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瑢芳田智 于 2014-1-22 16:12 编辑
过年的感觉 一晃又快过年了,算起来我已过了六十多个年了,过年的感觉,因阶段、环境的不同而发生的感触也不尽相同。 小的时候,对过年的那种期盼和兴奋的感觉至今难忘。元旦一过,就踮着脚尖儿盼,望眼欲窜的盼。过年的那种热闹、那份祥和、那片喜庆、那般快活,搅得人心痒痒的、馋馋的。于是一个劲地追在大人屁股后问,怎么还不过年?在大人们的忙忙碌碌中终于盼来了过年。三十晚上吃完了年夜饭就忙着到院里去放鞭炮,小时候放鞭炮,为了能多放一会儿,把鞭炮都拆成一个个小炮,或摆在地上,或插在墙缝里,点着了就跑,心里是又兴奋又害怕。有时大人也陪同我们一起放烟花,五颜六色的挺好看。到了夜里,睡在床上,看着母亲为我们准备好的新衣服,摸一摸枕头底下的压岁钱心里美极了。大年初一早晨母亲为我梳妆打扮,梳得光光亮亮的小辫上还扎上了一对鲜艳的蝴蝶结。吃完了元宵和年糕,出了门见着院里的长辈们,就主动给拜个年,嘴里说着:新年万福、恭喜发财等拜年话。长辈们一高兴就抓一把糖果或花生、瓜子之类的放我兜里,我真希望每天的日子都象今天那么灿烂,但好景不长,只灿烂了一瞬,接下来又是茫茫无际索然无味的日子。 在一个又一个的旋去的流年逝岁中,我渐渐长大,长大的我刚刚开始对过年的兴趣淡了些。又赶上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热潮,我成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一名战士。兵团的生活艰难困苦,使我想家、想亲人,所以又开始盼过年,过年能回家探亲。只等连队一准假,顾不得刮风下雪,归心似箭地往家赶。刚到家时就像小鸟归巢似的,激动兴奋,叽叽喳喳地与父母讲述着自己在兵团的情况。那时对过年,已不再兴奋,回到家里的我只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在情感上,满足了与家人团圆的心愿,天天菜足饭饱的生活,满足了青年人长身体的营养需要。年复一年,盼着回家、盼着见亲人的境况,一晃就是十年。 好容易在知青返城的潮流中,回到了城市,等落实了工作和住房,我已步入中年。那时,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工作上的一摊子事,成天忙忙碌碌。一到过年那就更忙,年前,打扫卫生、购置年货,为孩子准备过年的新衣。大年三十,一顿年夜饭,洗、切、煎、炒、烹、炸,让我忙上几个小时,换来的是老人和孩子的高兴。初一上午包饺子,又忙活一上午,直到初二去单位值班才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换身过年的衣服。那时的过年,就是一个忙字。整天奔波劳累的日子不知何时是尽头,只管低头苦熬,直到送走了老人,养大了孩子,我也将近黄昏已到了知天命之年了。接着就退了休。 退休后卸掉了工作的担子,感到轻松自由,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自己的生活。晨练、读书、上网、老年活动站那里下棋、打牌、搓麻,打兵乓、打台球,打太极、跳舞,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现在面对丰富的物质世界,生活天天就像过年一样,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所以现在老年的我对过年已没了小时候的那种期盼和兴奋,没了年轻时的折腾与张皇,没了中年时的忙碌,却多了一份难得的宁静,即使是三十晚上的阖家团聚,初一早上的含饴弄孙,欢慰之余那心境依然是平静的,对于我们这一代老年人来说,平静意味着国泰民安,无灾无难,——能够过上如此平静的新年那感觉应该是幸哉、福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