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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钱飘”——指前标 在溧阳别桥一带,很早以前流传着一个“纸钱飘”的故事。 离别桥北面一、二里的清水渎附近有个小镇,是江、浙举子、秀才从水路赴京赶考的必由之路,镇上有一爿“招商客栈”,专门接待这些往来的考生。客栈的老板娘非常热情,服务周到,也颇有几分才气,她总要随机出对子让考生答对,而且非得对上不可。 这一年是大比之年,客栈住进了一位赴试的秀才,老板娘买回一串黄鱔、泥鰍、鯰鱼准备招待他,跨进门后见秀才笑脸相迎,即要求秀才答对,老板娘灵机一动,提起手中的鱼说: 一串无鱗,鱔长、鰍短、鯰阔口。 秀才一看果然都是一串无鱗片的鱼,一时窘得答不上来,急得面红耳赤地说:“待小生想上一晚,再答对如何?”老板娘笑着道:“一晚不迟,三年何妨。” 可秀才被老板娘的上联难住了,多天以后也没有想出下联,他白日不思茶饭,夜里不能入睡,结果忧闷成病,竟死在客栈。老板娘深感自责,把秀才埋葬在客栈屋背后的树林边,隔三差五,就到秀才的坟上烧挂纸钱祭奠,推窗望去,纸钱飘飘,尽收眼底。 三年之后,又是大比之年,有一个秀才来住客栈了,就宿在当年秀才病死的房间。入夜,秀才迷糊睡去,忽然一阵风把窗户吹开,秀才仿佛看见有人在窗外低吟诗句,始终重复着“一串无鱗,鱔长、鰍短、鯰阔口”这一句。他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推窗望去,近处一丘黄土上,飘起一挂纸钱,回想梦境,猜想莫非是黄土中的人托梦,要我帮他对这句下联吗?他就把这些情况告诉了老板娘,老板娘听后神情凄然地道:“不答也罢,你快去赶考吧。” 秀才起身赴京,一路上念念有词,总忘不了这一句上联,因此延误了行程,及至到场,已三场考毕,看着走出考场的众多学子,他摇头叹道:“这一科的三元鼎甲与己无缘了,必定是属于眼前的这些人中了。”与此同时,他“啊”的一声,猛省到——这个下联有了: 三圆有甲,龟硬、鳖软、蟹无头。 既得下联,他高兴得日夜兼程,回到了“招商客栈”,当面向老板娘说出了这个下联。老板娘称赞一番后就跑到廚房取出一壶封缸酒,倒了满满的一杯递给秀才,秀才接杯欲饮,老板娘朗声地说: 氷冷酒,一点、二点、三点。〔注:“氷”读“冰”。“冰”的老写。〕 秀才一窘,失声道:“啊?你又给我出了一道难题!”他搜肠刮肚,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下联,心想自己也要和三年前的那个考生一样的下场了。于是就不由自主地朝“纸钱飘”的地方一边走去一边祷告:“这‘一串无鱗’难住了你,如今‘氷冷酒’又难住我了,仁兄啊仁兄,你可有妙句助小弟过此难关?”蓦地,坟边上长出一枝花来,惊喜之下秀才把花摘下细看,是一枝“丁香花”。他心里豁然开朗——啊!有了: 丁香花,百头、千头、万头。〔万:即繁写体的“萬”〕 三年以后,该秀才终于金榜题名,而老板娘再也不敢考秀才了。可是,她这个小镇被叫作是“纸钱飘”的称呼再也改不过来了,这成了老板娘的一大心病!左思右想,她怀揣二两银子,跑到溧阳城里寻访到一位老先生,讲清前因,说明来意,恳求在不能改变读音的情况下为小镇起一个吉兆的名字,愿以二两白银答谢! 于是,“纸钱飘”就改成了“指前标”——寓意是,祝愿从这里走出去的所有考生们,一个个都能:步步向前,鹏程万里! 老板娘也把自己的“招商客栈”更名为“指前标客舘”,并做成一个大匾额挂在店面大门上方,继续接待着来往的莘莘学子。
〔注:指前标镇后来划归属金坛县管辖。〕
丁 香 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