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往事 脉脉心潮——回忆我的插队生涯

古堡牛郎

悠悠往事  脉脉心潮

——回忆我的插队生涯

（一）奔赴农村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1969年12月15日，我刚从干校受伤回到单位，还不能正常吃饭，领导就下达了新的命令：单位要有少数人下到农村插队落户，地点是舒兰县法特公社王大大队和楼上大队。
    先行踩点的是计财科科长于维琛。他知道自己不去，又怕别人不去，把目的地描写得非常美丽，说那里有山有水，山上到处是花，水里到处是鱼。遍处是稻田，天天吃大米。
    插队名单是用大红纸公布的，上面写有10几个名字。
    魏绍林经理破例找我谈话。大意是，从工作角度说，单位是需要你的；但是你不下，别人会不服气。你看要不要把你爱人调过来一起下去。
    我不客气地回答：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我来这里已经工作四年，都没有把我们调在一起；我爱人自己带两个孩子，她在黑龙江工作还挺稳定，就不劳领导费心了。
    出发那天，单位给下去的人每人一个独立的户口本和一柄绑着红花的锄头，然后就装上解放牌大卡车，向目的地开去。
    汽车很快到达，在大队部迎接我们的是高星书记，邢国胜大队长和大队会计。大队共有6个小队，呈长条形垂直于松花江。从车上卸下来的6个人每小队1个：一队最穷，是我；二队高宪民；三队张国生；四队魏纯信；五队最富是李福生；挨着松花江的六队是赵玉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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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住进知青集体户

    一队的田学队长帮我扛着行李，领着我走完崎岖不平的四里半土路，当晚就和全队社员开了见面会。我给全队社员恭恭敬敬敬完礼之后，表明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决心。淳朴的社员们都好奇地打量这个略嫌瘦弱的年轻人：他，是来种地的吗？    开会期间，我看田队长和高书记一直咬着耳朵商量；散会后，田队长对我说，我们研究了，你先住在知识青年集体户吧！
    集体户是队里新给盖的三间草房。7名男生住西屋；5名女生住东屋。
    田队长把我行李放在男生屋里，半命令地说：把炕头让出来，给插队干部住。
    其实，炕头炕梢都一样，没有柴火烧炕，全炕都是凉的。窗户的玻璃打了，糊上的报纸还破了一个大洞。
    第二天起来，发现女生屋子的玻璃也如此。
    这怎么行呢？他们都是从吉林市来的初中学生，男孩子还能忍受；十三四的女孩子可正是青春期，长此以往，不是要受病么！
    于是，我拿出带来的牛皮纸，让他们打好浆糊，把两个屋子的窗户都糊好，并向大家说：咱们队经济困难，等有钱换上玻璃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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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首次考验

    住的事解决了，可吃的又出了问题。
    每天熬的萝卜条子汤看不到什么油星不说，先吃的还是捞干的；后吃的只能喝汤，我是经常喝汤的。不久，这事让田队长发现了，便去找高书记商量。高书记皱皱眉头，立即拍板：来我家住，吃饭轮流，每家一天。
    按规定，我是每一天饭交一斤粮票，两角五分钱。
    就是这微薄的收入，让社员们奔走相告，大大高兴了一回。
    要知道，这个生产队的社员，起早贪晚地干活，每个劳动日还要倒找8分钱。
    我问生产队会计：“这不是鞭打快牛，干得越多，陪得越多么？”
    会计理直气壮地答：“那你说咋办，种子、化肥、农药都得用钱，从哪出啊？”
    我说：“不是说用钱的地方不能花，是说你的摊派方法不对。你不能把集体消费同个人劳动量挂钩。这么一来，不是不干活不出力的人占便宜了么！”
    会计继续问：“依你咋办？”
    我答：“年终决算时，算出全队工分总量和消费总量，按户均摊。”
    没想到这个微小的改革，引起全队的震动，生产的劲头一下高涨起来。
    一天初夜，在生产队的土路上，田队长拉着我说：你向西看，各生产队是一片光明，唯独咱们一队是黑暗的。你能帮咱生产队把电接上么？
我苦笑了一下，我在书店工作，如果需要《毛泽东选集》和《毛主席语录》，你要多少有多少。
    我就是要电，夏天插秧灌水，冬天磨米打场都得用电，连晚上做梦都是这事。你想想招吧！
    我心知肚明，生产用电是一回事，社员更盼望的是家里能点上电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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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鸭子上架，要动正格的了

