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

李国一帆风顺

     如今的龙儿就在我的厂里工作。每当他喝酒过量我就会拦着他，我要尽最大努力帮着他成为一个有出息的孩子。
     当我第一次去他家，还真的把我吓住啦。天那，挺大的院子，却长了满院子的野草，院子没有院墙，到处是街坊四邻倒的垃圾。因为他三天两头不在家。有时他喝多了就可能坐在院子里大骂一顿，那些偷懒欺负人往他家倒垃圾的人也只好听着。再看那房子，檐椽已经断了好几根，很勉强地还没塌下来，无力地托着房檐子。
    那天经过侄子的介绍，我去家里找龙儿。 我隔着门叫了两声：“龙儿，龙儿在家吗？”
    “哎，叔儿，我在家那，进来吧，没有外人儿”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那没有窗户只有墙垛儿，只插了几根木棍的窗子里传了出来。我推开虚掩着的几乎散架的房门，这还是三十年前我们农村盖房子手工制作的木门。这么多年连油漆都没有上过，烟熏火燎黑不溜秋的如同七老八十的老人，塌了秧，散了架的老态龙钟的样子。
      刚一开门，一股很浓的腥臊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子里黑咕隆咚，连电灯都没有。我只好定定眼神，适应一下屋里昏暗的环境，仔细搜寻龙儿在哪里。
    几秒钟过后，我才发现龙儿躺在土炕的角落里，见我进来他披着被子坐了起来。：“叔，刚才大勇给我打过电话啦，你要不忙我就明天再去吧。昨晚喝了三场，你说都是熟人，哪场喝少了都不合适。”
     “好，真是个实在的孩子，我喜欢。”
      “叔儿，没别的，我就是实在，除去不会算账，我什么都会干。”
      “好啊，穿上衣服，现在就上班去"
     “现在就去？行啊，干完活就得给钱啊，现在就走，我穿衣服，你可别笑话，我睡觉就喜欢脱光了睡，习惯啦。”
     嘿，你还别说，这龙儿干起活来还真是一把好手。接个线装个灯，开个料，封个板，下个料，焊个活儿，高空作业都很在行。听说他在养猪场还会接生，劁猪。这小子真是个多面手啊。我从内心喜欢。
      那场活动做完了。春节也到了。厂子虽小我们也搞个庆功宴。大家尽情的喝酒，唱歌，好不热闹。龙儿今天打扮得分外潇洒。一身的黑色西服，一边儿倒的小分头，脖子上还带了一根金链子。说话也斯文了，举止也很讲究了。和大家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三杯酒下肚龙儿笑脸微微发红，手舞足蹈口若悬河起来。：我说各位。。。。。，好，好，好汉不提当年勇， 想当年我也是有钱人，9岁扒火车到了北京西客站，丐帮老大收留了我，收保护费，要饭，倒车票，那每天手里的钱真不知往哪里藏啊。为什么离家出走？不提，不提，说了伤心：我不不、不到三岁，我妈就跟着人家跑了，我爸养不了我，我两个姑姑两个大爷轮流养着我。后来我爸取了个东北娘们。老他妈鼓捣我爸爸打我，他就他妈真打。带来的妹妹每天上学有饭吃，有1块零花钱，可我没有。饥一顿饱一顿，姑姑大爷也不敢管。那年夏天我跑到县城，趴上运煤大火车就走了。
         刚到北京没有吃的我就掏垃圾桶，只要能吃的我就吃，几天吃不上饭，什么脏了，臭了，都不在乎啦。11岁那年我还是趴着运煤的火车去了上海，从煤堆上扒一个坑，人躺进去，上边盖些破大衣啥的，饿了就去装水果的车厢弄吃的。上海滩不好混，挨了几次揍，话也听不懂，还是回家吧。13岁我就在面粉厂干活，攒了一年的钱都让我爸支走了。他又换了几个老婆，最后这个就是我们老街坊的女人。你说弄哪儿的不好，非弄邻居的老婆，结果不敢回家了，连我都找不到我爹啦。
       他极其沮丧，无助的看着酒杯，耷拉着脑袋：人来到这世界上到底为了啥呀？我他妈到死也活不明白。
龙儿的酒没醒，谁也不知道他的酒啥时候会醒。

林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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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夏居士

靠天长大的人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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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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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荣

炳哥 发表于 2015-11-4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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