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阎立诚 于 2018-12-6 20:08 编辑
天黑的很慢读后感
我写了一篇短文“ 赏荷”,感谢“亲和源“报编辑送我一本书——“天黑得很慢”。我高兴的读了由茅盾文学奖得主,周大新写的这本书。书的主人肖成杉当年不过才七十三岁,经过十多年的慢慢地走到天黑。现在我已经八十五岁了。虽然还没有经过那漫长的黄昏。但我周围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都到那黑漆漆世界了,也许是到亮堂堂的天国。他们都是在这黄昏的年龄走到黄昏的尽头。有的走得慢悠悠的慢性病,有的走得仓促,死于突发性疾病,更有死于旦夕祸福的车祸。 其实,这“天”,随时都可能变暗,我这八十五年就有好几次遇到那昏天黑地的时刻:最早还只有五六岁在日本鬼子的铁蹄下逃过了一劫,十二三岁的时候,几架国民党的飞机在邵佰镇南摆渡上空,对我们这些等船过河的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进行了轰炸和机枪扫射。我从死人堆里逃出;49年在广西梧州被疾病烧到41度折磨得奄奄一息;50年除夕前在长江三峡忠县附近的险滩几乎沉进大江;80年代,在上海嘉定塔城路口我的自行车龙头,给闯红灯的中年人,开的黑色轿车撞翻在地,幸好车坏人未受伤。八十五年经过抗日战争,国内战争,历次的运动和文化革命不知经过多少生生死死。我的那片天,最终还没有暗下来。 人还是变老了,牙齿首先宣布我老了;接着那曾经陪我走过国内国外了几十万里的旅程的腿,渐渐的不听使唤了;去年我主动退出乒乓台,改为步行锻炼;实际是承认天已经进入黄昏。不仅如此,老天还在我脸上敲了图章说我老了!那檫也檫不掉的一块一块的黑班就告诉别人,“老阎,老了”。去年老天就用肺炎来找我,几乎把那给我的一片天都变黑了。我做梦都是到那荒芜人烟的沙漠,和见到那早以逝去的哥哥。我万里之外的儿子,媳妇,二孙女,小孙女外甥们,学生和那同窗好友都来到了我的病榻前,似乎向我作最后的告别。那不听使唤的腿一下子动都动不了啦。不知是药物,还是那不该死的命,把我叫了回来。也许是我在这世间还有一些还不清的债要还。 儿子帮我找了个像钟筱漾一样的陪护员。我从3月份开始一天一天的恢复起来,原来用的轮椅,不用了。那帮助我行走的,早在四十年前就在黄山买的拐杖也扔到一边去了。虽然还没有像过去那样行走自如,但也算在同龄人中说得过去的了。天渐渐的变黑的速度似乎放慢了脚步,似乎原来不是天黑下来,是天被乌云遮挡着了,现在的乌云退走了,我那一片没有黑透的天又露出来了。
云退走后,我又坐到我的计算机前,写那没有人看的文章了。原计划写一个“天干”的计划又在执行了。以前已经写了五本随笔“葵己集,”“甲午集”“乙未集”“丙申集”“丁酉集”随笔,还有五集正写着。现在已经是阴历十一月了,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戊戌集“可以圆满的完成。还有几本随笔还要慢慢的写,看天是否黑得稍慢些。我抓紧这黄昏时刻,把我的这一辈子做的事,列成表格记录下来。不愿像我的上一代,匆匆忙忙走了,弄得我们后辈,不知道上一代他们一辈子倒底干了些什么?我抓紧时间整理了我过去工作时发表的论文和工作。早就写了儿时和青年时代的回忆录了。 经历了三次住院之后,我现在还活着,天一直没有完全黑下来,所以没有抵达天堂。我曾经四处找寻着去天堂的天梯,也没有找到。有时疑似找到了,而且还踏上了几级,但是,自己又站在原地犹豫起来,不肯再往上攀登了,有时还被医生、妻子、亲朋好友死死地拽着我的后腿,不让我再往上爬。所以,我迟迟的还没有到达天堂。读过《天黑得很慢》一书后,它告诉我,去天堂的路,有点远。而且,“变老并不是悲惨的事,那好像是夏季天的天,黑得很慢,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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