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雀 秦皇岛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城市很小,大概市内只有一个区,当时叫港口区,还是把山海关划过来才命名的。南边是大海,往东、西、北走不多长时间就到了市郊,完全用不上公共汽车。西南边有一处面积很大的沙丘地,它南面是繁茂的槐树丛林。每年槐花开时芳香扑鼻,我们都去捋槐花掺在苞米面中蒸“散糕”吃。 树林中有各种山雀:什么黄雀、蓝脖、黄豆嘴、红靛钢呀,有好多我叫不出名。小鸟不光好看,叫声也极好听,非常让人喜爱。养上一只山雀是小同学们求之若渴的。我有一个同学叫赵家树是捕雀的能手,我跟他一块去捕过鸟。捕鸟的工具叫“拍网子”,主体很象打老鼠的夹子。只不过拍网子的弹簧比较松,这样不易损伤小鸟。拍网子比鼠夹子要大些,上下都用细铁丝网封住,下片是平的,上片是凸起的,中间形成一个空间。捕鸟时把下片埋在土里,不让比较精的鸟识破。在中间的机关上锁上一条活虫子(虫子是从秫秸杆中剥出来的。各家烧火的精柴多是秫秸杆,上面若有小孔保证里面有虫子)。我希望赵家树捕多了鸟,能送我一只,所以总陪他去槐树林捕鸟。 大概是捕鸟的好季节,有一次我们又去捕鸟,槐树林里的孩子们特别多。有来的早的早有了收获,他们的鸟笼里已经有了色彩鲜艳的山雀。我跟在赵家树后面,看他忙着,我只能给他拿东西。忽然有一个小朋友喊起来,大家都朝他的方向看去。草丛中蹦出来一只兔子,听到喊声被吓得四处逃窜。小朋友这下可忙了,不论兔子跑到哪个方向,都有人哄喊着追过去。兔子转个方向又逃,哪个方向都有人,兔子始终逃不出小孩子们的包围圈。兔子连累带吓被吓破了胆,一头栽在一直没去追赶兔子的一个小朋友面前。他守株待兔,捡起死去的兔子,转身回家了。其他孩子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再开始捕鸟工作。 用拍网子捕鸟是小孩子们的小打小闹。有气魄的还是大人。我们院里住着一个尹大叔,他有一架网,假日里捕鸟卖钱,补贴工资不足的窘况。有一次我和哥哥跟尹大叔去捕了一次鸟,大开眼界,那乐趣至今还回味无穷。我们来到市郊,找一片麦地,把细绳织的网挂在麦地一端。然后几个人拉开距离走进齐腰深的麦地(麦子当时长得刚没过小孩的腰间)顺垅沟一齐往前走。在麦地中找吃食的小鸟被赶着,顺垅沟往前窜,还不知危险在等着自己。一直被赶到麦地尽头,一个个把头钻进了为它们设的网中。小鸟的头一扎进网眼里,就因羽毛戗住再也退不出来。尹大叔一次收获不小,十几只不同的山雀成了他的俘虏。忙了一大天尹大叔也没给我们一只鸟,以后再也没陪他去过。 我一直羡慕尹大叔,梦想自己也有一张网,自己也可以成为捕鸟大王。要是现在,大概尹大叔再干捕鸟的营生,就要被没收网具,刻以罚款了罢。 鸟类是人类的朋友,大家都来爱护和保护小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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