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在楼下的邮亭悠闲地翻阅着杂志。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走到报亭前四处张望,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她忐忑不安的神情引起了我和邮亭大姐的注意。邮亭大姐叫住她:“喂,小姑娘,你要买杂志吗?”“不,孃孃,我想打电话。”
女孩小心翼翼地拿起话筒,认真地拨着号码,电话打通了:“妈妈!我是小玲,您好吗?妈,我随叔叔来到这城里打工,上个月发工资了,他给了我50块钱,我已经把钱藏到了枕头下面,等我凑齐了500块,就寄回去给弟弟交学费,再给爸爸买肉吃。”女孩想了想又说:“妈,我告诉您,我在叔叔的工厂里每天都可以吃肉呢,我都快吃胖了。妈妈您放心吧,我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哦,对了,妈妈,前天厂里的一位孃孃给了我一条红裙子,现在我就是穿着这条裙子给您打电话的。妈妈,叔叔的工厂里还有电视看,我最喜欢看学校里小朋友读书!”突然,女孩的语气变了,不停地用手抹着眼泪,“妈,您的肚皮还经常痛吗?您那里的花开了吗?我好想家,想弟弟,想爸爸,也想您。妈妈,我真的好想您,做梦都经常梦见您呀!妈妈……”
女孩再也说不下去了。我心里飘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邮亭大姐爱怜地看着她。女孩慌忙放下话筒,慌乱中话筒放了几次才放到电话机上。“孃孃,电话费多少钱啊?”“没有多少,你可以跟妈妈多说几句,我少收你一点钱。”邮亭大姐好心地说。
我朝柜台上的电话机望去,突然发现电话机上的电子显示屏上竟然没有收费显示,女孩的电话根本就没有打通!“哎呀,小姑娘!你的电话得重新打,刚才,你的电话没有打通。”“嗯,我知道,爷爷!其实我们大山里的家乡根本没通电话。”我疑惑地问:“那你刚才不是和你妈妈说话了吗?”女孩终于哭出了声:“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了妈妈,我妈妈已经病逝快五年了……”听着女孩这番话,我禁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邮亭大姐哽咽着说:“好孩子,别难过。你以后每星期都可以来,就在这里给你妈妈打电话,孃孃不收你的钱。”
从此,每星期六下午,我也会去邮亭那里,同邮亭大姐一起等候那个名叫小玲的女孩,让她借助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电话号码与日思夜想的妈妈说上几句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