    六个生产队五个队有电，唯独一队没电，社员盼电几乎要疯了。
    一天晚饭后，田队长找到我说：“我们几个队干部和会计商量了，决定用大米去换变压器。”“但是……你能想法给我们接上火么？”
    我毫未犹豫地回答：“我没做过。在单位我只装过半导体收音机，那可只是6伏的直流电，现在要接一万伏的高压电，弄不好可要死人的。”
    田队长听后也有点紧张，但很快接着说：“不怕，我给你配一个助手，你指挥就行。”
    “指挥？让不懂的人指挥，那不是瞎指挥么？”可当我一看到田队长那殷切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
    第二天，田队长就套着大车把变压器拉了回来，随车买回的还有多股绞合电线。
    我一看这阵仗，真是要赶鸭子上架了，只好和叫真梦有的助手一起来应战了。
    我借进城办事的机会，买了一套农村机电实用教材，和我的助手边看书边看变压器地研究着，先弄清了A、B、C、0四个接触点，知道了农用电和民用电的配置方法。还别说，我那个助手还真是个聪明人，好动脑，爱专研，很快就学会记熟了电工应知的初步知识。

林林五

人生不虚此行，独立生活面临各种考验！

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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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总算没白盼  终于有了电

    插队干部下农村，是要安家落户啊，公家给每户一车房木的指标。
    我因为是单身，不需要独立建房，指标便闲置下来。
    一天，田队长找到我，郑重其事地说：“想和你商量个事儿……你家不在身边，不需要盖房，那房木指标队里想用用，你看行么？”
    我笑笑回答：“当然可以呀！”
    不知队里从哪儿张罗的钱，又一次套大车拉回来一车木杆。有几根长的，准备架高压线；平常的就架220伏的低压线了。
    我开动脑筋设计了一张特别线路图。生产队灌水插秧和磨米打场不在一个地方，当真是南其辕北其辙，我得让不管怎么移动变压器，社员的电灯得照样点。
    生产队几乎是全体总动员，架变压器的，埋电线杆的，不能干重活的妇女们就在家套电线。我让队里买了红蓝两种颜色的塑料管，套红色的做火线；套蓝色的是零线。
    一队其实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却零星分布在方圆四五里地的 范围，中间也没多少正经道路，不少路段要走稻田埂子。
    我和真姓助手，当真是穿房越脊地把每户人家的电线穿好。各家早就用大米换回各种度数的电灯泡，我还用盖了自己名章的厚纸封上各家灯泡的灯口，因为是按度数计算电费钱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要开始给电了。总闸设在队部，全体队干部和我都聚集在这里，等候晚7点通电的庄严时刻。田队长半兴奋半担心地问我：“老吴啊，你一合闸，能不能发生爆炸啊？”“队长放心吧，绝不会的。电线架完后，我们仔细检查过三遍呢！”
    19点整，随着中央台的报时信号响起，我果断地把电闸推上，全队立即一片光明。听到长时间大人孩子的欢呼声。
    可是，只亮了不足1分钟，哗地一下，全队电灯又全灭了！
    “怎回事，怎回事？”田队长立刻紧张起来。
    “不要紧，是保险丝断了。”
    “那就换一根粗的吧！”
    “不能随意换，用多少安培的保险丝是按用电总量计算好的。”
    “那可咋办呢？”
    “别急，咱们一起查查。”
    很快查清，问题出在民兵排董排长家。原来他看见别人家电灯亮了，就自己家没亮，以为是灯头中间那个舌头够不着，便拿起螺丝刀去捅，结果造成短路。我和他讲清道理并帮他处理妥当后，才和田队长离开。
    从这一天起，一队终于有了自己的电。社员们不无豪迈地说：“咱也有了大放光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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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松 发表于 2019-1-6 18:49
谢谢分享

谢谢不老松朋友来访，顺祝冬安！

快乐大歌

古堡牛郎 发表于 2019-1-6 13:41
五、总算没白盼  终于有了电

    插队干部下农村，是要安家落户啊，公家给每户一车房木的指标。

一人有福，照顾全屋。向插队干部古堡牛郎老师致敬！

快乐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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