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辛的劳动：樵滩

长荡湖畔

在人民公社集体生产的年代，有许多往事至今还是历历在目，回想起来就象昨天的事情。现回味下“樵滩”的农活：
                                    
                           艰辛的劳动：樵滩
      樵滩，就是割芦苇。樵滩，这是我们长荡湖畔家乡人民群众的俗称。只要讲到‘樵滩’两字，很多人就会毛骨悚然……人们为什么会害怕樵滩呢？一是樵滩的季节是在严冬腊月，天气特别寒冷，芦苇滩上有水有冰冻，当脚一踩进尺把多深有冰冻的水里，你的脚马上就会冻得失去知觉，就会使你浑身发抖打颤。二是芦苇滩就是千刀山，根根绝尖的新老芦根锋利的朝着上，一不小心，就会把你冻得没知觉的腿脚戳伤！一季樵滩下来，有的人要用掉不少橡皮胶药（胶布），这是专门用来包扎手指、脚板旁裂口流血的！……   
        昨天，在太阳快要西沉钻地的时候，生产队长才到田里，对着干活的社员说：“请大家听好则哟，下半天我到大队里开会了，从明天开始，大队统一各生产队开滩了，大家明朝起早到场上来打草捕。”（草捕，是捆扎芦苇用的索，把两小撮稻草的稍头相互对结而成，打草捕就是结草捕。）另外还补充说：“樵滩就勿回家吃中饭了，生产队统一供中饭！”
       冬天的早晨，七点带零了，太阳才懒洋洋地从地平线上慢慢地冒出来，使人没有得到阳光有温暖的感觉！不可，为了打草捕，踩着雪白的霜花，大家六点左右就到打谷场，把草堆上的稻草拔下来，梳理干净，借助稻草堆的优势，背着风、向着阳，开始熟练地打起草捕来。
       开始还感觉有点冷，当打到三四捆草捕约一百多根时，身子也感到有点暖了！在打到这么多草捕时，自己带着自己打的草捕就可以回家吃早饭了。  
       芦苇滩离家约三华里，为加快速度，大多数人还是步行去，走到芦苇滩边，有一条横河拦住了大家的去路，只好等待生产队装芦苇的农船来摆渡过河。船上还坐着几个怕走的或腿脚不便的男女，就与他们一齐摆渡上船下船上了芦苇滩。   
      上了芦苇滩，全队人马大家一字形的排开，挥舞着锋利的镰刀，纵深向前樵着！开始下水破冰冻时两腿冻得直发抖，一股寒流直往上身钻。樵着樵着，一个多小时后，身上慢慢地暖和起来了，感觉到一股暖流开始慢慢向下流动着，两条腿脚也慢慢有知觉了！   
      脚上穿着用稻草编织起来的草鞋，在当时的年代，草鞋是上芦苇滩最佳的、还是最重要的、更是唯一的防护鞋了。一季樵滩下来，最多的人要穿十多双草鞋！  
       西北风一刮，太阳被刮没有了，同时芦苇滩上的冰冻也被刮出来了，厚厚的，薄薄的，雪白的，还是很锋利的冰冻。在劳动时，人们无序地一脚脚将冰冻踩破，传出“拍吱拍吱”的响声！在这种情况下樵滩，苦头是要吃足的，一是要脚脚当心千刀山，二是要步步破冰刺骨寒。   
      芦苇滩上虽说是基本平坦的，但是还有坑坑洼洼的沼泽，一不小心落下去会没到屁股，芦苇滩上是有水的，一般都会有尺把多深，有的齐到腰部！芦苇年年要割一次，芦苇滩上的残根新根就象千刀山，一脚踩下去，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戳伤，受冻的腿脚是麻木的，戳破了在流血了你也不知道疼痛！
       有一年樵滩，一个芦刺，戳穿在我的大母脚趾底下，当时只以为刺破皮肉疼痛，在发炎疼痛三天以后，细细观察才知道里面有刺没拔出。我父亲说：“嘿嘿，这幸亏是芦刺，要是有生命的种子，还要在里面发芽生根开花呢！”
       还有趣的是：社员吕英在沼泽塘里发现了一条身子埋在泥里，头朝上的一条活乌鱼，约有二斤多！（习俗称：“混塘乌鱼”。它埋在泥里不会死，待天下雨或发水重获新生）。不细心观察，根本就不知道这带有薄冰的泥潭里有一条乌鱼。我想：不管你乌鱼多狡猾，埋在泥里想蒙混过关，但是还没有逃过姓氏长着二张嘴的人，你这条乌鱼真该死！象这种樵滩捉到鱼的事情也会经常发生。  
       中午时分，花半个钟头狼吞虎咽地吃了碗大米饭，还有一个青菜和一个腌菜汤，这是一顿集体供给的美好的免费午餐。  
       到下午时分，草捕用光了，说明大半天工作过去了。刚才是一边樵一边捆，现在要把捆好的芦苇扛到或挑到河边上去装船上岸，这叫“出芦”。出芦这比樵芦更困难。
      挑着或扛着一丈多长的芦苇，在深一脚浅一脚的、到处是尖刀的、半截污泥半截水的沼泽里走路是十分艰难的！当时，我是小伙子，力气大，劲头足，有一不怕苦二不会死的精神鼓励着我，使我一担担一捆捆的把芦苇送到河边。   
      有的人也象老红军翻高山过草原一样，肩上挑着或扛着芦苇，手中拿着一根棍子当拐杖，边走边哼，象是为自己打号子又象是没力气在打哼哼！不管怎么说，反正他们也在一步步艰难地前进着，看上去活象电影里的劳工或农奴！   
       太阳快要下山了，一天的艰辛也完工了！在回家的路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混身上下没穿一件好衣服，而且浑身上下都是泥！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也许大家只是在默默地想：吃过晚饭，还要去把当天收割的芦苇从农船上搬运上来，明天还要继续战斗呢！象这种生活的日子，全队男女老少一般需要十天上下的功夫！
      你要知道，在那艰难困苦的岁月里，各种物资普遍紧缺。在当时，芦苇还是千家万户建房需要的建筑材料呢！用芦苇编织的网薄，摊在屋顶椽子上，再用泥浆糊上稻草或茅草，这叫“搪网”，然后上面再盖瓦。有芦苇资源的生产队，收入比较高。

长荡湖畔

真诚永恒 发表于 2014-1-17 16:18
小时候看到大人在建房时，把编织好的芦苇网平摊在整个屋顶上，并在芦苇上盖上很多泥，然后再盖上瓦，这样房 ...

是的，这就是芦网（芦卜或芦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