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儿时的蒲叶扇
现在降温散热有了电风扇、空调器,但是我仍然难忘儿时的蒲叶扇。
蒲叶扇,又称蒲葵扇。用南方的棕榈科乔木浦葵树的叶子做成。人们常常在扇叶的周围缝上一个布边,扇柄则用布条儿缠绕成椭圆形,为的是保护蒲叶扇经久耐用和使用方便。蒲叶扇摇动起来不仅使人感到凉爽还略有蒲叶的一股清香味,真是天然又环保,简单又适用。
难忘儿时的蒲叶扇,那是一幅难以抹去的画卷。曾记得一到暑热天,街坊四邻、男女老少大多都手摇一把蒲叶扇,脚穿一双木板鞋,边扇边走。那啪啪的扇凉声和噼哒、噼哒木板鞋走在卵石路上的敲击声,汇成一支奇妙的乐曲。大家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村中的一棵百年大樟树下,或躺或坐在自家带来的竹床、竹椅上,有的干脆坐在大樟树露出地面的树根上。一把蒲叶扇慢慢地摇呀摇,相互叨唠着家庭的锁事,笑谈着世间的凉炎。大家在用蒲叶扇驱赶暑热、虫蚊叮咬的同时,也驱赶着烦恼与忧愁,交流着情感和友谊。一切显得那么的闲情和悠然,那情景给人的感觉就是自然与和谐。
记得儿时蒲叶扇,是爸妈用来对我启蒙和学习的教鞭。爸爸常在工余饭后,带着我坐在长橙上,一边用蒲叶扇为我打风,一边故作神秘地说:“打个谜语给你猜,‘有风它不动,无风就生风。’是什么东西?”我摸着光光的小脑袋想呀想,老久还是想不出来。这时爸爸就把蒲叶扇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提示说:“仔细想一想。”我顿时晃然大悟起来:“是蒲叶扇,是蒲叶扇!”“哈!我儿子猜对了。老爸奖励你十下大风。”用蒲叶扇使劲地为我扇动起来。“好凉快、好舒服啊!”我高兴地嚷起来。那情景现在还历历在目。
最多的时候是爸爸在吃完晚饭后,带我坐在小书桌前,一只手拿着蒲叶扇为我扇风和拍打蚊虫的叮咬,一只手指着课本要我读念书上的字。如果读对了,就感到身边蒲叶扇的风特别的大、特别的凉爽。如果读错了,蒲叶扇就变成了警告的工具,“啪、啪”两声不痒不痛的拍打在背脊上。我立刻知道自已认错字了,赶急纠正过来。那种感觉使人感到舒心又愜意。
更难忘的是睡觉的时候,妈妈用蒲叶扇一边为我徐徐地扇着风,一边轻轻地在我耳边低呤着:“小宝宝,要睡觉。风不吹,树不摇。只有妈妈把扇摇,摇呀摇,摇到外婆桥…”蒲叶扇的阵阵轻风夹带着母亲的殷殷浓情,使我不知不觉地沉入了甜蜜的梦乡。
记得儿时的蒲叶扇,还是农家制作的工艺品。古时的一些文人墨客,都有在扇上作画写诗的雅兴,而对于上不了大雅之堂的蒲叶扇来说,农家的平民百姓仍然少不了在上面写字作画的嗜好。村里有些文墨的人喜欢用毛笔写上一些唐诗宋词或画点兰花小草之类的图画,在煤油灯上将其熏黑后,用湿布迅速擦去煤烟,写上的字画便铬在蒲叶扇面上了。既有水墨画的韵味,又有中国印的特色。这是那些所谓高档的绢丝绸布折叠扇无法比拟的功夫。使普通的蒲叶扇显得了几分文雅。
爷爷是读过几年私塾,在村里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文化人。我就常常闹着爷爷在蒲叶扇上写上几笔字或画个图儿,弄好后摇头晃脑地拿着扇儿故意在无字无画的蒲叶扇人前“摆显”。我当时不大懂得扇面上的诗画意思,但是觉得有字画的蒲叶扇要比没字画的要“高级”。当他们看到扇上的字画后不仅惊奇,更多的是称赞,总有人问:“谁做的?”“我爷爷呗!”那神气好象自已也高人一等,迈入到知书识礼的高层次之列,儿时的蒲叶扇几乎成为了我身份的象征。
时过境迁,往事如烟。低婑的四合院不见了,人们住进了水泥浇注的高楼大厦之间。驱暑纳凉也用电风扇、空调器了,可是不知怎的,我还是难忘儿时的电风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