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四海 于 2017-12-9 07:13 编辑
那是1972年一个春末夏初的傍晚,天色昏暗。刘晓莉被送回一营营部。她直奔宿舍躺下来休息,连晚饭也没吃。周围的战友同学看到她回来了,都很纳闷,也不便打听。几天后,接踵而来的流言蜚语,整天包围着她,时不时总被人们用鄙视的眼光盯着,斜睨着。她太孤独了,没有话语交流,也没有人员来往,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在那种氛围下年轻的刘晓莉感到了难堪的压力,周围的议论渐渐多了,带刺的话语,捕风捉影的描述,成了刘晓莉不能承受的重负,她没有知心朋友可以倾诉,也没有向领导表白,她想以一种极端的方式来摆脱,来证明自己……
老营长知道一些基本情况,看出了她的内心世界,找到了刘晓莉:“晓莉啊,回来就回来嘛,干嘛这么沉闷?” 刘晓莉说:“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在团部可以做很长时间。我怎么了。为什么把我调回来?” “工作需要嘛。在那里不一样,咱营部事情多,人手少,需要你这样的多面手。写文章,出板报,编诗集样样在行。别人忙不过来,还可以帮助交换台接接电话,帮助书籍抄抄写写。” “在团部有好多老三届的高中生的大哥大姐,跟他们能学很多知识。我愿意和他们在一起” “那也得看工作需要不需要。不能凭你个人意愿。办什么事情都得想的周到才行。该做的做,不该做的就不做。不能任性。” “我就是觉得我平白无故的回来,莫名其妙。” “还要什么理由吗?非得给你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嘛?领导安排就是理由。服从就是理由。” 刘晓莉有口说不出。她听出老营长的弦外之音,没有继续。 “你不要感觉自己委屈和不理解。”老营长批评她,又安慰她说:“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只要自己行的端,走的正,不怕别人议论。在哪里都能干好工作。再说了,时间是无情的法官,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年轻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听着老营长一番话刘晓莉觉着有些道理,心里宽慰些了。老营长告诉她:还是好好反省自己,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听着老营长的话语,她默默地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有解不开的疙瘩。 正在这个时候,刘晓莉接到家里的来信,信中叫她马上回北京,有急事商量。她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向营长请假,晚上自己静悄悄地准备好简单行装,清点了自己的粮钱票证,第二天清晨趁人们没有注意时悄悄地离开了营部。路上拦截了一辆敞篷大汽车,就直奔龙山火车站相反方向的县城,在县城里坐上了开往北安的长途汽车。本来从龙山车站上车又方便又省事儿,可是每天就一班火车。北安是个重要的城镇,来往火车比在龙山小站多。在这里可以避讳好多事情,避开好多人的视线。刘晓莉在北安等待时间不长,就坐上开往哈尔滨的火车。经过周转,第二天就到达了北京的家中。那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人了。院内的老邻居告诉她,几周前刘晓莉的家人们都被遣送走了,据说是去了新疆。邻居让刘晓莉到她爸爸的单位扫听。刘晓莉在那里得到了准确消息:因为战备疏散,领导把他们家庭下放到新疆乌鲁木齐市。“你去乌鲁木齐五七干校那里打听吧”。单位革委会办公室一名工作人员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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