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黄煌长 于 2019-1-13 13:11 编辑
自扫门前雪,老汉不求功
昨夜和今天(美国时间12日)一直在下雪,且越下越大,美国雪花也如燕山雪花“大如席”耶。
南宋·陈元靓《事林广记·卷九·警世格言》:“自家扫取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吃罢午饭,我决定去扫门前和房后的厚厚积雪。我没精力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先扫房后的,那里是狗狗的乐园,也是它随意大小便的地方,雪太厚,它就嗅不出拉屎的地儿,也不好玩。宋·胡寅有诗句:“南城扫雪迎耶律,北道闻风拜禄山。”我扫雪是为狗狗好,而不是为了迎接耶律一类的溅官。
看到清·乾隆《扫雪》说“扫雪必行赏,仆台早候之。”感觉乾隆这个主张太棒了,扫雪必须得到奖赏。然而这并非乾隆的意思。原来这“扫雪”不是打扫积雪,而是一种动物的名字,就是石貂,也叫岩貂,体形比紫貂稍大,在青海地区通常被称为“扫雪”。石貂皮坚韧轻薄,毛被细软丰厚具光泽,是有名的珍贵毛皮兽。不奖赏也罢,我进屋洗手,自己奖赏自己两块小饼干一颗巧克力。 魏晋·吕本中《探春》有“谩遣儿童扫雪开,却穿篱落看春回。”提醒派遣儿童扫雪靠不住,你叫他扫雪,他却跑去“看春回”。外孙女都在楼上,我不找她们,自个悄悄从车库取了大黑铲,小扫把,穿上羽绒服和女婿那双专供出门乱踩的快退休的老皮鞋,先去后院扫(铲)雪去啦。 唐·陆龟蒙诗《头陀僧》,说他“自扫雪中归鹿迹,天明恐被猎人寻。”把鹿的足迹扫干净,省得猎人找上门来添乱。我门前无鹿迹,有的是鸟迹,今天一大群小鸟来门前玩雪觅食,留下无数脚印。好在都留在草地里,不用打扫,就让雪水滋润草地好了。
奇怪,宋·陈造《春寒六首》有“扫雪阶头晓未乾,东风作恶鼻仍酸”之句。我扫完雪,只觉得双手有点酸,鼻子一点都不酸。寒冷只会让我的鼻子更坚强。但再怎么坚强,也很难与西方人的鹰钩鼻比拼。 元·白朴的“密布云,初交腊。偏宜去扫雪烹茶”和宋·陈深的“天寒扫雪催煎茗”,都是主张扫雪要喝茶暖身。我倒是很想去素魄、风清的《老人茶座》去品茗,无奈,隔着浩瀚太平洋呢,网购热茶也不成,只好作罢。还是喝我的温“白开水”好,不伤肠胃不烫喉。 扫完后院的雪,身上已微微出汗,进屋稍歇,脱去羽绒服和帽子,转移战场,到前院扫雪,这才真正是在扫“门前雪”了。大门前和车库前的积雪,门前人行道上的积雪,我都把它扫一扫。雪也可爱也烦人,你前面扫呀铲呀,它在后面静悄悄地又铺上一层又一层,像是和我开玩笑或是故意捉弄我。不管它,我继续扫呀扫。
我扫雪,老天还在下雪,没有停止的意思。隔壁非裔看着我,过路司机看见我,会不会说“还在下雪呢,这傻老头扫什么雪呀!?”我这个理工男多少还是知道:今天扫掉了上千斤的雪,明儿再扫雪,不就可以少扫这上千斤的雪了吗?所以,还在下雪不能作为不扫雪的借口。我愿意让自己“傻”。 正是: 地空茫茫积雪深,但愁无迹路难寻。 铲头到处白色褪,扫帚过后雪逃遁。 乱雪纷纷非浪漫,老头劳劳不求功。 只叹如此不堪用,雪盖头顶汗满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