是盛开的油菜花,那熟悉的油菜花香扑面而来,每一株都那么泾渭分明,菜秆沉稳坚毅,翠绿的叶子春意醉人,明黄的花蕊笑意满怀,圆润的水珠点滴其上……就像向日葵给予梵高逆境中找寻阳光的力量,故乡的油菜花,给予我离别故土的无边温情。 故乡的油菜花在盛开着,那碧绿杆子上的朵朵油菜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迎风初绽,欢快的摇曳着。在油菜花的花丛中,芬芳沁入我的心脾,金黄遮盖了我的眼帘,我就像一片坠入花丛的白云,渐渐地融入这金色的花海,生命在升华,心灵更纯净,感觉我也在开花。小时候我就很喜欢油菜花,经常和伙伴们在花丛里抓蝴蝶捉迷藏,却道是:“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那情景,我还记忆犹新。如今,行走在金黄的油菜花海中,有那么一瞬间,会生出穿越千年的错觉,似乎正附体在王维或者孟浩然身上,心中涌动出无数的诗情来。 离开故乡的日子里,季节与年轮的界限很多时候都是模糊的,偏偏,记忆里的季节是那么的分明,年轮是那么的清晰。我会在脑海中想起故乡的各种风物,各色不知名的花草,以证明自己并不曾在时空中远离。我会想起;春天房前屋后那落英缤纷的桃花,夏日里村西池塘里的荷叶,秋季里篱笆边上的菊花,冬日里墙脚边那几枝梅花的幽香。只要这些花草还在脑海中飘荡,故乡就不曾把我抛弃和遗忘。 就像油菜花开,随风起伏,载动如海乡思。 2019年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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