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家共有四人,爸爸、妈妈、哥哥和他。
文革中,大李闲散在社会上,因打群架被发配到黑龙江服劳役。
劳改农场吃和住的条件都很差,劳动强度很大,东北的天气又很冷。大李实在适应不了那里的生活,心里萌生了越狱的念头。
一年后的一天夜晚,大李冒险偷越国境线,被巡逻的边防军发现后打了一枪,幸好子弹只是擦破了耳陲,他用手捂着流血的耳朵,忍痛逃到了境外。
小李十八岁那年,正赶上了上山下乡,远离家乡到外地农村插队。
有一天,小李上街赶集后一个人回村,在进村的泥路上,突然听到路旁土坡的草堆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女人呼救声:“救命!快来人啊!”
小李赶紧冲了上去,发现村里的一个无赖正企图调戏一位年轻女子。
“臭流氓!”姑娘拼命挣扎。
小李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一脚把色狼给踹下了坡。那家伙一看情势不妙,一溜烟地逃跑了。
“那小子没沾到你便宜吧?”小李急切地问。
“没有,多亏了你。谢谢!”姑娘口里喘着气,脸胀得通红,害羞地低声回答。
“你是这个村的?”小李又问。
“我是下乡到这个村的知青!” 姑娘说,“你呢?”
“我也是这个村的下乡知青,我姓李,你就叫我小李吧。”
“大伙叫我阿珍。”
原来阿珍那天正好在土坡上的草垛干活,没想到碰上了村里那个好吃懒做的无赖,差点受到侮辱。
此后,小李有空就去找阿珍,帮她干一些农活中的脏活和重活;还经常到她的住处,帮着干点家务杂活等。阿珍有时也帮小李洗洗补补衣服和整理屋子等。
两人在交往中逐渐产生了感情,小李也赢得了阿珍的芳心。
在下乡的那几年,小李和阿珍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出工后,男耕女种、齐心协力,田间地头印下了他俩的足迹。收工后,互诉衷肠、山盟海誓,山坡树丛留下了他俩的身影。日积月累,结下了深厚的情意。
1979年知青大返城,小李和阿珍也回到了城里。他们继续深入交往,互恋互爱、情意缠绵,两人的爱情又进一步地升华。
哥哥大李逃到境外后,辗转来到了香港,从最低层做苦力开始,经多年奋斗慢慢发达起来,发财致富成为一家公司的老板。
改革开放后,我国对过去外逃人员的政策发生了变化。小李的父母已去世,大李是他唯一的亲人,兄弟情深,情同手足。大李多次回大陆做生意和探望弟弟。有一次大李回来探亲,始终闷闷不乐。
“哥,你怎么了,心里有事?”小李见状后问。
“我活不了多久了!”大李搭拉着脑袋说。
“怎么会呢?”小李追问。
“哥得了绝症。”大李神情懊丧。
小李询问后才知道大李得了尿毒症,急需换肾。
“赶紧换肾呀!”小李催促大李。
“肾不好找啊!”大李表示绝望。
大李虽然很有钱,但肾源一时半刻很难找到。小李见大李成天垂头丧气、一蹶不振的苦恼样子,毅然决定将自己的一个肾脏移植给哥哥。
因小李人在境内,所以大李便回来动手术。肾脏移植后,小李需要休息,平时工作又很忙,就拜托阿珍前往医院照料哥哥。阿珍天天去医院送饭菜,给大李喂粥喂汤,柔情万分。在接触中两人熟悉起来,大李见阿珍长得眉清目秀、俊俏妩媚,不禁怦然心动。
大李手术成功后,留在家乡疗养了一段时间。阿珍经常陪大李到江畔散步,有一次两人来到江边,边观景边交谈。水中激流行舟、浪花飞溅,岸上微风拂面、柳枝飘舞,充满了诗情画意。
凸胸翘臀、富有线条,柔声细语、楚楚动人的阿珍,婷婷玉立地站在大李的身旁。江风吹荡起她的秀发,晚霞映红了她的芳容。当时正值夏季,阿珍鼓鼓的乳房、红红的胸罩,透过簿簿的的确凉衬衫,映入了大李的眼帘。大李即景生情,感觉似乎有一股电流触及肌体,使他全身发热,忍不住上前抓住了阿珍的小手。
“大哥,别!”阿珍吃惊地看了大李一眼,脸刷地一下红了,想缩回手去。
“妹子,哥喜欢你!” 大李紧紧地抓住阿珍的手不放。
