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明月如霜 于 2013-5-25 16:39 编辑
【捡拾旧梦】我家曾经的小院 那时我就十来岁吧,我们家的小院齐整而利落。临街的小角门,门楼很雅致:青砖砌垛,白灰压顶,灰顶中部隆起,前后成波浪状漫下。两扇窄条木门漆成朱红,下半边好像还包了铁皮,上面钉了密密麻麻的大盖子铁钉。门扇上下都有插棍,晚上落栓,很牢靠的。 进得门来,是一座影壁,一人多高,两讨来宽,四围青砖墙框,中间白灰净面。大人们说这影壁是起遮挡作用的,省得一进院儿,屋内所有都被一览无余。但在记忆里,那时这影壁只供我们几个玩伴儿捉猫猫。 正房三间,一明两暗。中间称“外屋地”,起炉灶。东屋住人,西屋盛杂物。 有西厢房,也是三间,租有住户。西厢房前面的一块是菜园,不大,曾经栽过花,后来父亲打了几个池子,养菠菜。自家拉着吃,有时也挑些到街里卖。 屋后也有一块不大的地方,砌圈养过猪,也打池子种过菜。 城墙就在屋后,是一道绝好的屏障。住在城墙根下,背风,暖和,几池子越冬菠菜总是早早返绿,当热腾腾的菠菜汤盛上我们餐桌的时候,翘首西边远山还可见斑驳残雪。城墙顶上长有榆树棵子和青蒿,每到秋末,我和哥哥就爬上墙去打柴禾,晾干了,烧火。那么高的墙,我们踩着攀着砖缝,壁虎一样,上上下下,居然一点儿都不觉着害怕。 城砖风蚀出大大小小的许多孔洞,麻雀们就把那孔洞当窝。每到日落,鸟儿归巢,你留心它们往哪个洞眼儿里钻,待到擦黑,爬上去,把手往里一伸,那鸟就稳拿了。只是得小心,有人说看见墙洞爬出过蛇来。 啊,童年的小院,甜美而温馨的梦。父亲恬淡的笑貌,母亲忙碌的身影,还有姐姐哥哥弟弟们曾经地融融洽洽,这一切一切,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坎上,几十年不曾磨灭。时光如果可以永驻,岁月如果得以重来,该多好啊! 文革期间,偌大个中国惨遭浩劫,我们的小院也难逃厄运。军代表一声令下,巍峨古城墙轰然扒倒,城砖搬去修球场,砌猪圈;以后改革开放,城市重新规划,房地产商动迁开发,我们祖居的老屋连同不舍的旧梦便都湮没于现代的浮躁与喧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