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许树人 于 2014-6-22 08:20 编辑
37、包兰铁路
37（2）、红柳（近似）
37、寄居
（2012年3月10日） 许树人 独宿厨房里， 暝来常恐廷； 母危西小召， 救助走不停。
公庙 经过月余的休整，父亲准备送我到公庙子小学去读书。临行前几天，给我说说耽误的语文、算术，母亲也给我准备好了行李，就这样匆匆地上路了……到了镇上，父亲把我带到他的一个朋友家安顿好，因为忙就回去了。后来知道，父亲是把我委托给一个叫薛广福的炊事员，在他家吃饭，在他上班的地方休息，每月12元钱。 公庙子是个小村镇，记得东西有一条长长的土公路，人车较多；南北也有一条街，相对比较冷清。工程队的队部在北街的左侧，有一个较大的长方形的院子。薛师傅在队部是小灶的厨师，专给工程师们做饭。我就跟着他休息在厨房旁边的屋子里。学校还在队部的西边。除了操场，是一排排的平房教室。我还记得跟着老师学唱歌的欢乐情景。住校生的寝室，靠近东西的公路，我不知为什么也去看过，见他们端着黄米饭，上面盖着糊好的土豆，津津有味地吃着……但我并没有在那里住过。 我在公庙子读了不到一学期的书，生活不算很艰苦，只是晚上一个孩子住在黑洞洞的屋子里，总有些担惊和害怕——住在队部的橱房里，并没有什么不安全，况且，晚上薛师傅总是把门锁好了才回家去——以免夜晚我出甚麽意外；其实，恐惧完全是来自心理的不安。想起来，每到夜里，想家哭鼻子，对我也是一种生活的磨练。后来，想想当地同学们住土炕、吃小米干饭糊土豆的生活，自己比他们还是要好得多，于似乎也就有些心安理得了。 白天的时光是好过的，放学休息的时候，我可以帮他记记账，干点力所能及的活，有时还可以弹弹他的凤凰琴，自娱自乐，倒也愉快！如今想来，做花卷的技艺就是从这儿学的；爱好音乐的兴趣，也是由此引发的…… 薛师傅的家在队部的南边，沿小路过去没有多远。他们都是安徽人，生活习惯和我们也差不多。记忆最深的是婶婶用干南瓜炖肉，又香又甜，这是我们惯常不吃的。他们的孩子还小，饭前会领着门口玩玩！ 在这段时间里，让我记忆最深刻的事情就是母亲在西小召患过一次大病！ 当时的症状是：肚子疼痛难忍，翻来覆去，呕吐不止……从分队请来的赖大夫给母亲扎了满肚子的针，好像也不管用，阵阵剧烈的疼痛不止，后来以至于昏厥，不醒人事。 我从公庙子顺着包兰线路基徒步跑了几十里路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现在看到的图片，那是通车以后的事情了。当时，看到我的父亲还没有到家，我含着眼泪，就急忙又去西边的二分队给在西山嘴出差的父亲打电话。第一次使用它，我几乎是哽咽连连，泣不成声，多少话语，一时间竟难以诉说…… 所好的是，父亲回来的时候，大队的医生也赶到了！说实在的，不是石大夫从公庙子坐吉普车赶来抢救，母亲就会有性命之忧…… 这期间，在茫茫阴山下的野地里，我和妹妹曾跪在地上，念念叨叨地为母亲祈祷着……时至今日，2014年的5月11日，又是一个国际母亲节。念及慈母几十年的养育之恩，悲泪怀思。谨作小诗《七绝 .怀念》颂之：十年生死两茫茫， 水阻山高望故乡； 尘世供香虽莫断，往时旧景痛人肠。 石大夫到底医术高明些，吃了他开的药，母亲的病慢慢地有所好转。疼痛的缓解，全家人也渐渐高兴起来。因为对石医生的感激，一直到了山西的原平，彼此之间好像还长存着友谊……念此，2012年2月8日作《五绝·感谢》—— 药到烦随去， 名医能迎春： 日来殷切意， 温暖似朝轮。 母亲的平安，给家里带来了无限的温暖和欢乐！在一间简陋的小屋里，顿时充满了愉情和温馨——屋子北边的土炕上妹妹领着弟弟玩耍；炕东头连着的锅台和风箱边，我烧着了旺旺的灶火；父亲在案子上准备着午饭下锅——这是那时屋里的真实场景，从中也可大致了解屋子的摆设。说真的，冬天时候，火灼着，屋子里就充满了光明…… 当地风干了的牛粪可真是好东西，风箱一拉，火强苗旺，也并没有什么异味。甚麽好吃的，在锅里一会儿就可以做好……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确有道理。这在别的地方，似乎是难以理解的！ 这样一来，白天有空的时候，就得漫坡跑着拣这种燃料。因为别的柴火，除了红柳，并不好找。秋日的原野，正像一首诗里描绘的那样：碎碎的野花艳了一望无际的秋色草原，幽幽的芳香弥漫空旷的山野。天际悠闲的白云承载着多少的梦想，把绿色的山峦勾勒成曲线般的美丽。纵使你怎样的奔跑，也无法一一走尽…… 在漫漫的草地上东奔西跑，不远处就会有一块牛粪，大都干干的，已经没有了臭味。这里的住家人少，干粪还是好寻的。捡着小块的，先堆积起来，一会儿来收 ；捡着一大块，简直是如获至宝……羊屎蛋的火焰是蓝白色的，似乎火力更强，犹如煤中的焦炭。因为其小，难于收集，所以更显得珍贵！休息的时候，瞭望四野，真是像一首诗写的那样：极目青天日渐高，玉龙盘曲自妖娆。无边绿翠凭羊牧，一马飞歌醉碧宵。劳动之后，心情也是美好的…… 草原上的夜色也是很美的，当黑幕渐渐降临的时候，月光皎洁，旷野茫茫。无风无浪的时节，阴阴山下，也是万籁俱寂，树草安详……如果能有现代人的歌声——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那将是更加美妙的情景！ 有时，晚饭后跟着大人漫步荒滩，听父亲即景教词，使我第一次知道了这世界上还有许多的好语妙句。如今想来，我懂得的成语“月明如昼”“皓月千里”……还是父亲在银月下的荒野里启蒙的。父亲当时还说，读《陈情表》不哭不是孝子，读《出师表》不哭不是忠臣……这些话真让我记了一辈子。 就这《陈情表》，我在书店里不知翻了多少书，找了多少次，最后终于在《古文观止》的下册里找到了：“……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祖孙二人，更相为命，是以区区不能废远……”李密与祖母的骨肉真情，真是感天动地，惊世人而泣鬼神！我之爱学古文，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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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2 08:17
楼主
灿烂的人生，衍生了许多令人难忘的故事，拜读老师优美的诗句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