阿珍心跳加快,呼吸越来越急促……
大李出院后回到香港,由于身体欠佳,就让小李到香港代管他的公司业务,并把一部分公司股份转让给他表示感谢。
小李是个做事很执著很认真的人,工作起来很投入,成天在外跑业务做生意。虽然成绩不小,但却逐渐疏忽了与阿珍之间的交流和沟通。
大李乘虚而入,经常背着小李回去与阿珍见面,陪她逛公园和下馆子等,主动追求、谈情说爱。日久生情,在大李的穷追下,阿珍的心逐渐移到了大李的身上。
为了和阿珍相好并得到她,大李携带财产移民迁居加拿大,将公司总部和一部分业务也迁了过去,回避抢夺弟弟女友引起的难堪。
小李得知哥哥和阿珍好上了,并要带她出境去加拿大定居,就去找大李理论,可大李避而不见;又去找阿珍,想挽回留住她,可阿珍也躲着自己,心里痛苦极了。
为了对弟弟表示歉意和弥补内疚,大李把香港分公司和大部分业务交给小李掌管,还将一笔资产和房产留在了香港,并将不少股份转给了小李作为补偿。
但小李并没有因此减轻失恋的痛苦,仍然深陷在感情的旋涡和泥潭中而不能自拔,只能通过拼命地工作来麻痹神经和冲淡苦闷。从此以后,小李一心扑在公司的业务上,生意做得很红火,对男女之情避而不谈,紧紧地关闭了爱情的大门。
平时,小李常去台北谈生意,晚上孤独一人感到寂寞和无聊,就到一家酒吧去喝闷酒,借酒消愁。每次他去台北,总是在这家酒吧的角落里一个人独饮,引起了一位常来这里吃夜宵的台湾小姐的关注。这位小姐姓宋,经过对小李长时间的观察,感到很好奇,心想他可能受了什么伤害或刺激。
有一天晚上,宋小姐在酒吧又遇上了来喝酒的小李,试图解开心中的谜团,便坐到了小李的桌子对面,主动打了个招呼。
眼前的宋小姐引起了小李的注意:这是位秀丽的台湾姑娘,二十五六岁模样,中等个儿,身材苗条,但并不瘦削;面容姣好,长圆形丰腴白皙的脸蛋上,长着一对乌亮的大眼睛,晶莹透澈得宛如两潭秋水。
宋小姐笑着试探地问:“先生!我看你常来这里喝闷酒,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
“我哥患尿毒症,为救他的命,我把自己的一个肾脏移植给了他。嘿——”小李叹了口气没说下去。
“怎么啦?”宋小姐疑惑不解地追问,
“你是不是有难言的苦衷?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在宋小姐的询问和关心下,小李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宋小姐听了小李的爱情故事和悲剧,对他十分同情。认为小李能为自己哥哥捐肾,可见他是一位心地善良、忠实可靠、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不由春心萌动,产生一丝爱慕之意。
宋小姐的关心体贴,终于打动了小李冰冻已久的心。打这以后,小李每次来台北,都要去看望宋小姐。宋小姐晚上也总是陪小李,到这家酒吧一起喝酒,倾听他叙述实情和倾吐苦水,柔声细语地抚慰他心灵的创伤。
幽雅的环境,温馨的气氛,醇香的美酒,柔情的姑娘,渐渐地打开了小李紧闭的爱情心扉。两人通过接触和交谈,进一步加深了相互之间的了解。原来宋小姐是台湾的一位富家千金,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
两人相好后不久,宋小姐就把小李带去自己家。此后,小李常去宋小姐家串门。宋小姐的父母见小李为人忠厚能干,可以托付女儿终身,心里也挺喜欢的。
一年后,宋家就把小李招为了上门女婿,并把家族的生意也交给了他打理,由宋小姐协助小李,共同经营与管理香港和台北的公司业务。小两口互敬互爱、互帮互助,婚后家庭十分美满。
小李的生意,也在贤内助的鼎力相助下,越做越兴旺。
小李饱尝了知青恋、兄弟情和男女缘的辛酸苦痛,苦尽甘来,酒吧奇遇结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